第四章 不認識
“這是啥情況?”病床上的男孩不太理解他們說的話,聽得雲裏霧裏的。
什麼東西突然消失?男孩子偷偷摸摸地瞥一眼,那邊說話的一群人沒人注意他。
沒有人注意到他,他的眼睛偷偷地就笑起來了。段之章站在門口跟珀西爾說話不願進來,男孩就看着他的白西裝褲,透過白西裝褲上的陰影能看出裏面裹着的大長腿,筆直筆直的……
真養眼……
男孩盯着段之章的眼睛閃動着光,如果以後能一直看這西裝褲大長腿該多好,夢裏段之章在橋上脫掉戰鬥服的畫面還在他眼前反覆跳躍,跟放小電影時的膠片似的。他沒有垂涎的意思,只是,段之章脫掉戰鬥服跳水救人的果決讓他感覺,那樣的人不是壞人。
他以後會很尊重人家的,肯定不會叫段之章“之章”。
男孩盯着段之章發獃的時間確切不知道有多久,也許三五秒,也許三五十秒,而門口珀西爾和六名制服卻動也沒有動,他們正在進行複雜的眼神交流,段之章身後的五人都看着長官,像是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誰也不敢說話,不敢開這個口。
“這麼好的資源先推給你們了,”珀西爾坐下翹着二郎腿,“還是說,你們要再想想?”
病床上的男孩也隨着珀西爾的目光,將視線投向那幾人。
“後來出現的新人倒是少見呢,而且是有能力的新人?”那五人中,模樣忠厚老實的傢伙看着病床上說。他睜大的黑色眼睛乾淨明亮,顯然對病床上的人有點興趣。
“行了東方雨,卜陽要不開心了,”假不正經的傢伙說,“他有能力再怎麼說也是新人,用得不熟,反而幫倒忙,我們還用不着到處收人。”這話竟然有點靠譜,有點道理,跟他不着調的嘻嘻哈哈的外表相反。
病床上的男孩有點反應,明白了他們似乎有個組織能接收新人,而剛才那人的話里,說他們不收人了,男孩的表情便因此微微驚恐起來,嘴裏沒出聲但看男孩的口型是在說,他喵的矮冬瓜……
不正經的傢伙,確實是幾人中最矮的。雖然這樣也比病床上撿回來的男孩看起來高一些。
“我覺得還好啊?”被叫做東方雨的那人眼睛睜大,看起來更無辜了。
同時,陰森森的傢伙也對着矮子說話了,聲音沙啞撕裂透出鬼氣:“去你的,倒數第二,你的話最好跟你的分一樣少,我沒想法,到底收不收人全看段哥和你們怎麼想。”
男孩有點害怕,這群人的氣氛有點不妙,似乎馬上就會吵起來。
“等等,你是說他的覺醒能力是因為老大?”不正經的傢伙,突然冒出一個不正經的猜想,嚇到了除當事人意外的五人全部。
“毛肚你可閉嘴吧,怎麼可能?”獅子毛狂炸的傢伙接話,訕訕地笑着想圓場。
空氣還是安靜了,低壓得可怕。
剩下的人像想到了更了不得的大事,除了早有察覺的珀西爾,他們紛紛扭頭轉向病床像圍觀稀有動物一樣看那個男孩,而段之章本人,頭也不轉地瞪了男孩一眼,不耐煩。
“我不會收留他。”
男孩靜悄悄地觀察打量失態發展。穿着白西裝的段之章恣意地靠在門上,為此與長官對立也毫不在意。
段之章再次一字一頓地說:“我說了,我不認識他。”他說話的樣子不瘟不怒,卻像要抽干房間裏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衝著珀西爾也能鎮定的不岔氣,大有一種,再讓我重複一遍就立刻宰了病床上那傢伙的狠勁兒。
另外五人聽了段之章的結論,這會兒都愛要不要隨意的樣兒,跟來彷彿就只圖謀為看個熱鬧。
段之章堅決地對珀西爾說:“硬要我引導救來的人,不如最開始我就放他等死不救,以後再見到任何新人我一個也不救,不僅僅是我……”段之章示意珀西爾,他的底氣是他看向身邊的幾人,不只是這幾人,還會有更多人。
“行,我也只是提議並不強制要求。”珀西爾記下,接下來自言自語式的絮叨對前途未卜的男孩解釋了他的去向,“晚點兒我可能再問問秋、或者班裏的第三,啊!或者察李安他也不錯!暫時只有察李安在這個區,優先考慮詢問察李安的接收意見。如果他也不能接收的話,流落到外面會是隱患,這是最不好的結果了。”
“這裏不是收容所。覺醒能力的當時在場的五人除了我,還有四個人,還不知道是誰的能力長官你就那麼想把人留下?怎麼不自己帶?”段之章冷漠地陳述道。
珀西爾也不在意說,塌在椅子上說:“沒有教官親自帶人的先例啊。但新人資源不能放過,就算他沒有能力光憑這張臉,以後也好交差?”珀西爾笑笑,漂亮英俊的臉瞬間差點閃瞎眾人,他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段之章不再說話,冷漠地抬頭瞟了一眼病床,又迅速移開視線,多看一秒會讓他眼睛痛的樣子。
珀西爾坐正,無奈地攤開手:“誤會呢,誤會,是你跳下去救人自己的時候在喊,‘默默——’‘默默——’,不然我為什麼以為你們認識。”
段之章再次確認道:“不認識,我不做擔保。”
珀西爾同意:“退貨嘛……你們走了把察李安喊過來。”
段之章不悅,看得出來他不待見察李安。
珀西爾說:“你不接收,總要叫個人過來接收?”
病床上的男孩聽到一個名字——察李安。在夢裏,他對這個名字非常印象,察李安此人似乎喜歡爭第一,楊枝茂提起察李安的時候,正在和一個女生被困在五人峽谷中,兩人似乎因為能量源的關係,受到察李安的擠兌而遭受不好的對待。
男孩想想,自己無辜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對這個奇怪的世界一無所知,他如此孤苦伶仃的可憐身世,萬一落入察李安手裏那不就任打任罵馬上要完?
“我叫墨墨。”
男孩衝口而出。
“是的。沒錯,我想起來了,我的名字就叫楊墨。”
珀西爾一臉敬意,這個男孩在他看來,很勇敢了。但是在場其他人的臉色,卻不見得完全沒問題,個個都面色凝重。
“想宰了他啊,我幫你?”
段之章就任鬼氣森森的卜陽趴在背後,沒接要宰人的話,而他寫在臉上難以言喻的話,像厭惡被蠕蟲屍體內跟出來的吸血蠅纏上一樣明顯。
“報告長官,不入學能現在就弄死他嗎?”卜陽正經地詢問長官。
珀西爾正經地回答:“不能,很遺憾,作為同學你們該相親相愛。”
矮個兒的毛肚聽了,在極短的時間裏對近乎失態的段之章察言觀色,極短的時間后他倒像是沒什麼發生,自如的胳膊勾來旁邊不苟言笑的傢伙:“聽到沒,相親相愛啊澤哥哥?我們是同學,啥時候關愛一下我這學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