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遭遇戰

一百三十、遭遇戰

“照明彈!”胡茵蔓看着那個東西說道。

“距離很近!”

我看着那個逐漸升起的東西,它將整片神樹的根部炸的通明,隨後再慢慢落下。

“來人了,怎麼辦?”

“先躲起來。”武鳴說道。

我不敢耽誤,應了一聲,立馬抓起岸邊上的G36,就爬了上來。

可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似有似無的聲音。

聲音不算太近,但也不算太遠。

“媽的,要不要關掉手機?不會被發現吧?”阿杜擔心到。

“不用!”武鳴盯着前方看去,“這裏樹木密佈,花叢繁茂,我們手電的光線會被層層的植被給隱去了一大半的。”

我有點急了,“但是這樣的話,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嘩嘩嘩嘩!”有人在急速前進,在草叢中肆意狂奔。

“會是那些德國人嗎?”阿杜說,“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跟上來了?”

武鳴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表示不知道,還是不是。

“不管是誰,正面對抗的話我們沒有半分勝算。”我抹了抹臉上的水漬。

“剩下的路怎麼走?”胡茵蔓問武鳴。

武鳴指了指叢林的深處。

“靠,太遠了,我們如果被發現,就完蛋了。”

聽聲辯位,是他們最基本的常識,我們如果要在這裏快速奔跑,勢必會造成聲音,那個時候,迎接我們的可能就是更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了。

“先跑吧!”胡茵蔓說。

“不行!”我覺得不妥,不能一味地跑,體力是很大的詫異,不說阿杜了,他現在單手跑不快,就說是胡茵蔓還在這裏,女人的體力是比不過他們的,這樣的話,遲早會被當成是靶子給打死的。

“那怎麼辦?找個地方躲起來?”胡茵蔓問我。

無數個想法,此時在我腦子裏飛速轉動。

不多時一個想法,被篩選了出來。

四面看了看,快速的將這裏的環境和地勢掃了一遍:“武鳴,上樹的路很顯而易見么?”

“不遠了,有一條樹榦從上面垂下來的,那裏可以上去。”

這期間,武鳴一直在看,他看了很長時間,算是確定路線了。

我咬了咬牙:“那我留下來,給你們爭取時間!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最直接的辦法。”

“你……”胡茵蔓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我馬上打斷了她,沒有必要與她做過多的語言上的糾纏,時間不多了。

接着……

第二顆照明彈在中空的樹中炸開,我抬起頭看了一眼,很顯然那些人發現了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看着武鳴:“他們不會殺我,我能與他們周轉,你把他們送上去之後,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回來救我。”

武鳴點了點頭。

“那你注意。”阿杜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把背包裏面的東西清理了出來,不打算給他們留下什麼線索。包括我爸的手機,等等一股腦的塞給了胡茵蔓。

“我先與你們走一段路,到時候再分開。”

跨過河流,眼前是一片空曠的草地,草地上滿雜草是和樹根,前方沒有任何遮掩物,幾百米開外是攀附在地上如同虯龍一樣的巨大樹根,那些樹根不知道是什麼樹的,但是它們破開“土地”延伸到外面來,如同一片迷宮。

右邊是一片樹樁組成的荒地,這個地方很奇怪,生與死似乎同時交錯在一個地方,有繁茂的大樹,也有枯萎的木樁,那些樹木像是被雷劈過一樣開叉的倒在那裏,完完全全的就是一片荒木樹林,而我看見這片地區所有的河道的水就是從這裏流淌出去的。

“我去那邊纏住他們,你們往另外的地方走。”

“盛況!”胡茵蔓衝過來抱着我:“你會回來吧!”

點了點頭把她推開,我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不喜歡過多的離別,所以我經常告訴自己,山高水遠,自是有相逢。

就這樣,我打着手電,靜靜的站在荒樹林的路口,眼看見武鳴帶着他們消失在黑暗的視野中。

這裏有足夠的空曠,手電的光線也足以暴露我,確定了距離之後,我開始向著另一邊跑去。

我的計劃就是,慢慢的暴露自己,慢慢的拖住他們,給胡茵蔓她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不多時身後有聲音響起。

“足跡がある!”(有腳印)

“人為活動の痕跡!”(有人為活動的痕迹。)

“跡をつける”(追蹤)

什麼?是日本人?

我心裏一凜幾乎是忘記這些傢伙的存在了。

耳邊接着傳來了樹枝搖動的聲音,那些人很快追了上來。

“這麼快?”我吃了一驚,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轉過身就準備往樹林裏面跑,可是很快我迎面挨了一拳,這一下幾乎是算是暴擊,鮮血一下從鼻子裏濺了起來。

我捂着滿是鮮血的臉,噗一下跪在了地上。

“草你大爺的狗比。”我毫無顧忌的張口大罵:“你個有娘生,一群爹教的傢伙。”

那是一個強壯男,他滿身是水,一張臉惡狠狠的看着我,用日語叫喊着:“跑啊?你再跑?”

他一邊說,一邊用左手掐住我的脖子,提起來將我死死的釘在樹榦上,接着抽出右手,一拳一拳的打在我肚子上,他在發泄,發泄他的怒火,而所有的人都站在不遠處看着我。

肚子痛的讓我幾乎要暈厥過去,掙扎中眯着眼睛掃了一下那群人,其中沒有二叔也沒有沙馬什衣。

哎,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我叫石冢運升,幸會。”之前那個為首的小眯眼站了出來。

我滿口都是血,一句話也答不上來,我只是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睛眯成一條縫隙。

“嗚咕咕!”想要說話,但是嘴巴里一張口全是血水與濃痰。

垂下眼皮,心裏愈發無力。

“哦對了,遠藤君,放客人下來。”

那個強壯男鬆開我,同時繳械了我的背包和手裏的槍。

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胸腔里骨頭都彷彿斷了一般。

那個叫石冢的人走了過來,“你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擦了擦嘴角的血,“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還是那個問題,你們來這裏的目的?”

我錯愕了一下,怎麼還在問?難不成我二叔跑了?還是出事了?

“已經很明顯了,就是這裏。”我無暇與他多做抵抗,其實很多時候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怎麼過來的?”

“地底!”

“在地底發現了什麼?”

“神樹的樹根沒入地底。”我老實回答:“那裏還有一座古城,我們繞過古城爬了出來。”

我沒有說我進入了夜郎古城,不然的話按照他們對於海昏侯的了解,一定是會逼我說更多的東西,可是我在那座古城裏,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沒進去?還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出來?”

“地底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太平,我是養了一陣子的傷才出來的。”

石冢:“……”

話題彷彿陷入了僵局。

“那你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我靠,我心說這可真是問住我了,我說我是歪打正着進來的你信嗎?

“說!”強壯男遠藤抽出一把槍頂着我。

“這……”我腦門被頂的生痛,卻是一時語塞。

場面頓住了,我心裏明白他們想要結果了我,但是卻礙於我口裏還有點兒小秘密,所以進度減緩了下來。

但是就在這時,忽然有個日本人走了過來,那傢伙在石冢的耳邊說了兩句,這石冢的臉色突然變了。

他一腳踢在我的胸口,“你在騙我。”

隨即上前一步,抓着我的頭髮,將我扯了起來惡狠狠道:“你還有同夥?他們人呢?”

心裏一緊,立馬意識到是腳印暴露了我們的人數,在那溪邊的鬆軟土地上,全是我們的腳印。

完蛋了,這下算是玩脫了。

但是不等我開口辯解,很快一個聲音響起了,我下意識的轉頭,身後的密林里有草木晃動的聲音。

“巴嘎雅路。”槍聲連開,火光四溢。

“有東西。”

還不到5秒的時間,我感到一陣風聲從我身邊掠過,一個東西從光線中撲了過來。

那是一隻四腳着地類似於狼的生物,它的渾身長滿了是黑色的肉瘤。

“尼此?”我楞了一下,猛然想起在葫蘆口遇到的那個東西。

怎麼它跑到這裏面來了?難不成這東西原本就是屬於這個地方的?

千萬思緒在腦海里瞬息閃過。

我足足愣了1秒,接着那頭尼此衝著一個日本人撲了過去,可是這哪裏有用?頓時槍聲響了起來,那頭尼此嗷叫了一聲,腿部中了一槍,一撅一拐的倒在了地上,很快它就被日本人圍了起來,那些人端着手裏的槍,對着那頭尼此。

尼此在地上翻過了一個滾,爬起來齜牙咧嘴的看着那些用槍對着它的人。

而我癱坐在距離它不遠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心臟狂跳不止。

這下可好了,槍口的圍堵之下,只有我和那頭東西被困在了一起。

“嗙。”

“嗙。”

日本人舉着槍,一槍一槍的放着,還時不時吹着口哨,那頭尼此原本就中了一槍,傷口血流不止,這下好了,見識到了子彈的威力,開始四處閃躲,沒一會兒就變成了一隻困獸。

而在那群日本人的子彈打擊下,它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頭一撇,一雙妖眼開始轉向了我。

我一陣頭皮發麻,身子抽搐,彷彿觸電一般。

那群該死的日本人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我死,而且死的必須極其痛苦,這樣他們才可以抓住時間對我問話。

“媽的!”我心裏叫苦不已,想着這群該死的東西,居然用這種方法來羞辱我。

果然……

那尼此見我兩手空空,狂喊一聲向我撲來,我拖着疲憊的身子,來不及閃躲一下被它撲到在地。

那東西像是餓極了,便張開嘴巴向我咬來。

這一切我看在眼裏,卻是怕在心裏,此時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牙齒和牙齒,忍不住發出相互碰撞的聲音。暗暗的叫苦不迭,只能硬着頭皮用手撐住它的下巴。

可是那東西牙齒極其鋒利,瞬間穿透了我的手掌,血流如注,巨大的疼痛鑽心而來。

但我不敢鬆手,這是要命的事啊!

“你們都散開,散開。”石冢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傢伙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不配合他,就是死路一條,而且還是活生生的被咬死。

我沒說話,其實是沒有力氣去說話了,在短短几秒的時間,對面那隻怪物巨大的咬合力,神智居然開始恍惚起來。

恍惚之中,我藉著手電的光線,算是看清楚了這個尼此的面目,只見它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肉瘤,噁心的要命,再加上它的嘴巴好像被子彈打中了一塊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着倒是讓它更加的猙獰了起來,我拼了命的用手去抵住它的脖子,而它也是拼了命的用它懸在空中的前爪在我衣服上亂抓。

我在想這簡直就是電影中會出現的情景啊,血盆大口,牙縫之間的口水和觸手一般的舌頭。

“會不會死啊!”這是我目前唯一可以想到的。

“你告訴那些人在什麼地方,他們都是誰?”石冢的聲音略帶笑意,“說完了,我就開槍,幫你解決這個畜生。”

此時我的手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眼前這隻尼此的力量出奇的大,時間剎那而過,手臂肌肉慢慢開始打抖,從大臂到小臂,再到血流不止的手掌,我閉上眼睛,甚至都可以想像,那個東西咬碎我身體的畫面。

“嘀嗒!”有什麼東西滴在了我的臉上。

那是尼此嘴角邊的哈喇子,我睜開眼睛看着它的牙齒和嘴巴里的肉塊,觸目驚心。

“我說!”我終於撐不住了。

“在哪裏?”那些日本佬並傻,也不開槍,而是蹲下來看着我。

“在……在……”

“嗙!”

終於槍響了,震耳欲聾,是在我耳邊響起的,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灼熱的鮮血。

“誰?”石冢大喊着。

我懵了一下,便很快反應到是有人來救我了。

“在什麼位置?”石冢還在發話,剛才的槍響,死掉的不單單是那頭尼此,還有一個日本人,他胸口中槍,一擊斃命。

趁着沒人注意,我掀開那尼此的屍體,一股腦爬起來,還來不及擦臉上的血,拼着最後一口氣爬到一處樹樁上,背靠着坐了起來。

我走不動了,只能趁着死後餘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此時我除了嘴巴,感覺不到身上任何的器官是我自己的。

“盛況!”

這個時候有人喊了我一句。

我愣了一下,沒有回話。

“盛況!”那個聲音又喊了我一句。

不是胡茵蔓,也不是武鳴,不是二叔,更不是阿杜。

這個聲音很熟悉,太熟悉了,可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我沒有說話,循着聲音回過頭……

而就在這時身後的密林中,伸出了一雙手,他拉了我一把,硬生生的把我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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