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出生天
紫禁城東門，叛軍相對人數少一些，不過他們還是將宮門用拒馬護欄攔住了。
“主人，怎麼辦？”槐串串有些焦急:“要不咱們去西門或者北門看看？”
梁小凡看着東門手持長矛的叛軍，叛軍顯然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鐵皮麵包車嚇住了。因為沒人見過這種東西，對於未知的驚懼是每個人的天性。
闖賊圍城，不可能傻到留下北門或者西門。去了也是一樣，那裏恐怕早已被叛軍圍住。
“撞過去！”梁小凡換擋，準備加速。
叛軍大多數都是饑民百姓，實在活不下去了，跟着闖賊入了京。
這些大字不識的百姓哪裏見過這種奇怪的物事，不明真相的，還以為是惹怒了哪路真神。
古人對未知事物往往都容易聯想到迷信，尤其這裏還是天子京師。皇帝可是真龍天子，莫不是衝撞了真龍，惹的天神發怒掉下來這個四個輪子的法寶？
當然也有膽大的，他們拿着長矛大刀攔在前面。
梁小凡加速衝刺，在距離前面拿着長矛叛軍二十米左右，猛地按上了喇叭。
汽車喇叭尖銳的鳴笛聲，使得叛軍四散逃開。人人臉上都帶着驚恐的神色，這一定是鋼鐵神龍。
梁小凡這還不罷休，他猛地將麵包車遠光燈打開。
有道是有朝一日劍在手，殺盡天下遠光狗。開車的老司機都知道，光燈多麼惹人厭煩。
遠光燈一開，對面叛軍被晃的睜不開眼。鬼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神龍下凡啦！”
“轟！”的一聲，人群四散逃開，梁小凡加速衝刺，將攔在東門口的拒馬欄杆撞開，汽車順着宮門官道疾馳出北京城外。
這個世界，不知多少戰爭敗與泄密。漢奸之恥，千古大罪。
有投降闖賊的太監認出車裏的人是崇禎皇帝:“鐵殼裏面是皇帝，抓住他！”
短暫的驚慌過後，反賊中騎兵膽大的翻身上馬在後面狂追。每個人心裏都清楚得很，抓住皇帝是一件天大的功勞，前面車裏的人是他們通往榮華富貴的階梯。
梁小凡加速衝刺，後面鐵騎瘋狂追趕。
反賊中不乏箭術高手，他們騎在馬背上，瞄準麵包車就射了過去。
不得不佩服國產五環之光的質量，或者說也是因為距離遠了一些的緣故，箭矢射中車尾，竟然被彈了開來。
一路風馳電擎，留下一道滾滾塵煙和後面終於精疲力竭勒馬停步的反賊。
出了北京城，天高任鳥飛。
崇禎為什麼如此絕望，就是因為京城被圍，他無力逃出。
各地勤王之師或拖延、或乾脆不來，竟無一師至京城。
一是懼怕闖賊據說號稱的百萬雄師，二來也與崇禎有關。崇禎生性多疑，上次入京勤王，唐王朱聿鍵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崇禎九年八月，瞞清王爺阿濟格率兵攻打北直隸等地，清兵入塞連克寶坻，直逼北京，京師戒嚴。
朱聿鍵心切，上疏請勤王，崇禎帝不許，這傢伙竟不顧“藩王不掌兵”的國規，招兵買馬，自率護軍千人從南陽北上勤王。
行至裕州，巡撫楊繩武上奏，崇禎帝勒令其返回，后朱聿鍵沒有遇到清軍，卻中途和農民軍交手，亂打幾陣，互有勝負，乃班師回南陽。
明朝對藩王防備極嚴。依照明朝規制，藩王盡可在王府內享樂，惟獨不能興兵擁將離開藩屬。
即使朱聿鍵動機純粹，仍使當時在位的崇禎帝大怒，冬十一月下部議，廢為庶人，派錦衣衛把這位唐王關進鳳陽皇室監獄。崇禎帝改封其弟朱聿鏼為唐王。
經此一事，朱聿鍵入京勤王不但無功反而有過，以至後來各地勤王師都怕入京見崇禎。皇帝多疑，搞不好就會弄死自己。
崇禎望着日漸遠去的北京城，心中五味雜陳。若不是眼前這位奇形怪狀的海外來客，此時的他早已成了反賊魚肉。
“皇上，咱們去哪兒？”一路上，梁小凡問道。
崇禎有些躊躇，闖賊一路打將過來，附近並沒有勤王師:“去山海關。”
山海關離京城最近，崇禎想去找吳三桂，那裏的關寧鐵騎是大明最後戰鬥力了。
車速慢了下來，追兵已經甩開，梁小凡搖了搖頭:“不，咱們應該南下，去南京。”
“南京？”崇禎一愣，眾人也忍不住一驚。
雖然此時南下去南京，在南京建立南明政權才是最重要的。可此去路途遙遠，南京離此千里之遙，一路之上危險重重，倒不如北上唐山與關寧鐵騎匯合。
“皇上，您下了入京勤王諭旨，為何遲遲無人肯來？”梁小凡回頭問道。
經此大難，崇禎清醒了許多:“吳三桂家眷還留在北京城，就怕闖賊以此為要挾，逼迫他造反如此一來……”
梁小凡微微一笑:“皇上聖明，別忘了，江南半壁江山還在大明之手。南京尚存，各地勤王之師依舊枕戈待旦。南下，比北上安全的多。”
按照歷史走向來說，吳三桂必然會和李自成鬧翻，然後與瞞清聯手，若是北上，那才兇險。
這時長平公主紅着臉輕聲道:“公子說這車子需要油才能走，我、我們這裏可以弄到菜油。”
對於長平公主來說，面對這麼一個陌生男子說出這番話已經下了極大的勇氣。當她看到梁小凡一臉錯愕的時候，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色更紅了。
長平公主當真明艷絕倫，梁小凡心中暗嘆。
槐串串打破了這種尷尬:“公主，這車子燒的是汽油，通過西域火油提煉而成的東西，你說的菜油不成的。”
長平公主臉色更加紅了，她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幼稚的問題。
旁邊周皇后和袁貴妃等人心中也是暗自慚愧，因為長平公主問的，正是她們剛從心中所想的。
就連崇禎，剛才也在想，既然這鐵車需要油，菜油不有的是么。
“這喝油的車不錯，跑起來又快還不顛簸。不知少俠高姓大名，朕他日定然重重有賞。”崇禎打破了這種尷尬。
感情說眾人折騰了半天，竟無一人問梁小凡的名字。
梁小凡微微一笑:“皇上，我叫梁小凡，這是我兄弟槐串串。”
“皇上萬歲。”槐串串眨着眼睛說了句，胖胖的樣子很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