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算什麼?
一隻溫暖的手,牽住了他,默默對他溫柔的微笑:“羊排好油膩,梓瀚,點杯檸檬汁給我好嗎?”
她看出來了,他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
瞬間,他鎮定下來。
“好的,等等。”他沉住了氣,朝她安撫一笑,招來了服務員,點了默默要的檸檬汁:“不要冰的,也不要太燙,溫的就可以了。”
象故意的,默默對他抹開溫宛和熙的笑容:“你記性真好,記得我胃不好,又不喜歡喝燙的飲料。”
望着臉色很難看的谷紫蘇,她鎮定的一笑。經歷了感情的挫折,她已經深深明白,如何保護自己不示弱。如果眼前看似天使一樣無害的女孩,會用她的嬌縱來傷害梓瀚,她會保護他到底。
谷紫蘇頓時孩子氣的眼瞳里瀰漫上了霧氣,又極力學着象個高傲的女王一樣不屑的離開。
很快,她被嚴寬狀似親密的摟着離開了餐廳…
賀梓瀚平靜的臉一點一點迸裂…——
身心疲憊。
原來她不是到處亂蹦的野丫頭,她是個正宗的官家千金。
她的人生有太多選擇,不是嗎?如果沒有默默,今天的他,會醜態百出。
為什麼不和他說真話?為什麼把他耍着玩!不!願意相信她!她的眼睛很真很真…
屋內的一室燈光令他停駐了腳步。
“去哪裏了?”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人,慢慢起身,原本一直笑容璀璨的臉,此刻很陰沉。
他裝做不在意的和她擦肩而過,從冰箱裏取出曠泉水,任那股冰凍一直由喉嚨灌入體內,大腦徹底清醒。
她來了,他等到她了,在他最不想面對她的時候。
“我在問你話!你是不是和顧默默混到現在才回來?”她就想全天下的妒婦一樣,說的話即尖銳又象喝了一大罐醋。
“我和默默現在是老朋友,你不必緊張。”他淡然的解釋。
默默教育他,如果她過來質問,一定要說的有多曖昧就該多曖昧,這樣,她才會緊張他。但,其實何必?感情遊戲,他不想玩。在意就在意,不在意耍多少手段也沒用。
“真的,沒騙我?”她口氣緩和了許多,乖順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很多方面她很相信他,他不會騙她。
可是,被她環抱的他,很僵硬。
“我一向沒騙過你什麼。”只是你對你的事不坦白。
今晚,他太冷淡,令她懼怕…
“想我了嗎?”她柔聲問。
“想。”依然口氣很平淡。
“我也想你,我們很久沒‘一起’了。”很明顯的暗示,照往常,他會撲過來。
而他卻絲紋未動。
她試着將手探下他的敏感地帶,他卻抓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揮開。
她只是想取悅他,讓他不再生氣而已啊。
“我們現在算什麼?或者我該問,我一直算什麼?”他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來一絲波瀾。
她的眼神很困惑,想必聽不懂他的意思。
“我算你男朋友嗎?”因為他們同居,他一直自以為的認定自己是她的男朋友,現在他反而越發的冷靜。
她的眼神更困惑了,她搖頭。他們確實從來沒確定過彼此的關係,起碼言語的肯定。
果然是預期中的答案,心卻還是痛的不可收拾:“那我算什麼?”
是啊,他們算什麼?戀愛是建立在婚姻的基礎上,她又不想要婚姻,那麼,象他問的,他算什麼?“床伴?”她不確定的說。象嚴寬哥哥和那個女人一樣,只有身體的糾纏,沒有精神的負擔。或許…
他冷抽一口氣,許久,他爆發一場大笑,笑得洪亮,笑得凄涼…
“我怎麼忘了,這是個只有欲,沒有愛的世界,我怎麼忘了…”這七年裏,他一直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裏,他怎麼忘了,真可笑!居然去奢求婚姻!他的難受,也刺痛了她。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樣做,他才不難受?她有點心疼的撫上他的臉。
他成功的止住了笑:“谷紫蘇,你想上床嗎?”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卻寧可,他寵溺的叫她娃娃。
“想。”這幾天,沒見他,她想念他的懷抱,她想念他將她揉入體內的柔情。
“好。”他很乾脆,她要的是床伴,他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他從抽屜里拿出保險套,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需要我幫你嗎?”他面無表情的問怔楞在原地的她。
“不用…不用。”對男女情事再不熟悉,她也感覺有點不對頭。
他將赤裸的她抱上床,沒有象以前一樣急着吻她,而是,熟練的先戴上了安全套。
她緊盯着他昂然上面的保護膜,心一點一點在刺痛。
他熟練用手指技巧的撥弄她的秘密巢穴,她的身體一點點濕潤起來后,他佔有她。
激烈、狂野…象完美的情人…卻不是愛人…
他吻遍她的全身,卻不曾將吻落在她的唇畔…
他的時間很長,他的技巧很強…
以前熱情過後,他依然埋入她的體內,遲遲不肯退卻…
今天,熱情過後,他馬上抽離開,翻身就去洗澡…
洗水間裏傳來淋浴的聲音…
以及他可能因為找不到什麼東西,狂怒的把沐浴露摔到地上的聲音…
谷紫蘇閉上眼睛,第一次落了淚…
好痛…好痛…原來這就是床伴…
…
他洗澡出來后,她已經離開。
望着溫度尚未冷卻的位置,他疲憊的躺在了上面,深深閉上他苦澀的雙眼…
…——
一個穿着黑色襯衫,五官宛若雕刻的男人,將一個大行李箱從出租車上搬下來。
望着自己的家,自己的別墅,他的神情有絲猶豫。
她肯定怨恨他了吧?他一聲不吭,跑回了韓國,在情人節凌晨。
他沒有半個電話給她,不接任何電話,獨自把自己放逐到韓國。
二個月了,他把自己洗刷的乾乾淨淨回來了。
在韓國,他晝夜不分,解決了一切,心卻還是空空。
沒有了她,他乾淨與否沒有任何意義。
他還是非她不可,即使再挫敗,他也必須承認。
他只是賭氣,於是這二個月裏都不聯繫她。
他只是記恨,她七年前選擇了利益,不要他,但是,他怎麼可以這麼孩子氣呢?那筆錢,她七年前就還了,她肯定也懊惱過了,後悔過了。他又何必生氣?他用了二個月的時間,說服了自己,所以,他回來了,馬不停蹄的回來了。
她一定恨死他了,沒關係,他會哄她,哄到她開心為止。
他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大門。
她一定看到他會尖叫?或者睬也不睬他?沒關係,誰叫他活該。
…
但,他的笑容凝結在滿室的灰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