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鴨力
轟！
狂暴的火焰，破體而出！
黑色線條，僅僅只是停頓一瞬，就被瞬間焚燒殆盡，消失無蹤。
“怎麼可能？！”
黑暗中的黃毛，似乎大吃一驚，連聲音都有些變化。
“這種火焰……原來你是她的人……”
似是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黃毛忽然止聲。
顫抖着身體，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悅，融入黑暗之中。
黃毛的離開，方悅並不知情。
他仍然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周圍。
他聽出了黃毛對黑焰的震驚和忌憚。
為了維持黑焰，方悅硬生生將命值燃燒到30點，才連忙關閉。
但仍然全身戒備，與空氣鬥智斗勇，隨時準備爆發黑焰。
結果直到光源消失，全身破綻百出。
卻仍沒等到黃毛的下一次進攻。
方悅這才確定，黃毛是真的離開了。
大大鬆了口氣，方悅想着黃毛之前的話，若有所思。
顯然，黃毛所說的她，應該是——銀髮少女！
雖然不明白兩者的關係，但多半自己靠她的名頭，撿回一條命了。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漸漸冷靜下來。
周圍，仍然伸手不見五指。
但方悅卻已經有了想法。
先前，黃毛出現的毫無徵兆，手中也沒有任何照明工具。
可卻能在大樓里，來去自如。
這意味着，黃毛是有能力，在黑暗中看清事物的。
同為逆墜者，自己沒道理不去嘗試一番。
試着控制命值的力量，凝聚在雙目之中。
慢慢點，方悅感覺到有股力量，逐漸匯聚到雙目。
漆黑如墨的黑暗，逐漸多了一種灰濛濛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近視眼，摘掉眼鏡后，去看事物。
隨着命值的力量繼續注入。
雙目逐漸充血，感到脹痛。
雖然眼前的事物變得更清晰了些。
可方悅也感覺到，繼續維持這種狀態。
他的眼球會因為承受不住壓力，直接爆掉。
感應了下。
不知不覺中，命值已經下降了一點。
命值：29。
消耗比預期的多，但還在可接受範圍內。
方悅估計，這是自己熟練度不足，手法粗糙，所以消耗才這麼明顯。
如果練習下，就能有更好的視覺體驗和更高效的命值利用。
話雖如此，可短時間內，他也無法馬上融會貫通。
只能降低命值力量，讓視線保持在一種相對模糊的狀態，往前摸索前進。
比起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這種近視眼似的模糊狀態，已經非常不錯了。
雖然黃毛說姐姐肯定死了，但方悅並不死心。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順着樓梯，往六樓走去。
忽然，他聽到樓上傳來了動靜。
仔細傾聽。
那是一種什麼東西被接連破壞的聲音。
而且……聲音由遠到近，越來越響亮。
方悅下意識弟後退兩步，躲進最近的房間之中。
轟！！
方悅頭頂的天花板，忽然崩壞，破成大口。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嚇得方悅臉色大變，連滾三圈。
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黑影。
回頭看去。
模糊的一塊玩意，像是大了馬賽克似的。
將命值的力量提升。
視線才稍稍清晰起來。
只是一眼，方悅就忍不住瞳孔收縮，大腦嗡的一聲。
怒火蹭的一下直衝雲霄！
“你他嗎把我姐怎麼了！！”
眼前的黑影，是一隻鴨子。
人形黑鴨！
和黑鴨鬼的款式，幾乎同出一轍。
唯獨那張臉……
那是，姐姐的面目！
一起生活十六年，姐姐就是化成灰，方悅都能認出來！
更別提安全這張臉，只是鼻子變得像鴨鼻，其他全都姐姐的容貌！
方悅怒從心頭起。
他從沒想到過會是這個結果。
他以為會找不到姐姐，或見到姐姐的屍體。
卻從未想過，姐姐居然被鬼給吃了！
那詭異的狀態，就像是鬼怪在消化人類的屍體一樣！
方悅第一次感到如此憤怒。
額頭青筋凸起，暴跳如雷。
那隻黑鴨，似乎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因為她是第一次，看到那個平日唯唯諾諾的弟弟，露出這種猙獰表情。
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你吼辣么大聲幹什麼！我能把我自己怎麼了！”
“我不僅大聲，我還要宰了……”
方悅話說到一半，忽然停頓了下來。
“等等……這反應，你，你是方倩？”
“不然呢？”
看着除了外貌外，神態語氣與平時的姐姐毫無區別的鴨子。
方悅感到一陣陣的怪異。
“你，你真是我姐？”
“怎麼？還沒睡醒？要我滋醒你不？”
“……”
這麼儒雅隨和的女人，應該就是我姐本尊無誤了。
“姐，你怎麼變成鴨子了？”
這話一出，姐姐頓時像被踩到痛處似的，大叫道：“你才是鴨，你全家都是鴨！”
“……姐，你認真的嗎？”
“……當我沒說！”
什麼叫氣到自閉，這就是。
方悅湊近姐姐，發現姐姐的身體，是在逐步變化的。
就這麼一小會，鴨子化的特徵，就越來越明顯了。
“姐，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回到家就看到你……變得很怪，然後雙腿也已經……”
“具體我也不是不清楚。”
姐姐那張鴨臉，露出一副回憶的表情。
“我的記憶有些斷層。之前不是讓你開門嗎？然後就忽然發現你人不在了，我也躺在地上，大門開着。”
“給你電話發消息，你也沒回我，在我準備報警的時候，露兒過來了。我和她商量該怎麼辦的時候，整個房間忽然暗了下來，怎麼按開關也沒用，大門也打不開，整個家就像龍牢一樣，困住了我們。”
“黑暗中又響起恐怖的聲音，我和露兒嚇得六神無主。露兒被一種看不見的怪物活活踩死，我的雙腿也被怪物活生生撕扯掉，混亂中只記得給你發了消息，後面的事情我就不記得。”
“等我醒來，就是在常和醫院的住院區，記憶變得更加斷斷續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唯一一次印象深刻的，就是雙腿居然重新長了出來，只是……不再是大白長腿，而是兩隻黑乎乎的大粗腿，嚇得昏了過去。”
“等再一次醒來，整個住院區都停電了，同時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鴨子的特徵，而且在往外噴發一種黑色煙氣。量超大，比我大姨媽來的還多，就是我有次給你看的……”
方悅臉色一變。
“停停停！我知道，我知道什麼是大姨媽！”
往事不堪回首。
方悅深深的感到了鴨力。
我姐終究是我姐，變成鴨子還這麼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