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跟你一起
“你們在準備節目嗎？”譚若飛的聲音在木燁身後響起。
一群人條件反射看過去聲源處，是譚若飛和謝澤。他們正慢悠悠地走過來。
木燁沒敢跟他們有眼神交集的機會，心虛地看向地面。
中午還在想着謝澤的事呢，下午又碰到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顧光生見是譚若飛他們，友善度上升了幾分，大方地回答：“嗯，準備元旦節目。”
譚若飛聽起來似乎很感興趣：“什麼節目？”
“舞蹈，男女組合。”
“看這組合，缺男生？”譚若飛說出自己的疑問。
“嗯。如果兩個班合作，男女比例中和一下就好了。”
“可以合作。”謝澤在旁開口了。
顧光生：“……”
短短四個字，不緊不慢，不輕不重，就那樣漫不經心地在一片光彩的霞色里，傳到顧光生的耳里，平淡且帶着不容置喙的堅定。
顧光生很是意外，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聽聞，他也料想不到這提議會是從謝澤口中提出的，平常得就好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
跟攝影界膜拜的大神面對面，顧光生顯露出了鮮見的羞赧和澀意。真的就是這般湊巧，同一個中學裏學霸和校霸的角色下，戲劇性地隱藏着一個互相對調的巧合。
儘管顧光生在攝影界的新晉榜單上赫赫在列，但跟傳說中的Nic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而現如今，眼前的Nic申請加入自己的節目，小透明粉絲的心情堪比在粉絲會上突然被愛豆點名。
譚若飛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顧光生在網上馬甲的人，見顧光生這般先是痴愣、爾後神色恍惚直至欣喜的樣子，玩味地笑了。
果然Nic的粉絲，黏度不是蓋的。
謝澤見自己的提議說出來，顧光生許久不做反應，還以為他不樂意，抿嘴皺了眉：“不樂意？”
女生們除木燁是心虛不作聲外，剩下的都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易開口招惹這看似來者不善的主。
體委王宇沒有察覺到微妙的氣氛，率先打破冷場開口：“可以啊，剛好湊個人數。這邊男生太少了。”因為籃球的事，他和顧光生一樣，對譚若飛抱有感激之情。
簡妍剜了他一眼，一副“就你話多”的嫌棄表情。
譚若飛見一人表態了，立馬順着他的話：“這就對嘛，相互促進交流。”
“我覺得還可以，你們的意見呢？”顧光生總算從神遊的頻道切回來了，轉向女生群諮詢她們的意見，還補充了一句：“沒問題的話班主任那邊我去解決。“
“沒意見！”三個女生異口同聲回答道。連班長大大都這麼說了，而且現狀也確實是缺男生，所以沒意見。
譚若飛向木燁努努嘴：“木燁你應該沒意見吧？”
“啊……沒……”木燁見一群人目光齊刷刷地射向自己，口齒說得結巴了。
謝澤見木燁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的樣子，心想她怎麼這麼手足無措。
他旁若無人地走過去，彎腰看進她星星點點的眼眸里，用滿是滿是寵溺的語氣對她說：“我跟你一起。”
“我跟你一起。”
這句話乍一入耳，宛若春風襲人，日色灑地，帶着一絲絲可憐請求你同意的意韻，但木燁卻沒能聽出謝澤說的是一個陳述句。陳述事實，陳述決定，而不是之前小心翼翼把主動權交給對方的疑問句。
謝澤兜兜轉轉，還是發現只有自己主動點，才能趁勢洶湧入進木燁的世界。
所以這前面的接近，就算是為確認自己的心意而做的嘗試吧。
他沒有動過情，不知道情不知所起，更不知道情為何物，他只是想靠近她，一點點靠近她而已。
那天謝澤主動選擇了木燁后，其他人也自發地組起隊。
王宇拉以她舞藝半桶水的理由拽着同桌簡妍讓她別去禍害別人。林笙南則學着謝澤主動邀請顧光生搭檔。
而剩下的譚若飛呢，見各自都有所屬了，就跟付文靜搭在一起。付文靜本來已經做好自己當男伴的準備了，她身高在一群女生中最高，將近170，而譚若飛高她十多厘米，剛好能hold得住。
木燁默不作聲地看着這變化的局勢，只好無奈地點頭。
下午上完第一課後她剛跑去辦公室，跟班主任說了一堆話，保證自己好好讀書，不負時光不負師長和父母，保證自己以後會跟謝澤保持距離，讓班主任聽得一陣舒心。
可沒想到，放學后就迎來了這一出突如其來的組員變動。她不難想像班主任知道這情況后，臉色會有多糟糕，對自己有多失望。
儘管如此，她心裏還是不由得有一些期待。
一群人趕在夜色侵城之前收工結束會議。那一次開會，效率很高，很快就確定了隊伍和隊形的排列組合。
至於舞蹈視頻和音樂，顧光生表示回家再上傳，先讓大家在心裏有個底，之後的排練再慢慢熟悉自己的舞伴。
趁着傍晚秋霧打露之際，王宇提出送簡妍回家，顧光生和譚若飛、木燁三個人也一塊兒離校回家，同宿舍的木燁、付文靜和林笙南則一同前去食堂。
林笙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可以跟顧光生搭檔了，今天對木燁冷漠的態度有所緩和，末了兩人在回班晚自習的路上還能聊上幾句。
聊天時，木燁專註地看着林笙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膽大仔細地直面着她。
藉著濃濃的夜色掩護去看林笙南，她發現林笙南的側臉氤氳在一片淺淡橘暖色的路上里，顯得格外恬靜溫和。
木燁又沒來由地想到開學時，自己站在顧光生位置旁邊登記時，林笙南坐在他後面，期期艾艾地問顧光生會不會做一道數學題的模樣。
直到今天，木燁才後知後覺地、恍恍惚惚參透了這其中的深意，驀然明白這像極了愛情。自己也總算明白自己會如此不受她待見的原因。
晚自習過後，木燁提前回到宿舍洗澡，胸口上的燙傷炎症已經消下去了。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跟謝澤道一下謝比較好。剛拿起手機呢，謝澤的信息就來了。
*澤：“晚自習結束到宿舍了嗎？傷口怎麼樣了？”
*么耶耶：“消炎了，不會紅腫了。”
*澤：“那就好。”
*么耶耶：“藥膏很好用，多少錢，我轉你。”
*澤：“不用。”
*么耶耶：“不說的話，我轉你50。應該夠吧？”
謝澤木燁執意要轉賬的的樣子，在屏幕前露出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