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是真信你中邪了
時間眨眼瞬光陰，為期七天的國慶假期很快就結束，最後一天臨行前，木燁和家裏的阿姨一起忙前忙后，打包好行李。
米若蘭也進進出出地，想着給自己孩子塞多點東西，讓她盡量在學校多補充點營養。
“媽夠了，塞不下了。”木燁試圖組織自己的媽咪再添東西。
“能多帶點就盡量多帶。”米若蘭堅持。
“米姐，聽孩子的吧。行李太重了，不好帶。”阿姨在旁邊幫腔。
“那……那行吧。”米若蘭這才拿走自己的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木燁就踏上了回學校的路。
重陽一過，B市便算是真正入秋了。公交開到市區邊緣，從窗外望去就能看見路邊並排着的楓樹。
木燁坐上的班車較早，所能看到路上一兩個身穿橙色制服的環衛工在打掃着路邊的落葉。落葉以繾綣的姿態歸根，被掃帚一掃，身子在地面上摩擦出聲，這是秋天的聲音。
到宿舍后，木燁發現宿舍沒人，這讓她小小地輕鬆了一下。畢竟跟家裏那種其樂融融的氛圍相比，宿舍還是有點小悶氣。也不是自己敏感，甚至旁人都能看出來宿舍里林笙南對木燁不友好。
大家表面和氣，但實際心知肚明，暗地裏各自較勁，這讓從未經歷過這些東西的木燁百思不得其解。你說學生之間除學習也沒啥競爭了，但學習不應該是互幫互助的嗎？
比起宿舍里的明爭暗鬥，她更喜歡在教室待着。因為教室至少還有個同桌莫晴柔。
上課第一天，她和莫晴柔兩個人還沒等老師對答案呢，就挪了點課後時間就開始互相對起了卷子來。
“唔，為什麼這道題你選B？我選的是C。”莫晴柔指着一道文綜題問木燁。
木燁邊講邊勾畫：“先讀一下材料然後看選項，A錯C不符合題意D表述錯誤，所以是B。”
“……”
這期間，木燁還過去顧光生的位置，跟他借了他的數學卷子看。那時候顧光生正在草稿紙上構思着節目的隊形圖，木燁靠近的時候沒有聲響，所以當木燁叫自己的時候，嚇了他一跳，還碰到了後面林笙南的桌子。
林笙南抬頭瞥了一眼，見木燁抱歉的笑，便又低頭，看似投入到自己的世界，實際豎耳傾聽。
“你見鬼了？”木燁沒好氣地問。
顧光生很快鎮定下來，“沒，我看書。”
“我想問你借張數學卷子。”
“哦好。”顧光生蓋住自己的草圖后把數學卷遞給她。
木燁接過去：“你在編排節目走位？”
“嗯。”顧光生稍稍微有點緊張了。
她來了興趣：“我看看……還是那些人嗎？上次開會的那些？”
“嗯。”
木燁見顧光生沒啥意願拿給自己看，也就不強求，拿着他的卷子回到自己位置上。
莫晴柔從文件袋裏抽出數學卷，上面是陳嘉教的解題方法，跟顧光生的卷子一對比，稍稍微有點複雜。
“唔，你看23大題”木燁指着莫晴柔的卷子，“這裏第三步是怎麼就轉到第四步的？”
“我看看。”莫晴柔盯着自己的卷子端詳了半天，然後可憐巴巴地看着木燁，“我忘了。”
“……”
木燁希冀地攤開顧光生的卷子，兩個人湊過來一看，得，這步驟就更簡約了。
兩個人回天乏術地互看了一眼，果然，數學是短板吶短板。
——
謝澤本以為，這網絡上的風向瞬息萬變，資訊更迭的周期太短，今天熱搜的事情過幾天便能擱淺在消息的沙灘上，因此，僅僅是一張背影照，也就是無意轟動一下，很快就會沉下去了。
但沒想到的是，自國慶期間謝澤在Ins更新的照片后，粉絲髮起的#萬人血書跪求正面照的搜索標籤在這幾天還是居高不下。
甚至有人改名改成“今天爆小姐姐正面照了沒”在他的主頁下面評論活躍，他這才重視起來。
謝澤一直都將網絡和現實的界限分得很開。在網絡平台上，他是攝影圈內受人追捧的Nic，平時受邀線下活動出作品展或者在網上接點活，他都是從不露面的，絕不和現實中B市首富公子爺的身份扯在一起。
而正因為有名氣又身份神秘，所以也招致了一些圈內人的眼紅。他敏感地察覺到，樹大招風，眼下這一波熱搜來得不太尋常，甚至是有些許詭異。
他在一條動態下，點進去評論看。果不其然，網絡上口無遮攔的杠精和營銷號開始在作妖了。
“大家散了吧，多半是一偽娘的。”
“比例這麼好，怕不是P的吧。”
“Nic不就是憑點人氣嘛，在那裏尬吹。”
“難道只有我覺得很醜嗎？”
……
謝澤皺着眉，神色凝重看完了所有的評論。他放下手機后，若有所思地在桌上編排事情，不一會兒譚若飛電話進來了。
“喂，阿澤，網上的評論你看了嗎？”
“看了。”
“看了？那你還這麼淡定！那些噴噴，哇我都想穿起馬甲跟他們杠了。”
“那你杠回去吧。”
“阿澤……”
“嗯？”
“平白無故的，事出蹊蹺，不如我們順藤摸瓜？”
“我自有打算。”謝澤說完，不等阿飛回復就掛掉了電話。
他在推敲着解決方案很明顯，眼下這一波熱度來者不善。但他轉念一想，一想到那些評論里的污言穢語，於是他又當機立斷打給了自己的管家。
僅是一夜之間，人們驚訝地發現Nic消失了，網上所有與Nic有關的熱搜和詞條連個影都搜不到，甚至木燁背影圖片數據也在全網中被清理完畢。
整個網絡都搜索不到他的信息，來去無影，讓人不禁懷疑或許這個人不曾存在過一樣。
與此同時，儘管先前三天的熱搜榜活躍得像是祭祀典禮，當事人一言不發，任由人們在網絡上狂歡。但這就好比暴風雨前的寧靜，當審判者開始行動后，為首的煽動者幾乎全軍覆沒，各大營銷號和雇來的水軍被技術性地銷號，從此銷聲匿跡，不得重生。
這是一場戰略性的反攻，反攻的程度太猛烈，甚至不惜反噬自己，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
但對吃瓜群眾來講又有什麼所謂的呢。信息還是一如既往的爆炸，每天搜索榜上的資訊還是那樣子的應接不暇，只是偶爾還會一兩個人提到Nic的名字，但網民們的記憶，如魚一樣，僅有七秒。
——
譚若飛周一到學校后，看到謝澤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心想這形象跟周末在網上掀起的風雨可真夠有反差的。
“這事你做的吧？”他坐下后，瞥了一眼半撐起頭的謝澤。
謝澤用手掌半撐起頭，迷迷糊糊地問：“什麼事兒？”
隨即又選擇性忽略了譚若飛的問題，把臉轉過來對着他：“這周決賽了，什麼時候練球？”
“……”我問你事兒呢又岔開話題。
陳嘉也接話，“練練吧。我可聽說對手國慶都在練球呢。”
“這麼積極？……不過我也練了，在沙灘上練的，嘿嘿~”譚若飛一臉“你懂得”的表情。
陳嘉用中指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繼續刷自己的數學題。這是屬於男生的交流手勢。
譚若飛放下書包坐了一會兒，凳子還沒坐熱呢，又唰地一下起身。
陳嘉像是習慣了他的動作，不緊不慢道：“你去哪？快上課了。”
“去文科火箭班。”找木燁和莫晴柔。
謝澤聽到火箭班騰地坐起來：“去那幹嘛？不是要上課了嗎？”
“你管我上不上課。”譚若飛話一撂，仍舊頭也不回地往班外走。
謝澤見狀也起身跟着他出門。走到拐彎角發現譚若飛並沒有往木燁班上去。
“耍我呢？”他惱火地捶了一下譚若飛。
譚若飛眯着看他：“我半路尿急了，突然想去廁所。”
接着又不怕死地調侃他：“你看看就木燁一個名字，就可以把你騙出來了。”
“……”謝澤趕忙，毫不猶豫地上前就是一踹。
譚若飛見狀，迅速躲開那一擊：“阿澤啊，我現在是真信你中邪了，中了木燁的邪。”
———
市中按傳統會將模擬卷的答案會張貼在門口，一到課間就任同學們參考。不僅節約紙張，走廊的空間還挺大，光線也足。
謝澤和譚若飛走去火箭班的時候，木燁和莫晴柔這會兒正並排着，在門口對參考答案。
她們對得專註，倒是沒發現他們的靠近。
譚若飛玩心大，他悄咪咪地過去，挑最近的木燁下手，在她後面大聲“喝”地一聲。
木燁本來在聚精會神地核對答案，被譚若飛這麼一嚇，條件反射地轉身就給個迴旋踢。譚若飛輕鬆地躲開了，於是一腳就踢到了謝澤身上。
“啊？你……”木燁見自己踢到的人是謝澤，有點錯愕。但一見他後面正得意的譚若飛，就知道自己踢錯人了。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她細心地問謝澤。
“痛。”謝澤索性將計就計，揉了一下被踢的小腿肚。
“嗯？不會吧，我下手那麼重。”
“哇，要不是我們家謝澤幫我擋槍，看來我性命不保。”譚若飛衝過去，一邊幫忙揉一邊對着木燁擠眉弄眼。
“……”木燁轉過去不理他，自己又爭分奪秒地對起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