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棄子衣，嬰兒塔！
“類似的黑布只怕不少……”我尋了片刻，就又從地面上挖出來了一個類似的黑布。
只不過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了，勉勉強強能夠看到上面的紋路，看來日子應該不短了，可是從我記事開始，這個山上就很少有人來，誰會無緣無故的在這裏扔這麼多的黑布呢？
“挖！”
父親長出了一口氣，眉頭緊皺：“事情的源頭只怕就是這裏了！”
“不錯！”老鼠也附和道：“盤龍井據我所知存在沒有太長的時間，現在看來，這地方的日子可不短了。肉瘤山，聽上去倒還真的是那麼一回事！”
說著，老鼠看到我和父親兩個人的目光盯着它！
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你，你們想做什麼？”
“挖洞啊，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父親看着老鼠道：“我們手上沒有工具，現在只有你能幹這個活兒！”
“我靠？”
老鼠登時無語，上下的打量了我們一眼：“我就知道沒好事！”
不過，卻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兩隻爪子放在前面，泥土彷彿是被挖掘機挖開了一樣，過了不多長的時間，就出現了一個僅供老鼠通過的小洞，老鼠瞬間鑽了進去。
順着那個洞口，一股惡臭撲鼻而出。
難聞至極，這味道尋常人只怕根本承受不住。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我有些難受的掩住自己的鼻子，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這味道只怕攢了幾百年了吧？”
“沒有隻怕也差不多！”
父親倒是沒有怎麼受到影響，只是眉頭緊皺着看着裏面，忽然間，眸子中射出一道精光：“出來了……”
“哇啊……”
緊接着，伴隨着一聲哀嚎，老鼠的身體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攻擊了一樣，瞬間逃了出來，而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尾巴和屁股上的毛都已經被差不多揪光了！
甚至於身上的毛髮都被揪下來了不少。
“啊，我的毛，我拿一身烏黑亮麗的毛！”老鼠痛心疾首得喊道，聲音之中帶着一股憤怒：“我要殺了他們！一定要殺了！”
“他們？”老爹有些奇怪的看着老鼠：“誰？”
“一群死鬼，怨氣凝而不散，聚而成妖，可惡的很，每一個身上都穿着這樣的黑衣服，單個不算是很強，但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約莫至少有一百多個！”老鼠說完，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我一進去，二話不說就上來揪我的毛！一個個的實在是太可惡了，鼠可殺，不可辱。哇啊！我烏黑亮麗的毛啊！”
父親沒有理會老鼠，而是站在洞口，仔細的向著裏面看去。
我也被老鼠的描述嚇了一跳，從小跟着老頭子長大，老鼠的話意味着什麼，我一清二楚。如果真的有一百多個死鬼的話，怨氣凝而不散，就算是真的天師來了，只怕也沒有任何辦法！
“要不，咱們把這裏封上，走吧！”我感覺有些心驚肉跳，也着實被嚇得不輕，看着父親提議道。
父親則是搖頭：“類似的事情你早晚要碰上，總得開個好頭，現在有我在，你好歹能夠見識一些東西，真的等到上了龍虎山，可就未必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還說著肉瘤山怎麼只有這一片光禿禿的，原來如此，怪不得！”
老爹自言自語，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老鼠：“想不想報仇？”
“想！”老鼠聽后，急忙篤定的點頭。
老爹嘿嘿一笑：“那就得把這洞口給挖開，至少能夠讓我們兩個進去，要不然的話，就算是想要為你報仇，也做不到！”
聽到這裏，老鼠猛打了一個激靈。
“你可別騙我，我身上的毛可就沒有幾根了！”老鼠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老爹淡淡搖頭，盯着老鼠道：“沒事，反正會長出來的，看你的保命手段可不少，活着出來不成什麼問題！”
“好，我拼了！”
老鼠深吸一口氣，當下沒有猶豫。
再次順着自己之前挖開的那個洞口，向著四周擴充而去。
“你知道裏面是什麼么？”我多少感覺有些渾身發毛，但是也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父親的想法，只有輕聲問道：“這樣就決定進去冒險，是不是有些冒失？”
父親微微搖頭：“不是很清楚，不過也差不多了！”
說完之後，輕輕地攥緊了拳頭，還深吸了一口氣，神情看上去有些緊張。從他回來之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異常的淡定，這種表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我有些懷疑，不過卻也沒有多問。
老爹又在附近尋到了不少的黑布塊，這些黑布塊看上去雖然有所不同，但是差別並不是很多。經過仔細的拼裝之後，我的臉色瞬間變了。
強忍着噁心，跑到一邊的一株小樹旁，猛地一口吐了出來。
一天的東西都被吐得一乾二淨，這個時候，天色也差不多接近夜裏了，山上的光線逐漸暗淡下來，從那洞口之中，傳出一陣陣陰風，聽上去讓人心中膽寒。
一雙大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後背：“總算不是太傻，居然能認得這東西！”
我渾身再次打了一次冷顫：“這東西，居然真的有？”
這黑布，拼湊起來之後，我看到了一件黑色的大褂。上面綉着一條狀如龍的圖案，順着整個黑色的大褂纏繞而過，只有最上面有一個口子，袖子和褲腿都是被封起來的。
事實上這也正事包裹嬰兒用的。
只不過這衣服被稱之為送子衣！當然，這是一個好聽的稱呼，還有一個難聽的稱呼就叫——棄子衣！
聽老頭子的話說，在很久之前的社會，易子而食自然是少數，但是，人們的家裏生活困難，很難養育太多的孩子。如此的話，孩子生下來怎麼辦？能夠養得起，自然是最好的，如果養不起的話，自然而然就要遺棄了。這時候，人人家裏會用破布縫上一個送子衣，將孩子送走，若是孩子命好，被有錢人家撿起來的話，自然就能活下來，再不濟也能當一個苦工，這一輩子算是有着落了。
如果不能，那麼只有等死！
後來，有一些人看不下去了，集中的修了一座樹樁形的塔。
大部分都是石塊堆積起來的，塔頂一般還會帶上一個色彩鮮艷的帽子。整座塔內部分層，並且在塔底沒有直接的入口。只有在塔外有一個梯子，順着上去。上面有一個口子，一般人會在這個口子的部位用籃子將孩子送到塔內。
任其自生自滅，當然，也有一些孩子是死後被送來的。
這種塔的名字，叫做——嬰兒塔！
我以前一直認為，這種嬰兒塔就算是存在，也不應該太多。但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在自己居住的村子旁邊，就有這麼的一座。最為重要的是，聽剛才老鼠的說法，那裏面所死去的嬰兒更是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見得多了，習慣了，也就好了！”
父親再次拍了一下我的背部，嘆了一口氣道。
這個時候，洞口被打開了。老鼠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看了我們一眼道：“走吧？”
“走吧！”
父親應了一聲，緊接着輕輕地推了我一把，我感覺自己的雙腿好像是被灌了鉛一樣，寸步難行，心情可以說複雜到了極點。說實話，我真的一丁點都不想要進去。
不過雙腿還是不由自主的邁開，向著裏面走了進去。
“嗚嗚……”
周圍陰風陣陣，只不過這個時候更加的凄婉，就好像是有一百多名嬰兒在我的耳邊嚎啕大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