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副本
“姐……你相信重生嗎?”楚言深吸一口氣,面部放鬆神色漠然,漆黑的眼眸黯淡無光,存在感變得很弱,這才是他習以為常的姿態。
他看向楚辭,目光微冷,沉靜下來后帶着不符年齡的淡漠。
楚辭被他問得愣了下。
“……”她弟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見楚辭沒說話,他自顧自說道:“我是楚言,十年後的楚言,來自深淵末世。
這場雪是末世的開端,它會持續不斷的下到後天,天空放晴之後病毒開始肆虐。”
這套路……
楚辭翻了個白眼:“你該不會說有喪屍之類的吧,再出現異能,喪屍腦袋裏的晶石還能讓人類升級異能。”
十本末世,八本以上套路。
“那倒沒有。”楚言剛想好的思路又被打斷,輕飄飄的掃了眼楚辭,冷颼颼的目光刺的人生疼。
“你繼續,你繼續。”深知楚言悶騷性格,不過她沒想到楚言上大學之後反倒是越來越中二了。
總覺得這個屬性的楚言特別羞恥!
沒理會打岔的楚辭,楚言想了下,雙手合十抵着下顎。
他繼續說到:“感染深海病毒的人類和動物都會生病,可能是感冒、發燒、頭疼……
唯一能夠辨別的辦法就是氣味,深海病毒會使人散發出魚腥味。
生病的人會成為‘飼餌’,吸引着深海生物,二月十九號元宵節那天,天空變成了紫色,變異的深海生物從海里蔓延到陸地。”
他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沒在末世之前趕回家,等他回來時,這個家已經成了海蟹的產卵地。
滿地屍骸,他甚至不知道哪一具是楚辭的。
紫色的天空,席捲而來的暴雪,還有來自深海的凝視,人類文明在那一天變得破碎,直至死亡才能安寧。
“玩笑?”
楚辭蹙眉,悲傷蔓延,對於楚言的話半信半疑。她了解楚言不亞於了解自己,楚言雖然中二,不靠譜,但他從來不會欺騙她,而且這種謊言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更何況,楚言沒有那麼好的演技。
不過末世這種事一般人都不會相信才對吧。
“就算你真的重生了,你怎麼就確定這個世界不是平行世界?也許這個世界根本沒末世。”楚辭懶散的擺擺手。
被噎的夠嗆,正努力悲傷的楚言翻了個白眼,他姐果真有毒。
楚辭這傢伙是真的難搞,要不晚上趁她睡覺把她手機偷了?
但他又不知道密碼。
嘖,真是麻煩。
腦海中忽然劃過張姨家小孫女的臉,那個小姑娘好像是生病了,雖然可能只是偶然……
“錢最多給你一萬,你去買些年貨,如果後天真的像你說的雪停,群眾生病,我們再做打算。”到嘴的話到底還是沒說出口,楚辭皺着眉的用支付寶轉了一萬給楚言。
大過年的,就當是花錢買個心安吧。
“太少了,未來起碼半個月我們沒法出門,如果停水停電情況會更糟糕,過年東西還貴,起碼三萬。”
再次體會到沒錢寸步難行,楚言忍不住搖搖頭,全世界三百重生者,估計就他混的最慘,還得向姐姐要錢。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去,小區樓下路兩旁的燈亮了起來,暈黃色的柔和燈光照在洋洋洒洒的雪花上顯得格外溫柔,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狗吠。
三萬對於楚辭而言稱不上巨款,她想了幾分鐘,又轉給他兩萬,感嘆到:“……沒想到我也有發神經的一天。”
“現在店面都關門了,你先整理一下行李要買什麼明天再說,對了……楚言你真的不是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來坑老姐的對吧?”
慣例皮一下的楚辭不出所料的看到楚言忽然懵逼的表情,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活到二十九還是老處男的楚言緘默不語。
他果然不太適應那麼傻逼的楚辭。
晚間,楚辭刷了會兒微信,朋友圈裏清一色雪人照片,戈璃也發來信息說到家了。
躺在床上,側身支着頭,楚辭拿起逗貓棒逗弄着桔桔,笑看看它抓不到,急得不停喵喵叫。
楚言窩在自己屋子裏,在擺弄手機。
末世交流app,自從發佈任務之後就毫無反應了,群里不少人在討論任務怎麼做。
末世能夠推遲一個月這個獎勵讓多數人心動不已。
跟着插科打諢了幾句,楚言出門倒了杯牛奶,末世之後人類的食物大多被海鮮取代,雞鴨魚肉少得可憐,更別說牛奶了。
“楚言,檢查一下窗戶關緊了沒。”
“知道了。”
檢查完所有門窗,楚言看了眼天色,雪花落在窗檯,不一會兒就積了厚厚一層,嘆了口氣,楚言回到屋子裏重新鑽回被子裏。
距離末世還有十四天。
“醒了就別裝了。”
沙啞的煙嗓帶着不懷好意的冷意,就像是冬日裏的冷氣一絲絲的滲透內臟,楚言覺得自己似乎是被暴露在荒野,無所遁形。
不再裝睡,楚言睜來眼,盤腿坐了起來。
入眼是各種瓶瓶罐罐,只有在電影中才會出現的科學實驗室般冰冷的工作枱。
披着黑色風衣,雙手環胸的外國壯漢正冷冰冰的看着他。
“多久。”外國男人忽然開口語氣稱不上友好,楚言皺了皺眉,看向他旁邊站着的長發女人。
不,或許是男人?還是個漂亮的男人。
陰冷低沉的男音從面容陰柔的“女人”嘴裏說出:“呵,兩分17秒,真是不錯吶。”
他的瞳眸清冷無光,目光在看向坐在地上的楚言時有了點起伏,不過更像是獵人看見獵物時的興趣。
楚言驚愕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褐色風衣,腳上穿着馬丁靴,腿上綁着匕首,他又摸了摸口袋,裏面有一塊硬硬的東西,還有一部類似於手機的東西。
抬頭,對上風衣男人漫不經心的目光,身子一僵。
像是被野獸死死盯住要害,如同身無寸縷的暴露在陽光下,眼眸深邃黑沉的慎人,楚言忍不住往後退去。
手指卡到一抹溫熱,在長發男人可怕的微笑下他猛地低下頭,銀白色的液體從實驗台底下溢出,沒什麼味道,質感柔軟。
“介紹一下,我重生自末世三年,我的名字太長了,你叫我肯就好,他是安吉。”名為肯的壯漢抬頭,楚言這才注意到他們頭頂有着一層半透明的結界。
末世三年……
楚言記得手機app聊天軟件內重生最短的也是末世十年,難道是有人說謊?
“還有七分鐘”安吉開口,語氣帶着點漫不經心,甚至還有心情擺弄桌上的瓶瓶罐罐:“所有信息你都可以在app上查詢,我自末世四年。”
為什麼他們介紹時都要帶上末世年份?
楚言猶豫幾秒開口道:“楚言,來自末世六年。”他故意隱去自己真實存在的年份,報了個差不多的。
“喲~。”肯輕挑的吹起口哨:“末世六年真是可惜,你差一點就能到界點了。”
“界點是什麼?”楚言追問。
看上去弔兒郎當的男人露出不太愉快的表情,他冷哼了聲。
“啊,不過是一群人弄的無聊分界線,還有四分鐘,準備一下突破吧,殺怪物懂?要是不明白自己看app去。”
肯不再多說,乾脆找了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弔兒郎當的叼着牙籤,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銀白色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