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蹉跎了些許日子的朱辭鏡兩人，逐漸喜歡上了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白日帶上活泛起來的謝朝來遊走于山林之間，夜晚兩人相擁而眠，喜歡的人可以陪在身邊是一種甚好的事。
朱辭鏡站在岸邊給謝朝來收拾亂扔在石堆上的鞋襪，望向已經迫不及待在河裏抓魚的謝朝來。赤着雙足，下衣衣擺別在腰帶上，褲腿擼起到膝蓋上，裸露出光滑纖細的小腿，寬大的外衣褪下一隻手臂，白色的長發僅靠一髮帶鬆散的綁住頭髮，仍有一些披散在身後，彎着腰在清澈的河道里尋着小魚。看着謝朝來脊背彎起的弧度，順着脖頸留戀到尾椎。如今的謝朝來只要不出現人群中，就整日散着白髮，都懶得用法術遮蔽一下。朱辭鏡看着眼神微暗了一下，收了眼神，疊好謝朝來衣服，走到岸邊也要加入捕魚的行列。
“嘩啦”一聲水響，謝朝來回過身朝着朱辭鏡高舉着雙手，手裏的魚撲愣着身子不斷掙扎着，不時地濺起一絲水花，還妄想有一線生機能回到水裏。
“辭鏡，我抓到了！”歡快的聲音打斷了正在脫衣服的朱辭鏡，抬起頭看着正背着光的謝朝來，手中的魚偶爾甩出些水花，林間透過細碎的光給謝朝來鍍上一層金色，顯得聖潔。
踩着水一晃一晃地走向朱辭鏡，一邊問道“午飯要怎麼做？”邀功似的將手中的魚遞給了朱辭鏡，朱辭鏡扔下衣服摸了一下謝朝來的臉頰后才接過魚放在了魚簍里。
“不急，再逮些，給你烤魚吃。”一邊扔下上身的衣衫，挽起褲腳，裸露着上身走進了河裏。
其實，這樣做的朱辭鏡還是想誘惑一下謝朝來。謝朝來在他面前有時會很明顯感覺出他的抗拒，抗拒他更進一步的親近。
朱辭鏡還記得那一次夜晚本想藉著親吻順水推舟，手剛探進謝朝來的衣衫，身下的人先是緊緊僵住，再然後反抗甚是激烈，推開他縮在床腳瑟瑟發抖。
謝朝來的抗拒讓朱辭鏡猜想之前是不是在謝朝來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
那晚他坐在床榻上，半摟着謝朝來度過一晚。
謝朝來有些不解朱辭鏡逮魚為什麼要把衣服脫了呢？不過......謝朝來細長的眼睛眯了一下，看着朱辭鏡脊背上早已結痂的陳年傷疤，小些的已經看不清樣子，唯有一條面目猙獰的橫亘在朱辭鏡的脊背上，不難想像之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膚色也不像他瑩白的膚色，偏黃的膚色，精瘦的腰身，腰腹上六塊突起。
想摸一下。
朱辭鏡捕魚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站在河道中，靜靜等待魚兒行至他的面前，瞅准機會一下手，魚真是手到擒來。激起一層水花，全部淋在了朱辭鏡裸露的上身上。抓着魚穩步走到岸邊扔進了魚簍。
“還要麼？”
“什麼？”謝朝來剛回過神，沒有聽清朱辭鏡的那句話。
朱辭鏡挑了一下眉，重複了一遍“還要魚嗎？”
謝朝來低頭翻了下魚簍，若有其事的說“還要一條就夠了。”眼神盯着朱辭鏡泛着水光的上身，終是想出手伸向前，正巧這時朱辭鏡轉身又返回河中，捕那剩下的一條魚。
錯過了觸摸的機會，謝朝來捏了捏空蕩蕩的手指，收回了手掩在了衣袖中。
上了岸的朱辭鏡放下褲腳，彎下腰穿着自己的鞋襪。此時，謝朝來行至朱辭鏡身後，不安的小手從後面擁住了朱辭鏡的腰身。朱辭鏡停下了穿鞋的動作，感受着謝朝來環在身前的小手不斷摩挲着他腰腹上的肌肉。
謝朝來臉枕在朱辭鏡的背上，手摸在朱辭鏡的腰腹上，硬邦邦的腹部，精壯的肌肉，支撐着他的身體，和平時隔着衣服的觸感十分不一樣。隔了一會兒，發出一聲滿足的嘆謂。朱辭鏡這才說“抱夠了嗎？要給你烤魚吃了。”
謝朝來依依不捨的收回手，看着朱辭鏡穿好衣衫，就去拾掇柴火，清理出一片空地，當做烤魚的地方。將魚放在寬大的石塊上，清理着魚的內臟之類的東西，然後支起木材點燃火，駕着魚慢慢地烤着，偶爾向魚上撒些調味的東西。
謝朝來坐在朱辭鏡旁邊，托着腮看着朱辭鏡的一系列的動作，現在的朱辭鏡對於做飯是越來越嫻熟，看着他都有些眼花繚亂。
煙緩緩上升，纏繞着架在木棍上燒烤的魚，逐漸一絲香味從魚的身上傳出來，鑽進謝朝來的鼻子。
“好了么？我聞到魚的香味了。”謝朝來迫不及待的道。
朱辭鏡瞅了一眼謝朝來，那專註於眼前的謝朝來，寵溺一笑“再等等。”
眼巴巴的望着冒着香氣的三條小魚，直至，朱辭鏡將終於烤好的一條先遞給謝朝來，迫不及待的接過魚，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魚，然後被燙着直呼着舌頭。
朱辭鏡看着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想到了什麼，湊近謝朝來對着伸着舌頭的謝朝來吻了上去。
謝朝來僵住了身子，朱辭鏡伸着他的舌頭舔了一下，謝朝來身子抖了一下，朱辭鏡順着微張開的嘴竄了進去，逗弄着謝朝來。
謝朝來即將急紅了臉，朱辭鏡把握這個點退了出去。拿起謝朝來手上的魚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給他挑着魚刺，再然後遞給旁邊害羞了的謝朝來，等着謝朝來接過才又拿起自己手上的魚慢條斯理的吃着。
你永遠不知道斯文的皮囊下藏着是什麼樣子的靈魂。
朱辭鏡吃着魚突然想喝些酒解解饞，自從不許謝朝來喝酒後他也將酒戒了，如今想碰一下，可又沒有地方能去找的到。瞧了一眼謝朝來，吃飽了後仰着身子抬着頭烘烤着太陽。
“要回去嗎？”朱辭鏡撕下一塊魚肉問着又懶散開的謝朝來。
“不想......想睡覺。”說著翻身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直接躺在暖烘烘的太陽底下，凌亂的衣服散在四周，抬起一隻衣袖掩住刺眼的陽光，舒服的打盹去了。
朱辭鏡看着這樣的謝朝來，早已習慣，依着他，賴着他的樣子。
收拾完殘局，看着已經熟睡過去謝朝來，思考了一下，輕輕拍了拍謝朝來的臉頰，將人喚醒。
迷糊中的謝朝來只聽着朱辭鏡拉着他的手臂，說什麼上來，然後他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扯着爬上了朱辭鏡寬厚的脊背，爬上去的瞬間還想着比草地舒服多了。
朱辭鏡背着謝朝來，雙臂箍住謝朝來的大腿，手掌托住謝朝來的屁股，防止謝朝來不留意直接滑下去。走在雜草叢生的小路上，朱辭鏡走的小心翼翼，害怕顛簸的小路將他從睡夢中顛醒來。
身後的人是他從繁雜的城中拐帶出來的，就算一開始謝朝來只是想找個不傷他且能寄存的地方，那麼現在，他的初心變了，自然不會放過溜進他心房裏的小貓妖。
身後軟軟的觸感不斷的傳導進他的心裏，朱辭鏡向上推了下謝朝來，謝朝來的雙手抱着朱辭鏡脖子的手又收緊了一下，歪着頭靠在他的頸窩裏，柔順的頭髮偶爾飛到他的臉前，掛到嘴唇上，朱辭鏡便抿緊了嘴唇，含着那一根單薄的髮絲。
再遠的路終有走到頭的一下，回來的時候太陽都下沉了一小半。朱辭鏡騰出一揮手推開木柵欄“吱呀”一聲響驚動了背上的謝朝來，歪了歪頭，又將眼睛埋在了朱辭鏡的肩膀上，然後才緩緩動了動手指，這時的朱辭鏡已經走到茅草屋的門口。
謝朝來抬起了頭“我們已經回來了啊。”
“你怎麼這麼喜歡睡覺呢？”進了屋子，朱辭鏡將人放在搖晃的床榻上。
“睡得太久了，有些改不過來了。”謝朝來捂着嘴打了個哈切，眼中溢出幾滴淚水，又接着剛才的那句“幾百年基本都這樣過來的。”
朱辭鏡無話可說，心裏想着若是早些遇到你，現在又是個什麼光景？
清醒過來的謝朝來，雙手撐着床榻，看着站着標杆似的人“明天離開這裏吧，我想去另一個地方了。”
“好。”朱辭鏡聽從謝朝來的指令。
謝朝來咧開嘴露出燦爛的一笑，眼裏似有星河般燦爛，晃了朱辭鏡的眼。
他不記得謝朝來讓自己有多少心動的時刻。
躺在最後一晚的茅草屋裏，朱辭鏡有些後悔白日裏的撩撥，謝朝來隔着衣衫對着他的腰腹愛不釋手。可他偏偏不能對謝朝來做什麼。心裏一個念頭閃過，或許......他並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謝朝來的撫摸讓朱辭鏡心火翻騰，在寂靜的，冰冷的東西都不足以解決他現在的需求。一手攬着謝朝來的肩膀，枕着自己的手臂平靜着自己的內心，終於等到謝朝來睡着的時候，放過了折磨他的身心，朱辭鏡深深吐了一口氣息，摟緊了軟糯的謝朝來，窗戶偶爾吹進一絲涼風，緩解下他的急躁。
清晨，天微亮，朱辭鏡坐在馬車的前方，手揚起馬鞭，駕着馬車帶着他繼續看謝朝來未見過的其他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