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玉獻計探春來訪

謹玉獻計探春來訪

林謹玉有幸見到了古代的軍火買賣。

那一箱泛着銅黃色光澤的短槍,只要是男人都會流口水,林謹玉說了小半個時辰的好話,央磨到半夜,不給就不走,死皮賴臉的,許子文才同意送他一支。

林謹玉歡天喜地的走了,徒景辰關緊房門,裝作若無其是的問,“這就是那個海盜頭子?”

“早改行了,海盜有什麼前途,人家現在是正經商人,國王賞賜的爵位,我海上的生意和肖恩合作的很好。這次也虧得是他幫忙,價格並不貴,明天讓吳憂過來吧,連帶那些圖紙模具,叫工部抓緊仿製,下次不要再花這種冤枉錢。”許子文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上床休息。

徒景辰睡在床外,彈指熄了燈,摟着許子文的腰,輕聲道,“看他對你還有點兒意思呢?”

“對我有意思的人多了。”許子文枕着徒景辰的胳膊,“不過我眼神兒不好是眾所周知的,竟然弔死在一棵樹上?一把年紀,別再玩那套吃醋的把戲了啊。”

徒景辰溫聲道,“若是信不過你,我成什麼人了。只是看到那傢伙的眼神就不舒服,快些打發他走吧,一個強盜,還待為上賓了?”

“肖恩現在不是強盜!聖人都說,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呢。”許子文兩根手指掐住徒景辰腰上的一塊兒嫩肉,咬牙切齒的揪了下去,徒景辰一聲悶叫,許子文半抬起身子道,“再說這些酸話,我現在就搬到肖恩的院子裏去。用着朝前、用不着朝後,你也忒勢利了。”

徒景辰笑道,“我這不是擔心色衰而愛馳么?”反身將人壓在身下,一雙手不停的在許子文的腰間摸索揉捏着……

“今天有些累了。”

“乖,不用你勞累,你躺着就成了。”

……

徒景辰是個非常小心的人,狼已經來了,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雖說許子文變心的可能性很小,不過還是得防範於未然。

內閣散時,徒景辰單獨把林謹玉留了下來。

“坐吧。”先賜了座,待林謹玉屁股剛挨了綉凳的邊兒,徒景辰接着賜了茶點,搖搖手,和顏悅色道,“不必謝恩了,你不是外人。說起來,朕也是看着你長大的。”

林謹玉忙道,“是。”

“嘗嘗吧,知道你喜歡吃宮裏的點心,朕命他們剛做出來的,新鮮花樣,味兒也鮮,說是淮揚風味兒,你在那邊兒長大的,看看合不合口味兒。”徒景辰笑着,從未有過的溫文。

徒景辰笑得林謹玉心裏發毛,配着茶水吃了幾塊兒,徒景辰問,“好吃嗎?”

“甜糥可口,味道很不錯。”

“高松,命御膳房裝一匣子給謹玉帶回去。”

“謝皇上賞。”

“唉,好像自從你知道了朕的身份,待朕就不比以前親熱了。”徒景辰感嘆着看向林謹玉,“不過,朕待你還是如以往,你娶了姑媽的孫女,也就是朕的表侄孫女婿了。”

這種十萬八千里的皇親身份真是讓林謹玉臉紅,徒景辰下句話差點把林謹玉噎死,“你高祖母重華大長公主是太祖皇帝的嫡親姐姐,你叫朕一聲表叔也是使得的。”

林謹玉一口點心噎在嗓子眼兒,上不去,下不來,直翻白眼兒。高松幾步過去給林謹玉敲背喂茶順氣,林謹玉總算把喉嚨里的點心咽了下去,起身道,“皇上可是有事吩咐臣?臣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皇上竟然上趕着跟他攀親戚,真真叫林謹玉心裏發懸,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呢,肯定沒好事兒。

“行了,沒得這麼嚴重,朕哪裏捨得你赴湯蹈火呢?”徒景辰溫聲道,“只是這事兒,朕也只能跟你說說了。”嘆口氣,揮了揮手,高松知趣的隱身了,徒景辰道,“朕這一輩子,沒什麼引以為豪的事,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得到睿卓的愛。朕知道你嘴硬心軟,是個善良的孩子,謹玉,那個肖恩,幫朕留意些,嗯?”

林謹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啥好,小心翼翼的問,“皇上您不相信先生?覺得先生會變心?”

“這點自信朕還是有的。”徒景辰臉一沉,“也知道肖恩大有用處,只是看到他盯着睿卓的眼神就不怎麼舒服,你幫朕多留意他,有什麼事提醒朕一聲,嗯?”

林謹玉嚇得從凳子上跳起來,“皇上叫我做雙面細作,給先生知道,肯定會不高興的。他,他,先生……”

“哪裏能說是細作呢?你這完全是出於孝心嘛,是為了讓我與睿卓的關係更為融洽穩固,不是么?我信得過睿卓,只是那些蠻夷之人,又不懂什麼禮數,萬一死纏賴打,睿卓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到時豈不讓他為難么?”徒景辰盯着林謹玉的雙眸,林謹玉覺得十分有壓力,沒說什麼,徒景辰道,“朕絕不能讓那種場面出現,因為朕不想用什麼強勢的手段讓睿卓為難,所以,你要幫朕盯住了肖恩。”

林謹玉心裏直問侯徒景辰的混帳祖母,不情願道,“基本下晌午皇上就會去先生那裏,我若是不來當差,先生會起疑吧?”

“朕會跟睿卓說,反正你也大了,跟肖恩接觸一下沒有壞處。這世上不是只有光明一面的,什麼樣的人都有用處。”徒景辰道,“不要辜負朕的信任,嗯?”

難道真要做徒景辰的眼線,叫許子文知道肯定會傷心的,林謹玉想了想說,“其實,臣有個主意,不知道成不成?說出來皇上別責怪臣就好。”

“說吧。”

“臣覺得皇上多慮了,先生說了他不喜歡那個肖恩的。他們得有十幾年沒見了吧?”

“以往每年都會在平安港見面。來了京都才四年沒見,不就找上門兒了,若是十幾年朕還會操這種心么?”

“臣覺得,既然跟肖恩是合作者,應該更好的招待他才是。”林謹玉垂眸道,“皇上不如賜幾個侍妾侍童給他享用,先生絕不會喜歡濫情的人。皇上也說了洋人都很開放,肖恩不會拒絕的。”

徒景辰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他會接受?”

“洋人可沒有皇上這樣痴情,他們不是禁欲主義,不會為誰守身如玉的。只要長得好、身材好、床上功夫好,誰會裝和尚呢?”

“朕總算沒白疼你一場,去吧。”徒景辰煩憂已去,喚高松道,“給謹玉把點心捎上。”

拎着一匣子點心,林謹玉不由感慨高松神出鬼沒的功夫簡直同包子叔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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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晌午林謹玉才到家,許玉琳已經陪着客人先用了午飯,竟然是探春來了。

探春較以往憔悴了許多,她原在新婚,娘家遭了事,婆家態度就曖昧起來,探春的處境就有些艱難,還是昨兒個得了轉交北靜王主審的信兒,今日婆婆才允許她來林家打聽消息。

“三姐姐來了。”林謹玉與探春同齡,小上幾個月,笑道,“正好嘗嘗點心,皇上賞賜的,味兒還好。”

許玉琳笑道,“到了飯點兒以為大爺有事不回來呢,我同三姐姐就先用了,沒等大爺。大爺用飯了沒?”

“沒呢。”林謹玉先到裏間兒換衣裳。

“香榧,吩咐廚下備幾樣大爺愛吃的小菜,不要油膩了,哦,今天有活蝦,上道白灼蝦,”許玉琳揚聲問,“大爺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菜?”

“看着上吧。用了飯我與三姐姐一併去園子裏看望老太太,把要送的東西都拿出來吧。”

探春眼裏頓時湧出淚來,探春知道林謹玉同賈家不睦,這次也是厚着臉皮登門,成不成的總是盡了一份賈家女兒應盡的薄力。自己婆家尚且推捼,她略一提便被婆婆訓斥了一頓,原以為林謹玉會婉拒,沒想到連東西都準備好了。許玉琳勸道,“如今事已至此,皇上仁德,老祖宗、大嫂子都平安,女眷也未入監,就是天大的幸事了,三姐姐也寬心吧。待日後平安,重新整理家業就是。”

探春心知娘家家業已敗落,這幾日心如刀絞,只是也不好在別人家放悲聲的道理,強忍了淚,道,“妹妹說的是,我只是一想到老太太偌大年紀,還要為兒孫受這種苦,就忍不住的傷心。”

林謹玉換了件家常的玉青色細棉布衣袍出來,往主位的榻上斜着身子隨意的坐了,綠兒奉上茶,呷了兩口,才道,“昨兒個我去牢裏看過舅舅們了,送了些被褥吃食,形容不大好,也不差,起碼平安。如今由北靜王主審,三姐姐也知道府上與北靜王有交情,一個公道是少不了的。”

探春輕聲道,“多謝表弟了。”

“我沒出什麼力,虧得王大人多方周旋。”林謹玉看着探春尖瘦的臉頰,對許玉琳道,“家裏的補品收拾出一份來給三姐姐帶去,”見探春要推辭,一抬手道,“三姐姐不必客氣了,身子要緊。你也別太焦心了,在婆家還好么?瞧着三姐姐比以前瘦了。”

“還過得去。”探春強笑,“做人家的媳婦肯定跟做姑娘時不一樣的,沒事,慢慢會好的。”

香榧端了點心上來,許玉琳笑道,“三姐姐嘗嘗,宮裏的東西用料更考究些。大爺也先墊補些吧。”

“我在宮裏吃了不少。”林謹玉胳膊支在榻的扶手上,滿心苦惱,“好像我喜歡吃宮裏點心的事都傳開了。哦,挺沒面子的。”

許玉琳笑道,“嗯,可能是吧,我好幾次進宮給皇后請安,娘娘都會賞賜點心給我帶回來,看來是有典故的?”

“沒有沒有,”林謹玉起身道,“我去吃飯了,你們慢用。”

探春見他們夫妻琴瑟相合,想到丈夫的兩個通房,心下更添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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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有名的大觀園,林謹玉正經只在元妃省親時跟着走馬觀花看過一遭,也記得當時金璧輝煌玉樹瓊花的盛景,如今盛況傾頹滿目荒涼,只一個小門容人出入,守衛極歡喜的接了銀子便引着林謹玉賈探春等人進去了。

林謹玉真不願去見賈母,他不用想便知道賈母要說什麼,對此,除了一萬分的厭煩,便沒有別的了。

“三姐姐,你帶着東西進去吧,我在外頭等好了。”到了稻香村的門口,林謹玉淡淡地道。

賈探春黯然的點了點頭,扶着侍書的手急急的進去了。

林謹玉找了個亭子坐下,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大觀園花木繁茂,因無人修整,都瘋長起來,“你們都坐吧,估計得一會兒子呢。”

平安有些不忿,“大爺也忒心善了,之前他們怎麼對大爺跟咱家大姑娘的,如今送吃送喝送人情,這得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林忠抬腳踹了平安個跟頭,斥道,“混帳東西,輪到你指手劃腳了,大爺這是仁義,你懂什麼?滿嘴的胡唚!”

“唉,忠叔,有時候我真想出家當和尚算了!”林謹玉撅了撅嘴,仁義值個屁啊!他真不想做這種仁義的事!

林忠愣了一下,問道,“大爺不是不喜歡吃素么?”

“做和尚省心。”

“和尚有和尚的難處,得天天出去化布施呢,還得念好幾個時辰的經文,穿粗布衣裳,睡硬炕,天天吃青菜蘿蔔的,大爺哪裏受得了這種苦。”林忠自己說著就放了心,誰做和尚林謹玉也不可能做和尚,笑道,“大爺小時候不是常裝病不跟太太去廟裏齋戒么?”

“那是因為娘親從來不肯去靜月齋。”林謹玉道,“靜月師太做得齋菜就很好吃,是吧,平安?唉,也不知道師太怎麼樣了?不如請師太到京都來,這樣就能經常吃到師太做的齋菜了。”

這樣嘴饞,還會說當和尚的話,林忠發現完全不能理解林謹玉的腦子。

一直等到夕陽西下,探春才眼睛通紅的出來,林謹玉也沒多問,倒是探春低聲道,“老太太說多謝表弟援手了。”

林謹玉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送探春到牛府門口,林謹玉道,“天晚了,我就不進去了,三姐姐保重吧。代我問候府上的長輩,這是今天的點心,看三姐姐沒吃幾口,我家裏人少也吃不掉這些的……”

“我明白。”探春捏着帕子點了點眼角的淚,“表弟路上小心些,這麼晚了,弟妹肯定也在等着你吃飯呢。”

站在門口看林謹玉上了馬車,探春深深吸了口氣才轉身進門,先回自己的院裏洗過臉,重勻了胭脂,梳妝過,命侍書捧着東西去牛夫人的主院請安。

牛夫人剛用過晚飯,兩個媳婦都在身邊伺候呢,見探春進來,問道,“才回來嗎?”

“是。”給婆婆請了安,探春道,“去過表弟家了,表弟說我父親伯父都還好。下午,與表弟一道去園子裏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精神也還硬朗。”

牛夫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紋,“這就好。”

“表弟說今天太晚了,怕太太不方便就沒進來請安,這些點心是皇上今天賞給表弟的,表弟請太太嫂子們嘗嘗呢。”探春垂首斂眉道。

牛夫人道,“都到了家門口,怎麼不請林大人進來坐坐呢?傳出去豈不說咱家失禮嗎?”

探春溫聲道,“太太有所不知,林表弟最重規矩禮儀,或許覺得這個時辰有些唐突吧。”

牛夫人笑着點頭,“這也是有的,讀書人嘛,想得就是多。咱們家又不是別人家,林大人的姐姐與你大姑子是妯娌,他又是你的表弟,這都是咱們兩家的緣份,以後只管請他進來說話。”

探春低聲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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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玉回府時特意繞路去許府一趟,包子一見林謹玉仿若見到大救星,“謹玉少爺,你怎麼才來啊?”

林謹玉挑眉,“怎麼了?”

“別提了,今天不知怎麼回事,皇上賞了六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來,少爺全都留在房裏了。”包子跺腳低聲嘆道,“吵架了,謹玉少爺去勸勸吧。”

林謹玉馬上掉頭跑了,後頭就跟有鬼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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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家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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