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突如造訪
初夏的清晨,
當第一縷晨光拉開了帷幕,穿過遠處的薄雲,微風乍起,撥開了靜謐的空氣,
沈遠琛醒來時,被那曦光映的皺目,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宿醉后唇乾口燥,他慢慢睜了眼,房裏陌生的擺設令他睡意全無。
他坐立起身才發現昨晚他是睡在地毯上,四處環視,雪白的床單留下一片狼藉,觸發了某些記憶。
比如,昨晚他喝多了,尚善送他回酒店房間……
然後…
他看見地毯上摔得東倒西歪的玻璃杯,便明白了什麼,他對她動手了!
他撕了她的衣服,扯了她的裙子,甚至連領帶也成了欺負她的罪魁禍首,他吻她吻的有些急,她很痛苦的推拒,但在他力道面前是那麼微不足道。
酒後亂xing,差點木已成舟…
沈遠琛閉目嘆了一氣,頭疼的快裂了,撈過地上的西服,他揮門離去,沒有回家打理,而是直接去了所里。
上午十點,沒有沈遠琛的‘’遠寅’依舊正常運轉着。
格子間裏是噼里啪啦的打字聲,直到男人走進,投來不少目光,沈遠琛是出了名的講究,尤其每日裏的行頭那都有一番考究,但今天,工作狂沈大律師不但遲來了,襯衣領口還敞開着,領帶和衣服隨意躺在他手肘上,對於一個慣於西裝革履的男人來說,不禁讓人驚詫。
沈遠琛似乎未曾顧及,剛進所里,目光不由探尋過前台的位置,那女人還在!一夜之隔,她已穿戴一新,聘聘婷婷坐在那,盯着電腦工作着,好像昨晚什麼也沒發生過,但仔細一看,那眼睛下留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儘管用粉底恰如其分的遮掩,也掩不住倦色。
衣領下她繫着一條絲綢方巾,打了一個漂亮的結,也只有沈遠琛知道她脖子上留了什麼!
尚善沒看他,只顧着手指在鍵盤上急速的敲打,直到男人進了辦公室,她手上戛然而止,才半掩過眸底。
沈遠琛拉開了百葉窗,腳下風光一覽無餘,沒有一會兒,內線響了,他詫異的望了去,鈴聲響了很久,他知道那個號碼是哪打來的,可從他剛剛進門開始,那女人似乎對他充耳不聞,倘若不是工作上的事,這個電話不會響起,
儘管如此,但又好奇,他接通,待她先出聲
“沈律師”她說,
“恩?”他提了音色,
“有位許小姐找您,但沒有預約。”
如他所料,除了工作,兩人對昨晚的事閉口不談。
沈遠琛說不上那是什麼感覺,還沒待他思索,辦公室的門開了,那位‘許小姐’風塵僕僕而來。
“暮雨。”他脫口而出,嘴邊浮起淺笑。
“好久不見,沈律師。”女人笑了笑,她有着一張嬌小的臉蛋,捲髮及肩,在陽光下泛起淡淡的冷棕色,眉眼之間,染過一絲悅色,嬌唇紅潤,剛一出聲,便能聽出幹練而優雅的氣度。
她穿着一身梨花色的衣裙,束腰款式,勾勒出獨特而輕靈的朝氣。
“許律師怎麼突然造訪?”沈遠琛話雖客套,也只是打趣罷了,兩人交情甚久,一見面仍不忘彼此揶揄。
“怎麼?”許暮雨笑着說:“不歡迎我?”
“哪敢!”
他說的是敢,惹得女人佛唇一笑,她與沈遠琛,蘇寅,丁世榮是復旦大學法律系的同班同學,當年四人在學校叱吒風雲,尤其這許暮雨,是系裏的名嘴,無論到哪都自帶光環,這四人交情源於一場辯論賽,戰無不勝的許暮雨遇上了沉着冷靜的沈遠琛。
“聽說你接了潘陳的案子。”沈遠琛的話帶她回了神:‘成了潘陳的代理律師。’
“怎麼?只許你接,不許我辯啊。”她笑着:“我記得這麼多年我只輸了你一次。”
“當年的辯論賽?!”
“我故意輸你的。”
“這不像是你許暮雨的風格。”
女人眉眼笑開了:“不,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就好好保留着。”
聞言,許暮雨挑了一眉,沈遠琛又道:“這麼多年還愛跟着我對着干?!”畢業后,他與蘇寅合夥辦了事務所,她卻投向了丁世華的麾下,和當年的辯論賽如出一轍。
沈遠琛故作可惜的嘆着:“唉,你是個好的合作夥伴,卻也是個可怕的對手。”
“可怕。”暮雨噗嗤一聲笑,也招惹着男人揚起唇角,門在這時被敲響了,女人端着茶水走進,畢恭畢敬的放在兩人眼前:“許小姐慢用。”
“謝謝。”暮雨禮貌點頭,卻覺對坐男人嘴角的笑早隨女人推門那刻凝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