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章 今天沒刷牙吧
早晨的時候,白百何的兒子狗剩餓醒了。他準備吃點東西繼續睡覺,畢竟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他連叫了幾聲媽、媽、媽,都沒有答應,走到白百何的卧室門口,想聽聽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不小心就碰了一下,竟然打開了。
哎呦我去!那場景實在是辣眼睛,白百何竟然果條條的躺在床上,五仰八叉的,好像菜市場上剛剛褪去了毛的大白豬。不過白百何並沒有出什麼事,因為她輕輕的鼾聲不時地傳來。狗剩搖搖頭自己去了廚房,看看有沒有黃瓜茄子之類的拿來祭奠下五臟廟。
忽然聽到白百何低低的啜泣聲傳來,狗剩顧不上,快步走到了白百何的身邊,看着裹在毯子裏瑟瑟發抖的母親,狗剩的心都軟了。
“媽,哪個狗日的欺負你了?你怎麼了?”
白百何不說話,兀自紅了半邊臉,她醒來的時候也發現了自己的窘態,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狗日的王來友,老娘都扒光、蒸熟了,端到你嘴邊都不吃,難道是我魅力不夠?不過說來也怪,這個傢伙儘管討厭,分明已經身無分文,二十萬就準備把自己賣了,她的錢卻並沒有丟。她的工商銀行的卡動都沒動,各種信用卡也沒有動過,各種的珠寶首飾也一樣完好如初。你恨他吧,他既沒有偷錢,也沒有劫色,根本沒有恨他的理由。
可是,白百何為什麼就那麼恨他呢?!
“沒事,我想你爸了。”白百何終於想到一個完美無缺的掩飾的理由。
狗剩的眼珠子轉了一轉,聯想到剛才她果條條的樣子,想男人是沒錯,是不是他爸就值得商榷了。
“您可真是的,我爸死的時候,你連淚珠都沒掉一粒,怎麼死了又惦記上了。我看呀,給你找個后爸是正事。”狗剩一邊說著一邊笑了出來。他是咧嘴笑的,他的牙縫裏塞着的東西告訴了乃母他剛剛的伙食。
“沒大沒小的,哼。你說你是不是剛剛吃了黃瓜,牙縫裏都是黃瓜皮,多難看呀。”
狗剩看着白百何的臉色從羞赧變成了羞愧,眼神都在閃爍,竟然有點小女子的情態,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期期艾艾的說:“哎呦媽呀,我在國外生活時間太久了,竟然忘了家裏的規矩。吃黃瓜竟然忘了去皮。”
·····
菅紉姿到了局裏驚喜地發現葉琛並沒有出現。雖然有點志得意滿的意思,但心裏也空落落的,好像看不到他就無法給出笑神經明確的指令一般。
局長寒暄過道:“葉琛小同志臨時有事回去金城了,因為昨天喝多了,說了大不敬的話,他表示了道歉。他走的急,擺脫你把他的錢包等東西寄到這個地址。”局長說著,遞給她一紙條。
紙條上的字鐵鉤銀划,滿紙雲煙,用篆籀筆法寫就。字不錯,嗯,真的不錯。
局長繼續道:“還有一封信留給你,說是有重要的破案線索,叮囑只能交給你一個人。”
菅紉姿哦了一聲,本能地反應這封信是個陷阱。葉琛吃了這樣的大虧,他丟的這人就像競技場上擲鐵餅的冠軍,丟出了五十米遠!不管他是什麼人,肯定會想報復!嗯,肯定是報復的手段,老娘倒是想看看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重要線索?哼,我真相信,他如果有重要的線索,還用遠走高飛金城嗎?”
“說是有急事。我們局裏特許他旁聽這麼久,已經是歷史上為數不多的例外了,他走了也好,不用干擾我們的破案。重要不重要的,看過了不就知道了。沒準這小子真有那股子鬼機靈勁兒,想到了什麼細節也說不定。”
局長嘴裏說著尊重私隱,不看人的私信,可是他伸長的脖子已經暴露了他的內心。
菅紉姿生怕局長發現了她和葉琛之間的故事,顯得她有失身份,當然不會當著他的面看信。
菅紉姿把信收了起來,附和一聲道:“但願如您所言。不過,既然他指定要我一個人看信,在弄清楚情況之前,還是尊重下吧。”
局長臉上堆下笑來,滿嘴答應,可是失望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菅紉姿開完會,佈置完任務就躲起來看信去了。
內容如下:
“見字如面,夜來蒙你提點,小豬佩奇怒刷完第六季了。喬治的恐龍玩具真的有尾巴。看到的人有福了,看到的人有禍了。學費交齊,佩奇要上學了。”
垃圾!這是什麼東西!菅紉姿登時就要把那信撕了,轉念一想,如果真的撕了,那就中了他的奸計了。
很顯然,以後她破案了,局長肯定認為這封信發揮了作用。而這封信一點實質性的內容都沒有,到時候拿給局長看也不會相信,甚至會懷疑被她掉包了。
真是用心險惡。老娘辛辛苦苦破案抓壞人,你倒給我使絆子,怎麼氧氣燃燒的時候沒有把這廝一起帶走!
“局長,葉琛有問題!”菅紉姿找到了局長,把這封信遞了過去。
即便是多年之後,菅紉姿走投無路不得不屈就葉琛當了他的三房夫人後,她仍然忘不掉局長看了那封信,雙肩聳動猥瑣笑着的表情。
······
白百何心情懶懶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找到王來友。這孩子會去了哪裏呢,他身上一分錢都沒帶,九年義務教育告訴我們,對人一定要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他,一定會流落街頭,本來可以有無限美好的未來,多可憐呀。
如果老天爺開次眼,讓我對付再見他一面,我一定告訴他,沒關係,我其實不是非要不可,之前都不過是開玩笑的。我不光不會傷害你,我還要好好愛惜你,因為出現在我人生中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個不是圖我點什麼的,不是圖我的錢,再不然就是圖我,嗯,通過圖我的色達到圖錢。
這是白百何內心深處的吶喊。她就像懷揣着熱饅頭的流*,拚命尋找不小心扔進街心的芝麻鹽。
開車走了幾個熱鬧的人流輻輳之地,團團找尋了半天,都不見王來友,這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不過她一點都不着急,她覺得這可能是一種考驗。
忽然覺得肚中飢餓,這才恍惚發現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的兩點,可是她連中午飯都沒有吃上一口。剛好來到有家海鮮大酒店的門口,車子一劃,停進了酒店的停車場。迎賓服務員一看這樣好的車,奔走相告。經驗豐富的服務員都如臨大敵,因為她是一個有名的咸豬手,有家海鮮大酒店的男服務員只要是姿色還充的過的,基本上都被她抓過屁股。
後來男服務員們都不敢接她的台,只要她的台,男服務員掏錢給女服務員讓她們去服務。可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改變她調動雄厚的財力維護自己合法權益的決心。所以,男服務員們給她服務的時候,都想手撕了周杰倫,誰叫他唱過那首耿直的菊花殘呢!
男服務員依舊如臨大敵,他們照例賄賂了女服務員,讓她們頂上去。可是即便是花了錢,心裏依舊不踏實。要是她想,她就一定達到目的。
出乎意料的是,飯菜基本上都上齊了,也不見她提出奇葩的換服務員的要求。男服務員們擊掌相慶,相約下了班去擼串慶祝。就在他們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忽然女服務員一臉驚慌地跑到了大廳,大氣不敢喘勻了。
“經······經理,衛生投訴!”
“什麼?”
“菜里,菜里有根毛······”
男服務員們幾乎一口老血吐出來,他們不約而同地認定,這就是他們集體冷落白姐姐的下場,這次直接來個衛生投訴,怎麼不在碗裏放只老鼠端上去,看來要想結束這場投訴,除非*漏風了。
男經理怯生生地站在白姐姐的跟前,頭耷拉到胸脯,抬都不敢抬。
“毛啊,你整根直的也行呀!都他媽彎的,彎的,這不是沒洗手,這是抓了一把毛當胡椒面給老娘端上來了呀。說吧,怎麼辦?要不要我找電視台來曝光下。”
“別,別,別,白姐,你殺了我吧。”
“誰做的這道菜,叫他過來。把你們的老闆也叫來。”白百何得理不讓人,一副死磕到底的氣勢。
男經理見軟磨硬泡都沒辦法撼動這尊鐵石心腸的石佛,只能求告上級部門了。遇到這種情況,考驗領導能力的時候來了,做菜的師傅沒來,來的是后廚的廚師長,一個高高的個頭的大腦袋胖子,說起話來聲如洪鐘,走路拖着腿,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怎麼了姐,上回給你做的木瓜燉雪蛤您不吃着挺好還介紹了很多姐妹一起來捧場嗎?先消消氣,到底啥事,小孩子們不懂事惹着您了,看我怎麼弄不死他們。”胖子大廚揮舞了下袖子上隨身帶着的小勺子,好像那勺子下方有一個人頭立馬就能敲破吸髓一般。
“什麼姐不姐的,看吧,給我上了一盤毛,還是彎的。”白百何別過臉去。
廚師長走過去,拿着勺子在菜里扒拉扒拉,又看看白百何,噗呲一笑,讓小的們都散了,清了場,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燃燒了一隻香煙,煙圈裊裊騰空,“姐,您今天沒刷牙吧?”
看着白百何泄氣的氣球一般離開了酒店,眾人都猜測廚師長動用自己的權力給菜金打折才打發她走,只有收銀台的小姑娘知道,她的錢一分也沒打折。
白百何去了警局報案,她的描述是這樣的這樣的,總之很帥,我的朋友失蹤了,你們要找到他呀幫我。
警員問:“不如你說你們在哪裏見過吧,我看看那附近有沒有攝像頭。”
白百何忙不迭告訴他,某夜凌晨某街邊小廣場。
忽然一個美女警官走了過來,支開了辦案的警員。她上下打量着白百何,她一直讓白百何儘可能地描述那一夜的情景。她答應白百何儘快尋找失蹤人口,可是等白百何上了車,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笑聲肆虐了。
王來友?也難為你能相信真有這號人!王來友者,亡來由,無來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