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就失戀了
電話是俞媽媽打來的，問她怎麼放假怎麼沒有回家。
俞北北說：“我跟同事一起來麗江玩了。”
“那你中秋回來嗎？”
“中秋？”俞北北忽然記起2號那天袁義說讓大家去會議室領福利，她那時候忙着計分，就讓葉森代領了，估計就是學校發的中秋福利。
“是啊，還有兩三天就到了。”
俞北北已經忘了上一次在家裏過中秋是什麼時候了，她抬頭看了看墨藍的夜空，月亮很大很亮唯獨不是特別圓。
俞媽媽還在電話那頭抱怨：“你都不想媽媽嗎？放假就跟着人跑了。”
俞北北連忙說，“想啊，怎麼不想。”被人嫌棄的時候想，受委屈了也想，就連被東西割破了一個小口子都想跟媽媽說。
“想媽媽放假了記得多回來看看。”
“嗯。”
“在外面玩注意安全。”
“好。”
“北北......”
“嗯？”
“前幾天你爸一個朋友來家裏問你。”
十有八九又是相親，俞北北裝傻：“問我幹嘛。”
“男方也在K市工作，老家縣城也買了房，有個姐姐，不過結婚了，雖然......”
俞北北靜靜的聽着，思緒飄飛，等到俞媽媽說“你覺得怎麼樣？”的時候她才問：“對方什麼樣？”
俞媽媽知道俞北北顏控，長得丑的不要長得矮的不要胖的也不要太瘦也不行......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完美的人？即便有人家哪會喜歡你？即便喜歡你又怎麼會一心一意待你？
她說：“我也沒見過，不過他爸媽長得還行。”
俞北北站起來跺了跺發麻的腳，興緻缺缺的“哦”了一聲。
俞媽媽一聽就知道她不想聊，於是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你馬上二十六了，自己在外面工作，也沒個戀愛對象......”
“媽~”俞北北只得軟軟的叫了一聲，“我剛回K市。而且你知道的，我最不會虧待自己了。”
“.....行吧，媽媽不管你了。”
“別啊，您還是得管我的，要不您什麼時候有空來K市逛一圈玩一玩？”
“......”
話題開始跑偏。
俞北北也不急着回去，就跟俞媽媽東嘮嘮西磕磕，多數時候是俞北北再說，俞媽媽附和着。
因為聊得太投入，沒注意到她出來不久后蒲霄也站在不遠處的陰影區一直靜靜看着她蹦來蹦去，時不時還鼓鼓腮幫嘟嘟嘴。
蒲霄還以為她只有在喝醉酒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萌態，原來只是喝醉了更容易放下戒心。
由於第二天還有行程，余磊他們把點的酒喝光就出來了，俞北北剛掛電話往酒吧走，蒲霄也抽了好幾支煙。
“你倆這是光明正大私會呀。”余磊看着一前一後正往裏走的人揶揄道。
“什麼？”
順着余磊的手俞北北回頭，這才發現蒲霄在後面，她舉起手機一臉無辜：“如果我說我一直在打電話你們信嗎？”
“該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就要出門。”余磊想拍她的肩膀，末了只是藉著身高優勢拍了拍她的腦袋。
林海雪和李思一左一右的挽着她：“走吧，回去睡覺了。”
俞北北有些奇怪，林海雪愛挽着她她知道，李思怎麼也拋棄李博宇來挽着自己了。
俞北北心虛：“怎麼了？”
李思回頭看了一眼，四個男人離他們距離不至於聽到小話，才問她：“你是不是喜歡蒲霄？”
俞北北咯噔一下，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余磊記起她跟他們說了什麼，但隨即想到不可能，要說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呢，於是她假裝不知情的反問：“你說什麼呢。”
林海雪說：“剛剛我們都看到了。”
李思也是神色認真的看向她，似乎再說別騙我們了。
俞北北一嘆，也沒再假裝，語氣有些低落：“大概是吧。”
李思把俞北北掰向自己，兩手搭着她的肩，沒有笑：“北北，你很好。”
好人卡？俞北北莫名一愣。
李思繼續說：“蒲霄雖然條件不錯，但他不適合你，而你完全可以找到比蒲霄更好更合適的。”
俞北北忽然鼻子一酸。
林海雪有些不忍心，小聲跟李思說：“要不先別說了。”
李思面色嚴肅：“不行，長痛不如短痛。”她跟俞北北投緣，也把她當成朋友，既然是朋友，她就不忍心讓俞北北走不歸路。
她說：“北北，你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對愛情會有憧憬，喜歡像蒲霄這樣的男人，當然了，儘管我不知道蒲霄是做什麼工作的，但不可否認的是蒲霄確實很容易讓人心動，我也很欣賞這樣的男人。但今天晚上你也聽到了，他也會因為一時衝動就跟人上床，而且這樣事肯定不會只發生一次，如果以後再發生呢？十幾二十幾喜歡帥哥的小姑娘，或是三十四十喜歡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知性女人，只要他想，多的是女人，到時候你能接受嗎？”
不能！正因為她和蒲霄的那一夜，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接受一丁點兒的背叛，她軟弱到明明李思說的事情她都想到了，可再從別人口中聽到都受不了。
李思又說：“我不知道你們認識多久，也不知道你喜歡他多久，喜歡他什麼，但只要還沒開始，就不會受傷害。”
是嗎？可俞北北捫心自問，好像真的不知道喜歡蒲霄什麼，或許，不喜歡？
林海雪卻在一邊急急說：“北北別哭啊，你別哭。”
俞北北想說，我也不想哭，但好像一張口只會哭的更厲害。
李思說：“哭吧，總是要失戀一次才會長大。”
俞北北可憐兮兮的說：“我還沒談呢。”
李思說：“失戀又不是戀愛了才會失，單戀也是戀。”
俞北北順勢靠在她肩膀上放心哭了，只是她是為自己哭。
她想，原來自己這麼差勁，差勁到連喜歡一個優秀的人的資格都沒有！
後面慢悠悠閑話的四個男人看着前面忽然抱作一團的女生面面相覷。
“誰能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余磊問。
問完之後又跟另外兩個人不約而同看向唯一有可能知道事情真相的李博宇。
李博宇推了推眼鏡，猶豫：“我不太確定。”
“估計？”
“好像是俞北北在哭？”
余磊納悶：“俞北北？哭？”
他看了看蒲霄，蒲霄緊蹙着眉頭，絲毫沒有猶豫的大步上前，他都沒來得及攔住。
“怎麼了？”
蒲霄的聲音忽然響起，三個女人一震，分開。
俞北北低着頭，李思說：“啊，那什麼，剛剛北北眼睛進沙子了，我們給她吹吹呢。”
明知道李思睜眼說瞎話，蒲霄還是關切的問了問俞北北：“現在好些了嗎？”
俞北北依舊低着頭點頭。
蒲霄又問：“嗓子不舒服嗎？”
林海雪連忙說：“可能剛剛酒喝的有點多。”
李思：“我也是，咳咳咳，有點嗓子不舒服。”
林海雪：“那我們趕緊回去吧。”
李思：“嗯。”
蒲霄：“......”
然後兩個唱雙簧的女人完全無視蒲霄陰沉着的俊臉，一左一右挽着俞北北就先走了。
余磊一頭霧水：“所以這到底怎麼回事？剛剛不都還好好的嗎？”
李博宇和葉森搖頭。
蒲霄一言不發的轉身跟上。
俞北北覺得自己要被玩壞了，本來都沒事的，偏偏林海雪和李思大驚小怪害的她也覺得這是很嚴重的事。
洗了臉煩悶心情也好多了，看着賴在這裏的李思，俞北北挑眉問道：“你是不是跟李博宇不和諧，所以才賴在這裏不走的？”
李思氣結：“好心沒好報。”
俞北北湊到她身邊，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解釋道：“其實仔細想想我好像只是喜歡蒲霄的外表，還有渾身散發的那種氣質。我跟他之間除了余磊根本不會有交集圈，這就跟喜歡明星一樣，以後路上碰到我頂多跟你們一樣朝着對方犯犯花痴，說一句‘好帥’，其他並不會有什麼的。”
“你真這麼想？”李思不信任。
俞北北保證：“當然。”
“但是你在酒吧......”
俞北北說：“你聽到偶像吸毒難道不會難過一陣嗎。”
雖然還是不太信，但根本無力反駁，她只得等林海雪洗漱出來跟她說：“海雪等會兒再提醒她敷敷熱毛巾。”
林海雪比了個OK的手勢，李思這才戀戀不捨的回自己房間。
林海雪看着俞北北進洗浴間，二十五分鐘后才出來，雖然時間有點兒長，但她面色自然紅潤，眼睛比之前好了些，之後吹頭髮，擦臉，做平板支撐五分鐘，仰卧起坐五十個，又壓了壓腿才躺上床。
閉眼五分鐘后又翻身坐起，拿起手機看了看天氣，下床，從行李箱裏找出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頭柜上，再次躺下。
林海雪關了燈，也側躺下。
俞北北翻身面朝著她，說：“我沒事，真的沒事。”她自愈力超強。
“嗯。”林海雪的聲音有點兒悶悶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俞北北聽到對面的林海雪說：“我跟初戀高二在一起的，他人很好，學習好，長得也好，對我很溫柔......”
林海雪不太會說話，只能用最拙劣的辦法安慰俞北北，而俞北北沒有打斷也沒有催促。
“高考後我報了K師大，他報了Y大，起初我們還想着距離產生美，可後來知道距離也會產生距離。明明只有3公里，他卻開始嫌遠，他說的話題我不知道，我說的內容他沒興趣......”
林海雪這次沉默良久才說：“異地堅持了半年就分手了，我跑去找他......他正牽着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在逛校園。”
原以為自己無法釋懷，直到這一刻講出來，林海雪才發現自己也沒那麼在意了。
好半晌后，俞北北說：“海雪，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林海雪噗嗤一笑，原本還有些委屈的心情也消散了，她說：“來吧。”
俞北北屁顛顛爬過去，兩個人並肩躺着，俞北北輕聲說：“謝謝。”謝謝你翻開自己的“舊傷”安慰我。
林海雪咬了咬下唇，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北北，明天能幫我也化個妝嗎？”
女孩子都愛美，可是師範大學裏的女學生很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向來也只擦擦水乳隔離，但剛剛她看見俞北北的化妝品很貌似很齊全。
俞北北說：“當然可以。不過這樣的話我們要早點睡覺，明天早點起。”
“嗯。”林海雪愉快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