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鋪路
葉鴻書只當葉寧不想念書，隨口騙他的，“那我怎麼會不知道？”
葉寧耍賴似的一笑，“不告訴你。”
“你別是騙我的，你那先生都教你些什麼，我看看行不行，然後我再找一個你那先生不擅長的，能教你的女先生來。”
葉寧似是被唬住了，示意葉鴻書俯身，葉寧小聲地對着他說：“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跟人說啊！”
聞言，葉鴻書輕輕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還把小滿打發下去泡茶了。
“我這幾天又夢到娘親了，娘親每天都會在夢裏指導我讀書念字，有時候什麼都會教女兒。娘親還說了，自己地女兒自己教，讓我不要找教書先生，她會教我的。”
“你說什麼！”
“爹，女兒怎麼敢騙您呢？”葉寧一副我說的都是實話地表情，“爹爹要是不信，女兒可以把娘親在夢裏教我的內容背給您聽，您一聽不就知道了。”
葉鴻書心情有些複雜，一時也有些猶豫，畢竟這事實在是駭人聽聞了。
葉寧看出葉鴻書有些猶豫，她清了清嗓子，張口就背了一段她記得最熟的《古文觀止》。
“夏宜急雨，有瀑布聲；冬宜密雪，有碎玉聲；宜鼓琴，琴聲和暢；宜詠詩，詩韻清絕；宜圍棋，子聲丁丁然...宜....”
“宜投壺，矢聲錚錚然。皆竹樓之助也。“葉寧似記不清一樣，停頓了一下，又接了下面那句。
葉鴻書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開口，只是雙目有些失神。
這是《黃岡竹樓記》裏的一段，也是葉寧自己很喜歡的一段，《古文觀止》是古代用來給孩童啟蒙的，這個時代應該會沒有，畢竟這裏的文字都不一樣。
葉寧一開始擔心的是她不會說這裏的話，因為古代也不是一開始的發音就是普通話的，還分為三個時期，每個時期的發音都會有些改變。
她原先以為自己不會說，難道還不會看嗎？沒想到她說話沒問題，倒是在”看“這方面有問題。
雖說不找教書先生自己學這方面會很麻煩，進度會很慢，但她既然在這裏生活，總會暴露出與這個時代不相符的地方，還不如一開始就給自己找一些理由，雖說這個理由真的不太好，古人對鬼神還是比較敬畏的。
只是葉寧看自家父親精神有些恍惚，心中有一絲叫愧疚的情緒劃過。但她不後悔。
葉寧一副求表揚地對葉鴻書問道：”爹，你說女兒背得對嗎？“
”你說這是你娘親教你的，可我怎麼會沒有聽過。“
”這我就不知道了，娘親只管教，其餘地什麼也不肯多說。“
”你娘親可還有提到...其他的什麼。“
葉寧看着他，”沒有啊，娘親每次教完我就走了。“
葉鴻書思索了一下，”那你跟你娘親好好學，我也會抽查你的學業的，你不要荒廢了才好。等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幾本書給你，好好看看。“
葉寧連聲應好，怕葉鴻書不放心還再三保證。葉鴻書也沒接着待下去，稱有事先走了，只是走時總感覺有些落寞。
小滿也是知道父女倆有話要說，這盞茶泡了有一會兒了才好。等葉鴻書走了之後才心虛地回來。
”小姐，相爺走了啊。“
”嗯。“葉寧接着之前看的地方又看了起來，頭都沒抬地應了一聲。
小滿有些心虛，又不敢明目張胆的問，”小姐，你還有哪些想看的書嗎？奴婢給你找來。“
葉寧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滿：”不用了，父親說等會兒有人送書過來。“
聞言，小滿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她‘砰’地跪了下來，”小姐，奴婢不是故意地，是奴婢自做主張，小姐你讓相爺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葉寧還是不太適應古代的一些稱呼和行禮，微微皺着眉頭，”起來，我又沒說要你做什麼，不用跪我。“
小滿看到葉寧皺眉更不敢起來了，急得都要哭了。
”起來！“
這回小滿不敢不聽了，連忙爬起，”小姐。“
”以後沒人的時候不用跪我，除了必要的時候，以後都不要隨隨便便就下跪，人家不想饒你，就算你膝蓋跪斷了都沒人會搭理你。“葉寧翻過頁接着看了起來。
”是，小姐。“小滿哪敢違背。
”說吧，誰給你拿的書。“
”小姐，真的只是奴婢隨便找的書，沒誰給我拿。“小滿都快急哭了，說著就要下跪，被葉寧瞪着又不敢跪。
”那就算了，以後也不用在我面前自稱奴婢了，直接用‘我’吧，不要跟我說什麼禮不可廢，我不在意這些。“她又翻了一頁，
”以後在我身邊多看我臉色行事，不要那麼膽小怕事，你是我的人，我肯定不會虧待你。但是，如果你要是...“葉寧抬頭對着小滿說，眼神帶着殺意，看到小滿因為害怕微微顫抖的身軀滿意地接着往下說，“我會讓你往後地日子比死了還難熬，我說到做到，聽明白了嗎？”
小滿連忙點頭，看小姐說了那麼多話，忙遞了茶過去。
葉寧讚賞地看了一眼小滿，還算識趣，留下來還是不錯的。
“這本書我快看完了，以後有想看的話本，直接找我拿就行。我那不是還有些葯沒用完嗎，去把膝蓋搽一搽，省得在這礙手礙腳的。”
小滿聽言直咧嘴，高高興興地應下，“小姐，你對我真好。”
“這就對你好了？嘴都咧到後腦勺了，還不下去。”有個心思單純，性子活泛一點地在身邊也不錯，還不記仇。
稍晚些的時候，葉鴻書差人送的書就都到了，葉寧粗略地翻了翻，都是一些啟蒙的書，許是怕葉寧覺得無聊，還夾雜着兩本遊記。
沒辦法，原主底子太差了，葉寧在等傷痊癒的這段時間就指望着這些書過活了。
葉凝望在晚飯過後來看過葉寧，在看到葉寧在看書後，興緻勃勃地考葉寧的學習進度，最終她都有些無語了。
她又不好得打擊葉寧的學習興趣，一直憋着笑。
因為葉寧看書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好多詞還是不認識，一篇文章讀得七零八落的，還好葉鴻書之前沒有考查她的詞彙量，否則只怕不管葉寧怎麼說都不會信她那套說辭了。
葉寧有些無奈地看着憋笑地葉凝望，想想確實挺好笑的，自己先笑出了聲。
等笑夠了，葉凝望拿過書，給葉寧好好地上了一下課，將葉寧分不清的詞又好好地講了一遍，葉凝望雖說年紀小，不得不說是個好的老師，脾氣好，有耐心，見識也要多些，葉寧學起來也比較輕鬆。
在葉寧驚訝葉凝望的見識時，葉凝望也是很驚訝葉寧的學習速度，只要她說過的，葉寧下次再遇到就不會再出錯，堪稱過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