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新規
錦娘早早就讓人放出消息去了，得到消息的，聚在清宴樓門前等着開業。
這是葉寧的主意。她說這叫廣告，特意安排人去酒肆，青樓里宣傳。
還讓人在門口拉了兩塊紅布，對面玉錦樓人來人往，自然都看到了，造足了勢。
進了清宴樓就發現猶豫一般的青樓不同，原先的舞台擴大了近一倍。青樓都會有一個舞台，每屆的花魁都在這裏誕生。
在舞台上方懸挂着無數的紅燈籠，但沒有點燃，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但像清宴樓這麼大的手筆還是第一次見。裝飾更加雅緻，錦娘帶着幾個龜奴領着客人入了座。
客人一進來就知道，今晚清宴樓怕是又要推出一位花魁。只是不知道比起玉錦樓的牡丹姑娘如何。是以，雖然還在是白天，但一樓里的座位都坐滿了，雅間一來就被人給預定好。做出這樣的效果，這肯定是葉寧的手筆。
為了這一天，葉寧差不多將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投入進去。花錢做了廣告，廣告，廣而告之。
只有知名度上去了，別人一聽就知道。只要有去尋歡作樂想法的，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清宴樓的名字，那這已經成功了一半。
當然，這說得是，清宴樓值得這麼做，投入那麼多的錢，還能收得回來，才叫成功。
錦娘看着客人那麼多，手心裏直冒汗。她不是沒見過那麼多的客人，她只是輸不起。
這已經是她最後的一步，若是砸了這麼多的錢進去，沒給葉寧掙回來，今晚再出什麼岔子。那清宴樓再無翻身的機會。
這不僅是葉寧拿着錢在賭，壓上了整個清宴樓的命運。
她現在要做的便是留住這些人，等待葉寧來穩定軍心。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大家潛移默化的接受葉寧的領導，她成了這些困獸的主心骨。
夜色漸深，剛開始大家都還很急躁，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聲音開始減弱。
這些客人在進了門之後就沒見過姑娘在，一開始也很吵鬧。但是錦娘都讓人把他們給安撫下來。
這些都在葉寧的預料之中。
“師兄，你說這個清宴樓在搞什麼名堂？”
“不知道。”被問的那人淡定喝了一口酒。什麼名堂不知道，不過這個新出的果酒倒是還不錯。
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酒味不足，尋常沒有飲過酒的人都能接受。
按照程序來，這會兒應該開始表演了，只是葉寧沒有如約定那般出現。
被安撫下來的人又開始鬧騰起來，帶動着其他人準備離席。錦娘一咬牙，讓人直接開始上台。
一聲清亮的笛聲將客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這是準備開始了。終於，那些姑娘從後台魚貫而出，大堂里照明的燈火都被熄滅不少，只餘下後面門口的兩盞。
隨即，在裏面的人陷入恐慌之前，一道燈光照在了舞台中央。
人們也終於看清了那些姑娘的面貌。
只見她們畫著精緻的妝容，巧笑盼兮，各有各的特色。
只是身上的服裝從未見過，高襟，修身，在腿邊開了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女子雪白的肌膚，葉寧說這叫旗袍。
每個女子衣服上的花紋都不同，在舞台上已經擺好了造型。
隨着一名身着墨綠色旗袍的女子抱琴而出，一道燈光隨着她移動照在她身上。只見她信手撥開琴弦，樂娘開始演奏。
舞台上的女子跟着樂曲動了起來，舞姿優美。只是這曲、這舞從未聽過。
細細聆聽，也能懂得其中妙處。旗袍本就修身，旗袍能在近代成為女子們最受歡迎的服裝，自有它的道理。
古人哪見過着陣仗，一上來就用新鮮事物吸引住，後面的高潮還沒開始呢。
“師兄，我看啊，也就是看着稀奇，博人眼球罷了。這舞雖然沒見過，但也不是很稀奇，只是着哪來的光啊？”嘴上說著挑剔的話，只是身體已經探出去一大半了。
“你能不能坐好。”
嘿嘿笑了兩聲，想到自家師兄的脾氣，乖乖坐了回來。”我看也就那個彈琴的那個還有點看頭。“
話還沒說完，曲風一變。再看時，那些女子都已經退到了後台。
從上面飄落下來一些花瓣。眾人抬頭看去，一條條水綢垂落下來。每條水綢上都又一名帶着面具的女子，拉着水綢動了起來，竟是要在上面起舞！
這些女子服飾又大不相同，衣帶飄飄，伴着漫天飛舞的花瓣，就像是在凡間嬉戲的仙女。
她們拉着水綢，藉著慣性取下一直放在舞台上方的紅燈籠取下。然後用力一甩，穩穩地落在雅間的窗檯。
隨着她們的動作，客人們才發現，原來這些燈籠並不是掛在同一水平面上的。
取下一個燈籠之後，蹬在樓欄上轉身，與同在水綢上的人交換了位置。隨即用腳勾下燈籠，由交換來的人取下，扔向雅間的窗台上。
隨着一個個燈籠被取下，一樓大堂上的每一桌上都被人送上紅燈籠。這些燈籠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都沒有被點燃。
每個雅間都有了一盞燈，任務就算是完成好了，水綢被收了回去。帶着面具的女子們轉身就回到後台。
這些節目將原本準備離去的人又吸引回來，可他們並不只是來看節目的，是來找樂子的。
看節目只能圖個新鮮，葉寧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墨竹走上舞台中央，往日顯得有些清冷的面容，在妝容的裝飾下，中和了許多。
她不像一個青樓女子，倒有些像閨中小姐。與玉錦樓花魁牡丹不同，她長相沒有牡丹姑娘那麼美艷，但周身的氣質，卻叫人念念不忘。
她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手上也拿了一盞紅燈籠。墨竹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那種白，因着常年彈琴的緣故，手保養的極好。
兩相映襯之下，紅得俞紅，白的俞白。光看這手，就叫人想入非非，只是周身的氣度，叫人生不出一絲邪念。
墨竹的聲音和她人一樣，都帶着一絲清冷，非常好聽。
“諸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清宴樓做了一些改變。為了接下來不會出亂，奴家會在此處先行告之各位我們清宴樓的新規。”
滿座嘩然，一個青樓而已，弄出這麼大陣仗，好大的口氣。
墨竹沒有因為客人們的反應而有絲毫的膽怯，至少在她的臉上是看不出來的。
“接下來我們清宴樓會誕生一名花魁，花魁有權利自己從雅間裏挑選出一名客人，而她也有權力決定是否留宿。”
葉寧剛從後門入場就聽到墨竹的聲音，這個女人果然能挑起大梁。
“以後，清宴樓將劃分不同的等級，花魁為第一級。花魁之下又分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