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生活
一片漆黑的夜空,忽然閃過一陣絢爛的火光,宛若流星向遠處滑落!就在距地面1000米的時候,降落傘包從燒的發黑的球體上倏然彈起,在空中散成巨大的白色帳篷,隨着黑色球體緩緩落下,隨着觸地強烈的震動感傳來,楊旭長吁了一口氣,你嘛,嚇死我了,在兩千米的高空降落傘包就應該自動彈開,誰知傘包出現故障,落地艙不停的發出故障報警聲和高度測距儀閃爍的數字,好在1000米時候楊旭一記大力金剛腳,現在腳上還有陣陣的疼痛感傳來。
艱難的推開艙門,外面是一片漆黑,楊旭定定神,仔細聽了聽四周的聲音,除了四周的風聲和隱隱約約從遠處飄來幾聲狗叫聲。正準備爬出落地艙,頭忽然怔住了,楊旭的長辮子被裏面的包裹卡住了,費了一番周折,楊旭站在艙門外面,四周除了隱隱的山的輪廓就是遠處樹影婆娑!
把艙里的幾個包裹掏了出來,裏面倒是物資齊全。一把配件齊全的複合弓,一個帶有熱紅外的多功能望遠鏡,一把軍刀和一個摺疊式軍鏟,一把95-1突擊步槍和帶有消音器的92G手槍帶有標準戰鬥數量的子彈,7個步槍彈匣和5個手槍彈匣。楊旭拿在手裏試了試,這些都是軍隊退役了十年的裝備,像現役的軍隊不是11式步槍就是23式突擊步槍,教授們給楊旭準備武器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現役裝備審查收律非常嚴格,只有庫存的老式裝備才堆在庫房裏,這才好順手牽羊不是。
其餘的東西包括一個野外帳篷和睡袋,幾套作訓服,一箱軍用食品,一塊軍用手錶,一把軍用手電,幾套應急醫療包裹,還有一個機械指南針甚至還有應急逃生用的五塊小金條,楊旭打開手電的微光,發現一個大包裹,估計這一個五百多斤,裝的各種書籍和技術資料。楊旭腹誹了幾句,“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準備這些有個鳥用,難不成要哥們成為武器專家啊!還不如給我整點好吃的,哪怕是啤酒哥們也念着你的好啊!”
拿起望遠鏡,調到微光狀態,楊旭朝四周看了看,西面有幾個小山坡,而南北東都是高大的群山,雖看不太清,估計是一個山脈的走向,一陣陣大風從從南向北吹過,把身下的袍子吹得凜凜作響,在地理上這應該屬於南北走向的峽谷凹地之類的。楊旭緊了緊身上的馬褂,看了眼前亂七八的東西,嘆息了一聲!把東西整理了一下,把自己有需要的東西扔到一邊,其餘的塞進落地艙,關緊艙門。
找一塊凹一點的地勢,看着手中的軍鏟,開始挖坑。隨後推着圓滾滾的落地艙直接入坑,敷上土,做好記號!看看腕上的表,4點一刻,把睡袋和一套黑色作訓服連同鞋子,幾袋野戰食品,望遠鏡等物品用一塊降落傘的傘布包好,把手槍和彈匣放在長袍的腰帶上,不得不說長袍藏武器確實比較隱蔽,阿拉伯的恐怖分子確實有天生的優勢。突擊步槍直接就扔在艙里,扛着那玩意在路上晃蕩,不是反賊就是響馬,官府先把你抓起來,估計連秋後都不用等,直接就將你處決了。
吃了點東西,楊旭找了一棵較為粗壯的樹,爬了上去,在野外地面上什麼毒蟲蛇蟻都有。雖然樹上也可能危機重重,但較之於地上還是強多了。稍微的在樹榦上合了一下眼,早起的旭日已然掛在遠處的山頭上,楊旭下了樹,整理一下包裹和衣服,用水袋洗了一下臉,便大步的向西邊的走去。
翻過了小山坡,遠處是飄蕩着幾縷炊煙,整齊的田壟羅布在河流的四周,遠處山脈連綿直至目光盡頭,顧有詩曰“一水護田將綠繞,兩山排闥送青來!”一派生機之感。楊旭深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還活着,不是做夢!
走了一二個小時,終於上了羊腸小道,這等同於到了人類活動的區域。雖說人心似鐵,但人畢竟是群居動物,迎面走來的一個滿臉褶皺的老漢,穿着滿是補丁的褂子,褲子的褲腳像流蘇拖拉在草鞋上,拖着灰白色雜亂的長辮子,扛着一把細長厚重的鐵鍬。
海洛摸摸自己的辮子,慶幸自己不那麼另類,在當時的年代除了開埠和通商的城市和沿海城鎮,在內陸列強勢力尚未到達的地方除了亂匪,人人都拖着一個辮子,即使和尚不留辮子也有一份當地縣衙發的身份文牒,老百姓看到沒留辮子的要麼抓去見官要麼嚇得四散而去!
揉了揉自己的兩腮,努力的擠出一副和善的面孔,想想自己也好歹是個文化人,心底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上前略微恭敬的攏了攏手,笑着向老漢答禮,“老大爺,能否問個路啊!”
老漢看着面前穿着長袍馬褂長得白白凈凈的後生,怕是哪家地主出來收租的吧!
老漢嘴角微微顫抖,看似有些緊張,“侯僧(後生),尼個子~是啥事呢?”楊旭聽出老漢的話語有山西口音,頓時猜測到這是哪裏了。
“我和掌柜的來山西進貨,自己誤事迷路了,這不稀里糊塗的走到這來了!我都搞不清這是哪?”說罷,楊旭隨口編一句假話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
“娃啊,莫急,前頭是俺們趙家甸,這盒地方是平陽府鄉寧縣,平陽府俺莫(沒)去過,倒是鄉寧老漢呢去了幾次。”看來不是收租,是一個迷路的後生,行為舉止頗有規矩,老漢倒是放下了心。“俺家就在前面,要不你上俺家歇歇腳吧!”
“那就打擾老大爺了,不知您老貴姓?”看來這是一個淳樸憨直的老漢,楊旭暗叫一生幸運。
“俺姓趙,俺們甸都是這姓!”
跟着姓趙的老漢進了村子,因為村子處在河邊是河流沖積出的地方顧稱甸子。只有區區十幾戶人家,麥秸入泥土為筋鑄成牆茅草的房頂,成了地道的農家。沿着每家的院落被踩出了一條條曲折的羊腸小道,四周的牆壁有不少地方坍塌壓褶,即使房屋上也是隨處可見細長的裂痕,加上路邊肆意生長的野草,倒是顯現出一絲破敗。隨着老漢進了院子,迎面走過來一個老嫗,滿臉印着常年勞作的黝黑!灰白色的頭髮整齊的向後歸攏,在後勺盤起一個髮髻,用一根小木棍當簪固定,身着藏青色的大棉襖,寬大的衣袖,棉襖的下擺遮住住膝蓋,下面是扎口的厚馬褲,腳上的灰色的棉布鞋,補着幾塊丁口大的補丁,還是有悄悄露頭的黑灰色的棉花。老漢指着介紹到:“這是家裏的。”
楊旭趕緊拱手“大娘,打攪了!”大娘趕緊擺擺手,“這後生,先進屋吧!”
屋裏有點暗,大娘拿來方凳請楊旭就坐。隨後又到外面的灶台燒水,裏面的老漢陪着說說話,楊旭先問這家有幾口人,老漢說有兩兒兩女,二個閨女早早嫁人,大兒子和媳婦住在隔壁院子,小兒子和老夫婦住在一起,年方17,正隨着大兒子和自己的弟弟也是村裏的獵戶在呂梁山打獵!
稍微談了一會,只見那張大娘端來一個大海碗,上面放兩個褐色的窩頭,下面是炒的青菜!老漢還非常客氣,“鄉下人家也沒個好吃的,你將就吃點!”
楊旭接過大碗,致了一聲謝,便大口的吃起來!一個上午沒怎麼吃東西還真是飢腸轆轆!咬了一口窩頭嚼了兩下,干硬的高粱面粗大的顆粒使人難以下咽,就是別人常說的噎嗓子!楊旭夾起青菜吃了幾口,就是白水煮青菜和野菜加了點鹽罷了!吃了一個窩頭另一個說什麼也吃不下去了,便推說自己吃飽了,趙老漢也不傻,也看出來這細皮嫩肉的後生吃不下糟糠之食,但是沒辦法,農家就是以粗食為生,在春季俗稱春荒,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就是粗食還不能吃飽呢!兩個兒子打的野物也是去縣城換點鹽巴和糧食,獵戶也是常年見不到葷腥。生活有時候就是一種比較,差和更差!楊旭看着面前的人,這是一個華夏最底層的農夫,年齡才五十歲左右,彷彿到了知天命的時候了!黝黑的皮膚像被耙犁攏過土地,褶褶層層!瘦弱的身軀彷彿即將倒下的病體,滿眼的濁體混着不清的世界,沒有未來,更何談光明!楊旭轉身拿起身後的包裹,從裏面掏出兩包軍用方便麵,撕開土黃色的塑料油紙裏面露出厚實的麵條緊實的纏繞在一起,讓大娘找來兩個大海碗。
“二老,承蒙你們的招待,我給你們變個戲法!”說完,把面和混合調料放入大海碗裏,然後讓大娘把燒好的熱水倒入碗裏,蓋上!然後,微笑的看着兩位老人彷彿變戲法的混角!
不一會,香味便悄然的飄到房間的每個角落,兩個老人直勾勾的看着海碗,彷彿兩個頑童。楊旭估計差不多了,便掀開蓋子,滿滿的一碗面上面的褐色牛肉塊混合這蔬菜的清清白白。楊旭對着二老一搭手,“吃吃看,怎麼樣?”
只見老漢嘴角都泛起的青絲,手缺微微后縮!“後生,你自己先吃吧,我等兒子回來再吃!”“我這還有呢?等兩位兄弟回來了,再做,面坨了就不好吃啊!”楊旭揮了揮手。
“那俺們就不客氣了,孩他娘去把兒媳婦和孫女叫來,咱倆吃一碗,另一碗給她們!”大娘趕緊起身,到院子裏喊了一聲。“翠兒,和小丫過來吃飯,有好吃的!”
不一會,一個年輕的婦人卻是身着與大娘同樣的服飾,顏色卻是淡青色的大棉襖帶着一個五六歲的女孩進了屋子,按封建禮儀來說,有外客尤其是男性外客,一般女性年輕家屬是不見客的,但在生存都尚顯不濟的地方,都成無關緊要的小事情。
看着四個人吃的滿嘴香甜,軍用方便麵的分量是普通方便麵的兩倍多,即使這樣,他們依然意猶未盡!雖說自己的包裹里,還有兩包,但往下的事情還多的是,自己畢竟是外來者,有備無患固然是好的。看到他們把碗都舔得乾乾淨淨,楊旭又從包裹里抽出一板塊狀巧克力,掰了四塊讓他們嘗嘗!順便和老漢聊聊鄉寧周邊的形式,雖說大的方面老漢不知道,但是周圍的事情知道的確不少,周圍的呂梁山幾乎縱橫在整個山西,這裏有山有水,旁邊還靠着貧瘠的陝西,幾乎盜匪縱橫,一到青黃不接的時候,陝西的老百姓結伴出來討生活,刀客更是和亡命徒更是佔山為匪我們這個小村子更是朝不保夕,也就是距離鄉寧縣城不遠,唬的匪賊不敢太過放恣!聽我的爺爺說,以前日子還行,雖說吃的不好,但總歸還是能吃飽,現在一日不如一日了。老漢端着海碗喝了口水,像是回味之前的美食,更像訴說往昔的幸福歲月,對他們看來,一天兩頓飯能吃飽就是幸福。小丫頭更是慢慢的舔着手裏巧克力,軍用巧克力硬的估計能硌掉牙,楊旭以前最討厭這種巧克力,現在確是別人手裏的美食!楊旭無奈的搖了搖頭。“聽說現在的朝廷是個女人當家,我倒縣城聽別人說過,是嗎?”老漢滿臉不解的問道。
“是太后在臨朝處政!”楊旭回答道,
“女人怎麼能當家呢,怪不得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老漢彷彿找到了生活不好的癥結。
楊旭想解釋一下,國家治理和當家人是男是女無關,看着老漢一臉頓悟的表情,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