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零七 洛陽之變

章一百零七 洛陽之變

洛陽,乃是華夏文明的發源地,四大古都之一,在歷朝歷代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漢魏以來,洛陽城歷經董卓之亂,西晉八王之亂,以及北魏末年的分裂戰亂,一片凋敝,百廢待興。

大業元年,煬帝棄漢魏故址,將城址西移十八里,重新新都,稱之為東京。

北邙山下,一隊工匠正緊張有序的開挖着一處坡地。

“都給我加緊了啊,要是誰給我延誤了工期,上邊追究下來,可是要掉腦袋的!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在這群工匠中,一濃眉大漢,**着上身,手裏握着一根皮鞭,高聲厲喝道。

這些工匠瞧見監工到來,趕緊加快揮動手中工具,加快朝下挖去。

就在這時候,一工匠突然觸碰到一硬物,手中鐵鍬應聲而斷。

那工匠刨開泥土,赫然現出一塊漆黑的玉石出來。

“這是……”

一看見這塊黑色玉石,這工匠瞳孔頓時放大數倍,臉上現出極為驚駭的表情來……

不多時,這片土地上的工匠相繼挖出了這種玉石,無不露出驚恐萬分的表情。

那工匠玩弄着手中皮鞭,大搖大擺的從這群工匠中。這時候,現場卻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咦?”

監工轉過身來,發覺一眾工匠全都停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呢?都不給我好好乾活,我還沒走呢!”

誰知這群工匠非凡不理,反而看都不看監工一眼。

“好啊,我看你們都活得不耐煩了是不?”

監工勃然大怒,上前幾步,頓時就提鞭朝一旁的工匠抽去,不過皮鞭還未落下,那身旁的工匠卻是率先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其餘工匠也在同一時刻相繼倒下。

“這是怎麼回事……”

監工臉上現出一絲慌亂,打望了一下四周。只見四下周圍,一股股若有若無的黑色氣絲從土層中瀰漫了上來。

監工臉色頓時大變,瞳孔急劇的擴張,如同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物一般。

……

晉陽城外,一青衣青年正走在一條寬敞的大道上。

這人步伐沉穩有力,眉宇間透露出幾分英氣,頗有一番肆意瀟洒之資。

這青年找了一間簡陋的茶棚坐下,叫了一壺上好的竹葉青,聽着往來的行客述說江湖上最近發生的閑文趣事。

“這凡間之酒,雖比不得道家仙釀,不過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青年洒然一笑,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仍意猶未盡道:“酒是好酒,只可惜少了同飲之人。”

青年將酒碗一放,正要起身。這時候,一道爽朗的笑聲頓時傳入了耳中。

“兄台真是好酒量,小弟不才,可否藉此良機,與兄台小酌幾杯?”

青年人抬頭一看,鄰桌一公子正面帶着笑意,端起酒碗緩緩走了過來。

這人十五六歲的樣子,身穿一聲華服,一看便知乃是貴胄子弟。在這華服公子身側,還立着一位布衣少年,十三四歲,一副唯這華服公子馬首是瞻的樣子,乃是伴讀的書童。

還不待青年開口,這華服公子便已走到了對面,也不顧滿是塵土的板凳,徑直就坐了下去。

華服公子見青年毫無反應,哈哈一笑,自己提起酒罈,倒上了滿滿的一大碗,道:“在下李成,不知兄台高姓貴名?”

那青年似是不願意與這人交談,只淡淡的說了句:“姓秦!”

然而李成卻是不惱也不怒,反而抱了抱拳,熱情道:“原來是秦兄,幸會,幸會!”

青年人面無表情,問道:“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李成笑道:“不瞞兄台,在下雲遊四方,喜好結交朋友。方才見兄台器宇軒昂,眉宇間自帶一股清氣,想必也是修道中人。”

“哦,何以見得?”

青年人聽聞,眉梢突然一動。這李成身上既無道法,也無甚異寶,一眼便知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凡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修道者身份的?

那李成哈哈一笑,頗有一番自得,道:“在下雖不曾習道,不過對修道之事卻是知之不少。凡是修道者,皆有辟穀一說,這方圓數十里之內,此處乃唯一一處補充食物之地,兄台既不曾進食,反而豪飲半壇烈酒,不是修道之人還能是什麼?”

李成話鋒一轉,又笑道:“不過嘛,在下修道之人雖見得不少,像兄台這般氣宇軒阿昂之人卻是不曾見到。”

青年人暗自點了點頭,這李成雖說看上去舉止輕浮,不過心思卻是異常細膩,單憑舉止,便已斷定自己乃是修道之人。

這時候,那李成已將酒碗端了起來,笑道:“如何,秦兄現在願意結交我這個朋友否?”

青年人面色一緩,將酒倒滿,端於身前,道了一句:“干!”

李成哈哈一笑,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笑道:“看來秦兄也是爽快之人,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青年人見本不願與外人多接觸,不過奈何這李成實在是太過熱情,自己也不好掃了對方興緻,索性就由着對方去了。

就這樣,二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幹了起來,桌面上,很快就多出了幾隻空壇出來。

青年人自是面不改色,不過這李成卻是漸漸醉意上涌。

不過也因此,青年人心底暗自生出一絲欽佩。這些凡酒於他而言,實無過多意義,只能過過嘴癮而已,就是在此飲上個十天半月也不會有事。但這李成就不同了,他乃一介凡夫俗子,再繼續這麼飲下去,恐怕就得躺個十天半月了。那李成明知如此,卻是絲毫不肯占青年便宜,青年每干一碗,他便隨之干下一碗,不可謂不是真性情!

這時候,李成身旁的書童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湊上前來,敦促道:“公子,切不可再飲了,再飲您可就得將老爺交代的事情延誤了!”

然而此時李成酒興正酣,又哪肯聽這書童說話,一把便將書童推開了,醉醺醺的道:“無妨!父親不就是讓我去找道真道長嘛,眼前的秦兄不也是修道之人?我看不如……就讓秦兄前往代勞也未嘗不可……”

“哎,公子!您醉了,快快停下!”

那書童見李成雙眼迷離,說話結結巴巴的,趕緊湊上前來,將李成的酒碗按下。

誰知這李成雖然微醉,不過氣力卻是不凡,竟一隻手推擋着書童,另一隻手又啟封一壇酒,滿滿的倒上了一碗。

李成哈哈一笑,道:“秦兄實乃真豪傑,干!”

青年人哈哈一笑,亦是舉起酒碗,隨即一飲而盡。

那書童見狀,心下愈加焦急,不過卻是無計可施,只得望向一旁的青年男子。

那書童眼裏滿是懇求之色,道:“秦公子,小的求求您了,切不可讓公子再飲下去了,否則壞了老爺交代的事情,公子定會遭受重責的!”

誰知那青年人卻是擺了擺手,笑道:“無妨,既然李兄興緻正高,那便一切如他!”

“這……”

那書童苦着一張臉,斷然沒想到對方竟會是這樣一番說辭。

青年人沒有再理會書童,反而再度與那李成對飲起來。不多時,便將這茶棚僅余的十來壇竹葉青給喝得一乾二淨。

這時候,那李成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就此仰天倒下。

書童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趕緊將醉得人事不省的李成扶了起來,安坐在一條板凳上。

書童苦着臉道:“秦公子,這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公子這回死定了!”

然而這時候,青年人卻是淡淡一笑,隨即在李成額頭一拍,頓時一小股淡金色真氣渡入了對方經脈。

不到片刻,李成身上的酒氣便盡數消散,驟然醒來,一時間只覺得神清氣爽,無比的順暢。

李成哈哈一笑,興奮道:“我就知道秦兄絕非常人,單是這一手化解酒力的本領,就比那些牛鼻子老道高明得多了。”

青年人笑了笑,不置可否,卻是問道:“我剛剛聽聞李兄提到道真道長,不知具體指的是哪一位?”

李成不假思索,朗聲道:“我剛剛提到的道真道長,自然是晉陽城西三十里處的邱道真道長!”

“怎麼?秦兄難道識得道真老前輩?”李成轉而問道。

青年人略微一笑,道:“邱道真道長倒是不曾見過,不過卻是有些淵源的。”

李成一聽,臉上不由得現出一絲驚喜之色,道:“哦?看來我還真是與秦兄有緣,家父向來也與道真前輩交好,在下此次出來,正是有要事相求道真前輩!”

青年聽聞,卻是心中一動。雖說這三清觀乃是道宗設在凡間的一處分部,卻也不曾料想這邱道真道長竟與凡間之人走得如此接近。

青年問道:“究竟發生何事,竟勞煩李兄親自前往三清觀?”

李成臉上笑容突然凝固,露出一絲肅色,遲疑了一下,然後到:“此事雖大,不過對秦兄卻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秦兄這一路走來,可否聽聞洛陽地窟之事?”

青年點了點頭,道:“但聞其詳。”

……

原來,洛陽自那日挖出黑礦石之後,周圍附近就變得詭異了起來。每當夜裏,便會莫名的傳來幽鳴鬼泣之聲,而附近的居民,總會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生命,死狀皆是面容扭曲,驚恐萬分。方圓數十里,皆是傳出了白日見鬼的傳聞。不久之後,整座洛陽城都籠罩在了鬼怪的陰霾之中。

這名自稱李成的公子,其父親乃是朝廷要員,奉命調查洛陽見鬼一事。李父與邱道真交好,於是便派出李成親自前往三清觀,看看邱道真道長能否有解決之法。

而李成所遇的青年男子,自然便是秦淮了。

秦淮在北極宮修養數月,身體已經痊癒,修為更是大幅漲進。傷愈之後,便踏上了回山的旅程。原本秦淮路過晉陽城,打算到故地祭奠一下父母,沒想到半途上便遇見了這個李成。

至於秋水真人與青陽真人,則是早早的就回了道宗。那日兩派集結,威逼天星宗,去的時候風風火山,不過結局卻是草草收場。迫於兩宗壓力,七妙真人敞開山門,上至真人,下至雜役,通通讓兩宗盤查了一番,不過卻是發現天星宗並無刺殺秦淮的兇手。

兩宗無奈,只得各自收兵,悻悻而回。不過卻也因此,道宗與北極宮可是與天星宗結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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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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