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商謀
“想必皇阿瑪要對和珅下手的事情皇妹已經知道了吧。”綿寧見人都出去了，才緩緩道，“若華，說說看，你覺得要怎麼做。”
“皇阿瑪已經把和珅和福長安處理了，那篇文書若華也見過了，要說起來，下一步棋，，才是更重要。”若華笑意淺淺，“看來是皇阿瑪找皇兄談過了，這樣也好，若華就當是盡微薄之力，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你說。”綿寧見着若華有興緻，便也聽着。
“不過就是老把戲，讓給事中上疏，然後藉機下了就好。反正若華對這件事情倒是很看好的，雖然皇姑可能要受點委屈，但是這麼做也是無可奈何之舉。要是那和珅稍稍收斂些，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若華絲毫沒有臉紅，這些事情是她早就知道的，所以說出來也無妨。
綿寧倒是有點奇怪了，看向若華的眼神也奇怪了幾分。他是真當沒想到，自己這個妹妹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心思。
若華繼續演，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的樣子，“皇兄覺得如何？”
“你說的不錯。”綿寧見她裝傻充愣，也不計較，順着坡下了，“既然這麼有想法，為何在皇阿瑪面前卻半句不提？”
“皇阿瑪日理萬機，皇阿瑪也自是有他的做法，若華又何必用自己的想法，去強加到他人之身。”若華一邊尬笑，一邊回應着。說實話，這話她哪有那個膽子在皇帝面前提，她可絲毫不想往這個“火坑”裏面跳。
綿寧看她一眼，然後嘆了口氣，“可惜了，你是個女子，不然也能入仕，也不必在這后宮裏頭屈才了。”
“皇兄說笑了，若華能為皇阿瑪分憂自然是好，但是若華可沒那個野心。”若華眼皮一跳一跳的，難道今個她出門沒看黃曆？
綿寧自是不知道她難受的，繼續說下去，“那你就隨我去皇阿瑪面前走一趟？瞧一瞧皇阿瑪有沒有這個想法？就當是為皇阿瑪分憂也好，你就不要推辭了。”
“皇兄……”若華忍不住用手按住太陽穴，手肘撐在茶几上，露出一小截的玉臂，宛如羊脂玉般的雪白，格外令人心動。
綿寧見她這樣，心裏頭本來對她的不喜越發的少了幾分。沒想到自己的皇妹居然如此有才氣，他是真的覺得可惜了，而且也懂事了不少，甚至那種軟弱也少了幾分。
“你當真不打算親口向皇阿瑪進諫？”綿寧見這般，也不打算繼續勸了。
若華咬咬牙，對上綿寧的雙眼，“自然，如果皇兄覺得可以，那就有勞皇兄轉達了。若華一介女流之輩，若是自己前去進諫，還當真是不像話了。”
“好吧，既然如此，也就不勉強了。”綿寧見若華這般，便扯開了話題，“我聽聞皇阿瑪之後應當是會給你封號的，這樣看來的話，之後在宮外皇兄也好照應照應你。”
“那就謝過皇兄了。”若華也不推辭，接下了他的這份好意。
“皇妹就沒什麼表示？”綿寧見若華還是平平淡淡的表現，不禁有點失落。以前是軟硬都吃，現在是柴油不進，這還當真讓人難受的打緊。
若華只好許了承諾，一字一句的說的她自己都難受，“那皇兄有什麼需要若華相助的，只要在若華的能力範圍，若華定當鼎力相助。”
“那你說的，現在就有你可以幫上忙的事情了。”綿寧本來不打算把若華拉進來的，現在倒是心生一念。
若華一愣，驚訝出聲，“啊？”
“你答不答應？”
“……說來聽聽。”
鍾粹宮。
三公主近來心情甚是不好。
一來，多半是天氣有些陰冷，又濕又冷，讓她心煩的很。至於二來……是因為四公主若華。她因為和若華的事情被自己的額娘訓了不止一回，甚至讓她覺得自己壓根就不是誠妃親生的。
實則只要不踩到若華這根*，母女之間一切都是安然無恙的。
“晞兒，過來。”誠妃見着三公主魂不守舍的，忍不住把她叫了過來，“這又是怎的？連飯都不願吃了？”
“就是有點事情一直沒想明白，不過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三公主也不掩飾，就那麼乾脆的把自己的想法跟誠妃講了。
誠妃扶了扶額頭，強壓住因為操勞而泛起的陣陣頭疼，“你說說看？要是不想說，額娘也不逼你，人活在這世上，還是看開點的好。”
“額娘，晞兒沒事的，只要過段日子，晞兒自己肯定會想開的，還是不勞額娘操心了。”三公主也沒打算把心裏頭這些不快說給誠妃聽。
這些日子，誠妃操勞的地方也是夠多了，多這一處還不如少上一處。雖說她從小都是被母親呵護着長大的，但是又何嘗不明白母親的辛勞，只不過總覺得把關心直說出來沒什麼面子。
三公主不敢直對誠妃的眼睛，低着頭道，“額娘，您說這后宮裏頭有沒有真情啊？”
“傻丫頭。”誠妃愣了愣，然後拍了拍她的肩，“你怎麼會想這些？你要清楚，后宮裏頭，假的東西很多，你還不懂。”
“晞兒已經不小了。”三公主下意識的坐了起來，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讓誠妃失笑了起來。這也讓三公主越發的急了，“額娘……您也笑晞兒……”
“沒有的事，只是感覺從你身上，看到了額娘自己小時候，覺得很是懷念罷了。你也是，這些有的沒的就不要管了，管了反倒會覺得活着很累。”誠妃整了整色，然後道。
三公主細細瞧着誠妃，瞧着自己的母親，見着她的烏髮中已經帶了幾縷白髮，不禁覺得心頭微微一窒。在她眼裏，自己的額娘經歷了那麼多，那麼倔強，似乎從來沒有時光留下的痕迹。但是她突然發現，好像她覺得的都錯了。
她沉默了良久，想到這些時日來的種種，就有些咽哽的意味，甚至差點有淚水要落下來。她牽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繞到誠妃的身後，
“額娘這些時日操心這家宴也是累着了，晞兒給您捶捶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