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槍寒，賊狠
一片血光之中，只覺腦袋一陣眩暈，渾身發冷的莫寒山，意識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再次恢復了清醒的莫寒山，卻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荒涼而又陌生的世界，廣袤無垠的大地寸草不生，充滿了一股死寂和腐朽氣息..遠方，灰濛濛一片彷彿混沌未開一般..
“這是哪兒..”疑惑低喃，莫寒山的聲音好似靈魂之音般，在這寂靜了不知多久的世界之中回蕩開來，好似和整個世界產生了共鳴。
嗡..死寂的世界突然出現了一股無形之風，捲起灰塵，天空和大地都震顫了起來。
灰濛濛的煙塵很快就充斥了整個世界，使得這一方世界如同重歸混沌般，一股可怕的壓抑氣息悄然蘇醒，讓莫寒山感覺自己的感知乃至意識都再次迷糊了起來..
然而，緊接着一股涼意襲身，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的莫寒山，卻是有種靈魂顫慄之感。
這種熟悉的感覺，就算是莫寒山感受到的次數也不多。那是危險來臨時莫寒山如野獸般敏銳的感知，而且這一次的感覺無比強烈..
順着那危機感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翻騰的灰濛濛煙塵中，血色般的霧氣逸散，霧氣中隱約可見一座黑色高台，高台上有着一團紅光..
看到那團紅光的一瞬間，莫寒山便覺可怕的寒意讓自己的身體都瞬間凍僵了般，同時滲透入靈魂，讓莫寒山只覺自己的靈魂傳來一陣針刺撕裂般的疼痛，好似多看兩眼自己的靈魂都要崩潰似的。
就在莫寒山本能的欲要轉移視線時，卻又發現自己彷彿真的是被凍僵了，完全動不了了..不過伴隨着那可怕的寒意滲入靈魂，莫寒山的意識似乎很快的適應了這股寒意..同時，一股無形的吸力將自己向著那高台之上的一團紅光吸去..
“不..”本能般欲要抵抗的莫寒山，卻很是悲劇的發現面對那股吸力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彷彿一陣風般，飛速靠近過去的莫寒山，只覺越是靠近那團紅光，意識所感受到的寒意和危機感就越發的強烈。一次次接近靈魂崩潰極限的莫寒山，卻總是能夠快速適應那寒意..
終於，靠近了那團紅光的莫寒山，所感受到的已不再是寒意和危機感，反倒是一股讓靈魂顫慄般的莫名吸引..
同時莫寒山也看清了那一團紅光之中的東西，似乎是一截槍頭，上面有着斑斑裂痕，好似經歷了不知多麼漫長時光的侵蝕與洗禮，但依舊散發著一股可怕而凌厲的毀滅氣息，彷彿殺戮和毀滅的源頭，充滿了煞氣..若非莫寒山的靈魂好似天生與之契合親近，只怕剛才遠遠看一眼就要魂飛魄散了。
然而這會兒，紅光中那截槍頭似乎有着一種特殊的吸引力，讓莫寒山下意識看過去..
嗡..那槍頭也彷彿有靈性般，微微震顫起來，一股凌厲可怕的毀滅氣息悄然爆發，使得這一方世界中如煙塵般的混沌色霧氣都是凝滯般停止了飄蕩。
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可怕氣息，一個激靈驚醒過來的莫寒山，尚未有所反應，便覺一股刺痛襲身，然後意識消散。
這一刻，若是從其他的角度就能發現，莫寒山虛幻般的身體微微一顫，化作煙霧般被那截槍頭吸收。緊接着，劇烈震顫的槍頭直接衝天而起，所過之處混沌霧氣退避，空間扭曲出現了一道裂縫般，而後那槍頭便是直接鑽入漆黑裂縫中消失不見了..
...
大明，自崇禎元年起，中國北方大旱連年，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百姓流離失所..
崇禎三年，適逢陝西飢荒，華陰縣，饑民匯聚。白天縣裏的大善人莫老爺子剛施粥救濟災民，晚間便有賊人數十之眾，闖入了莫家莊，抓住莫家老***問糧食財物所藏之處。
已年近古稀，頭髮花白的莫老爺子面對這幫兇狠的賊人，不禁搖頭苦嘆道：“我莫家雖略有薄產，但連年大旱災荒，所收糧食有限，又多救濟鄉親災民，縱是地主人家，又哪有多少餘糧？更何況錢財吶！”
“老東西，少跟老子在這兒裝窮！你沒有餘糧錢財，還他媽年年都施粥救濟災民？你當老子傻啊？”為首眼角有一道傷疤的漢子冷笑了聲：“別廢話，交出糧食錢財來，否則，老子就屠了你全家！”
一聽他這話，莫家不少丫鬟僕從都是驚慌哭喊了起來..
在那些賊人中，有一個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消瘦青年上前從一幫莫家家僕中拉出了一個不起眼的老頭，將其拽到了賊頭大漢面前：“大哥，這老小子是莫家的管家，他肯定知道莫家的糧食錢財藏在哪裏。”
“你..你是小豆子？”老管家卻是猛然認出了消瘦青年，忍不住瞪眼有些激動的道：“你..三年前，你和你奶奶乞討來到華陰縣，若不是老爺施捨了你們粥飯，你早餓死了。如今，你活下來了，卻夥同賊人來打劫莫家，你個養不熟的狼崽子啊！我..”
聽着老管家的話，臉色變了下的消瘦少年，面對說著猛然撲向自己的老管家，臉上那剛剛浮現出的慚愧便是化作了羞惱，目中閃過一抹凶戾之色，一把推到老管家，轉身便是從一旁的另一個賊人手中奪過一把殺豬刀，面色猙獰的一刀劈向了老管家..
噗嗤..啊..血光飛濺，老管家的慘叫聲在院中回蕩開來，頓時引得院內莫家主僕一陣驚呼。
而在這驚呼聲中，一道有些稚嫩的驚呼聲卻是尤其刺耳明顯，引得一眾賊人看去。那聲音，赫然是從一個看起來最多十三四歲的少年口中傳出。
少年衣着不錯，瘦高瘦高的，挺俊朗的小臉上帶着病態般的蒼白，正渾身顫抖的躲在一個俏臉白嫩、約莫二十歲上下的清麗女子身後。
“莫大善人，聽說你是半輩子行善積德，感動了老天爺才老來得子。如果我沒猜錯，這位應該就是令郎吧？”看到那少年，目光一亮的賊頭，不由咧嘴一笑的走了過去。
莫老爺子見狀臉色一變，忙要上前，卻是被那賊頭一把推開，上前就要去抓那躲在清麗女子身後的少年。
“老爺！”眼看着莫老爺子摔倒在地，驚呼一聲的清麗女子見那賊頭欲要抓少年，頓時如護着雞仔的母雞般欲要將少年護在身後。
“喲，好水靈的小妞！”靠近看到清麗女子白嫩的俏臉，目光灼熱了起來的賊頭，一把便是抓住了那清麗女子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