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予安之怒
此刻約摸已是子時,天上的圓月,撒下一地皎潔的月光,堪堪照進了洞坑中。
慕青抬頭看着天上的一輪彎月,十五了啊,心中難免想起了過往在京城中的休閑時光。
“喂,李予安,太無聊了,你陪我說說話吧。”
慕青撐着下巴,坐在李予安的身旁,無聊地說道。
可回答她的,只有洞坑中,她的迴音陣陣。
慕青不悅地抬起頭,本想又去呵斥李予安幾句,可入眼處,只見少年緊皺眉頭,氣息頗有幾分萎靡地坐在原地,面色慘白。
“喂,李予安!”慕青推了推他的肩膀。
李予安突然睜開眼,眼神渙散迷茫地看着她,然後直直倒在她的懷中。
“喂,李予安!”慕青大吼。
她摸了摸李予安的額頭,滾燙得嚇人,而她討厭了兩個月,日日念在心裏的敵人躺在她懷中。
可她從來都是惡作劇,卻從不害人。且這李予安,還救過她。
壓下心頭說不來的不爽的情緒,慕青連忙思考給他退燒的辦法。
她不會服侍人,因此慕青抓着腦袋想了很久。
“對,水,用水給他退燒!”
剛剛想起,慕青將懷中病的不省人事的李予安放在草葉堆上。
深夜的蜀中,氣溫很是寒涼,慕青冷的打了個哆嗦,卻在看到李予安蒼白的嘴唇后,遲疑了片刻,將身上的衣物脫下,只自己留了中衣,給李予安穿上。
她尋着水聲,忍着一身疼痛,艱難地跳躍了過去,將自己撕爛的衣服布條,浸了水,又一蹦一跳地跑回去,給李予安敷頭。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慕青早已經累的疲憊不堪,李予安的燒也已經退下,她冷得瑟瑟發抖,早就把出門前,二娘教給自己的什麼男女大防拋得一乾二淨。
看着熟睡的李予安,慕青跑上前,緊緊地抱着他,然後沉沉熟睡而去。
至於脫困,明天的事,明天再來想了!
一覺醒來,不是在那冰冷的洞坑中,身旁的人,亦不是李予安。
醒來時,外頭的陽光正好照進室內,屋頭,還有着淡淡的葯香撲鼻,慕青的侍女歡歡正端了葯進房。
“公子,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
“李予安哪?”慕青卻只關心這個。
“予安公子自然在他自己的靜室中。”
歡歡放下藥碗,繼續道,“昨日,還是院長領了人,才在後山的洞坑發現你們的。我說,公子,你以後千萬別獨自出門,你若有了一二,雯姨娘可還不得……”
剩下的話,歡歡說不下去了。
慕青拿過葯碗,豪邁地一飲而盡。她只是看着歡歡,“扶我去李予安的靜室。”
“可……可予安公子的靜室,從不許外人踏入的。”歡歡看着她。遲疑地說道。
慕青輕嗤,“這天下,還有我陳慕青想去卻不能去的地方?”
可事實卻真讓她吃了一鼻子灰,任憑慕青隨便在外喊叫,李予安就是待在靜室內不出。
慕青氣得又是頭痛!
晚間,趁着李予安出門吃飯的功夫,慕青偷偷溜進了他的靜室。
同她的靜室沒什麼不同,只是他的房間格外的清雅,擺放的物件看不出有多貴重,許是居室的主人過於清雅,連帶着李予安室內的裝飾看起來也順眼了不少。
桌上安安穩穩地放着幾本詩集,書桌上,還有他練字留下的筆跡,真真是筆走銀鉤,瀟洒飄逸。
正在想時,李予安卻突然站在了靜室的門口,目光平靜地看着她,眼神說不出的清冷,“出去!”
慕青耍賴不走。
她說,“你說說看,李予安,我們好歹也同生共死過,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你怎麼這麼對我!”
李予安聲音依舊冷清,“不稀罕。”
說完,提着慕青的胳膊就要把她丟出門去。
慕青又跳到了他的身上,八爪魚似的纏着李予安,不下來。
李予安聲音隱忍,“下來。”
“不下!”
話音剛落,慕青就被一道勁風打出了李予安的靜室,留下在外大吼大叫地陳慕青。
此後,無論是夜間,亦或是晚上,只要逮住了機會,慕青便會跑去李予安的房間一通肆虐。
李予安輸就輸在他沒有靠山這虧上。
不過,不久,慕青很快嘗到了李予安的報復。
她病好以後,學院立刻以她“騷擾同學,私闖他地”為緣由,讓她去後山砍了五天的樹。
慕青覺得,來到嶽麓書院的短短一個月,比她過去十二年吃的任何苦還要多。
此後的三個月,她更加變本加厲地騷擾李予安,雖次次受罰,可卻讓她更加愈挫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