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質問
聽見青元孟這句話,孤落面色一變:“不知小子何罪之有,要到琴房堂領罰。”
然而話音落下,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樓下的壯碩男子只是盯着趙姓長老,彷彿根本沒留意到孤落,看情形似乎把孤落看成砧板上待宰的魚肉,只要阻礙着消失,他就可以隨意處置。
見狀,孤落心中一凜,眼睛一眯,冷到,“這位族叔,刑罰堂處罰可是有明確的罪狀才能施行的,無故動用刑罰堂……”
根據之前的對話,基本可以確定這個青元孟是家主的手下,他為青績領取過量的丹藥恐怕也是家主的意思。由此可見家主對青績的袒護,加之家主和大長老素來不和,如果任由對方帶自己去刑罰堂,估計出來后還要躺十天半月。
刑罰堂原本是由大長老執掌,但如今大長老閉關,依照族規應由家主代替,此時的刑法堂恐怕是家族想怎樣就怎樣的地方。更糟糕的是有傳聞上次家主代理刑法堂時裏面曾經死過人,不過此事好像十分隱蔽,以至於沒有什麼證據,最後不了了之。後來家主更是嚴禁族人討論此事,事情的真偽細節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孤落曾從大長老的口中了解此時,當下心中十分焦急。然而,令他擔憂的一點是關於他的身世,剛才青元孟的質問已經昭示了青家中內阻人和外族人間的矛盾。如果他姓青,只是頂多被打一頓就好了,可是問題是他根本不是本族人,這麼一來躺上十天半月只怕也是相當理想了。最糟糕的是,打個半死不活,一身殘廢。雖說這次對決,他占理,並且有大長老在背後,但大長老在閉關的期間,家主想怎樣整他,他還是沒有辦法逃避的。
而眼下最好的辦法是阻止青元孟帶走自己,只要拖到大長老出關就萬事大吉了。
而現在他最大的倚仗就是他沒有罪名,只要罪名不成立對方就無權帶走她,然而青元孟完全忽視了他的話,顯然打着先斬後奏的算盤。
一旦被他帶走任意拿捏,到時候想要他“招“出什麼罪狀還不簡單。這種方法孤落在書中已經見識過許多次,可謂是一種老套,但是十分有效的手法,而要破這種手法的手段之一是——
扣一頂大帽子,逼對方與自己說理。
“……可是重罪呀?族叔。”孤落一字一頓,陰陽怪氣道。
一聽此言,青元孟眼角抽搐了一下,終於轉眼盯着孤落,他確實不得不回話,這頂大帽子要真的是扣死了,大長老出關后要懲罰他連家主都保不下。
“你出言挑釁,並將青績少主打成重傷,還狡辯自己無罪,這下你要罪加一等了。”
“可笑,那青績可是挑釁在先怎麼不見他去領罰。”
“哼,你哪只狗耳聽見少主在說你,誤認少主教訓你是你自己的事,出手打傷少主卻是你的錯。”
“哦?”孤落頓感好氣,對方趨利避害、扭曲事實的手段實在是卑劣,他聽了不禁生出火氣,冷笑道,“在場那麼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青績指着我罵,你該不會說他是指着空氣吧!“
“你可以這麼認為?”青元孟不可置否。
“那我連頭都沒回,從頭到尾只說過兩個字,你又怎麼確定我是在向他挑釁。而且您說,是誰更像挑釁呢!”
“你……”青元孟一時語塞,暗叫不好,沒想到這個少年如此難纏。
“照你的想法,大家說著各自的事,那二少爺忽然暴起偷襲,還下死手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大罪嗎?”孤落越說越響亮。
青元孟發現自己處境越發不妙,暗想不能再拖了,旋即草草道,“青績那邊自有人會處罰,但你確實出手,還是跟我到刑罰堂走一趟吧!”
“你的意思是我要站在那裏給他殺?”孤落感覺無論怒火上涌,沉聲道。
“牙尖嘴利的小子,我不跟你狡辯,跟我走一趟,就真相大白了。”青元孟直接走上樓,準備抓人,邊走邊扭頭向另一邊,“趙長老,希望你不要攔我,這是家族點名要的人。
“我只負責治療,病人康復了就不歸我管。“趙姓女子淡淡道。
“那我就替家主謝過了。“青元孟眼前一亮,抱拳道。同時心中暗暗得意,“任你什麼丹師,在家主面前也得把頭低下來。”旋即快步上前就要抓人。
孤落臉色大變,拳頭握緊,緊咬牙關,一股無力的屈辱感升騰。在大長老的附近,他何曾有過這種不公的待遇,“實力沒有實力呀!”他心中不甘地吶喊。
“趙姐姐。”輕依扯的趙姓女子的紫色裙擺急聲道。
她雖然是外族人,但對這個青家卻是無比了解,幾乎青家所有大使都從趙姓女子這位通玄大能口中聽過,他十分清楚,上次在刑罰堂死的人是一位得罪了秦家大公子、青績的大哥——青羝的外族人。
雖說孤落背後是大長老,但家主很可能認為大長老不會被一個廢人,甚至死人為自己計較,退一步講,計較起來也可以用替死鬼頂罪,至少上次就是這麼混過去的。
若是孤落知道她心中所想,必然大吃一驚,他完全低估了家主一脈的心狠手辣。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孤落現在的處境確實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