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刺客
“易姑娘。”吳立銘喚道。
易歡停步回來,眉尖微蹙,目帶詢問,“還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遇上易姑娘?”吳立銘戀戀不捨地笑問道。
易歡眸光流轉,“百貨樓這麼大,我想應該沒有機會再遇上了。”這男人怪怪的,她可不想再遇到他。
言罷,易歡就走了,吳立銘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是他太心急了,他該在見過她之後,才做決定的,不過沒關係,這段良緣,他會續上的。
易歡不知吳立銘所想,她去咖啡館與同學會合,要了杯手磨咖啡,現在這個時代,還沒什麼藍山咖啡、摩卡咖啡之分,就是咖啡豆磨出來的咖啡粉,放在壺裏煮出來,苦苦的、澀澀的。易歡往裏面加了牛奶和許多的糖粉,她一直不喜歡喝太苦的咖啡,人生已苦,何必還要喝苦汁。
咖啡還沒上來,吳立銘走了進來,目光掃過,看到了易歡,故意去鄰桌入座,彬彬有禮地含笑對易歡微微頷首;易歡回了他一個禮貌地淡笑,曾少薇問道:“歡歡,認識的人啊?”
“剛才書店遇到過一次。”易歡答道。
“長得挺不錯。”黃嵐中肯地評價道。
“不會吧,這就瞧上了?”鄭玉虹打趣地問道。
“那有,別胡說。”黃嵐臉紅地否認。
“有也沒什麼,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曾少薇笑道。
“知道你書香門第的小姐,不用拽文顯擺,什麼有匪君子,那是歡歡認識的人,又不是我認識的,要看上也是歡歡看上,與我有什麼關係。”黃嵐拖易歡下水。
“哎哎哎,不過是個偶遇的陌生人,你們要不要這麼浮想聯翩呀?”易歡撇嘴道。
“鑒湖先生說過想像是美好的呀。”鄭玉虹笑道。
“可現實是殘酷的。”易歡挑眉,“而且他不過是個路人,所以不要再說了,換個話題好不好?三位美女,一會我們去哪?”
“去胭脂香粉店,看看有沒有法蘭西的香水什麼的。”黃嵐笑道。
“我上次在雅芳齋買的胭脂香粉還沒用完呢。”鄭玉虹嘟嘴道。
“你也用得太久了,都三個月,你還沒用完。”黃嵐嫌棄地道。
“誰讓我臉沒你臉大呢,所以用得慢啰。”鄭玉虹促狹地道。
黃嵐不依地伸手去撓她,“你個壞丫頭,你說誰臉大呢?”
四人笑鬧着,喝完咖啡,結了賬,離店繼續逛百貨樓。
接下去,易歡都沒跟同學分開,吳立銘雖跟在後面偷窺,但沒有機會再上前去搭訕。逛到正午,就在百貨樓邊的東來順飯莊要了個包廂吃飯。
正吃着呢,就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聲,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囂着,“都安靜點,靠牆站好,不要妨礙軍爺搜查刺客。”
“嘖嘖嘖,這才太平幾日啊,這些黑皮子又鬧騰起來了。”鄭玉虹皺嫌惡地道。
“鄭小姐,麻煩你說話客氣點行不?”黃嵐的父親是薊州城警務廳的廳長,這些身穿黑色制服,維持薊州城治安的警察都是他的手下。
“好好好,客氣客氣。”鄭玉虹嘻笑着,並不上心地答道。
“咚”門被人一腳踹開了,黃嵐站起來厲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小小小姐。”衝進來的警察們看清裏面的人,給嚇結巴了。
“你們這是在搜查刺客嗎?你們這是在擾民!滾出去。”黃嵐怒斥道。
幾個警察訕訕退了出去,或許是不敢再打擾到黃嵐等人,他們草草的結束搜查離開了。被踹爛的門,已關不住,易歡四人被擾了興緻,也沒久留,結了賬走出廂房。
在經過旁邊的廂房時,門突然打開了,易歡條件反射地看了過去,入目是四對墨色的盤扣,視線上移,看到了一張俊美剛毅的臉,劍眉星目,面似冠玉。
男子的身邊站着一個身穿紅色暗紋旗袍的妖嬈女子,男子頭微微側歪,靜靜地打量着從面前走過的四位姑娘。走出飯莊,黃嵐嚷嚷道:“哎,剛才那個男的,長得可真是俊朗啊!”
“喂,嵐嵐,你要不要見一個愛一個啊?”鄭玉虹打趣地問道。
黃嵐翻白眼,“鄭玉虹,現在是夏天,你思什麼春啊?怎麼什麼事,你都能往那上面扯?”
鄭玉虹挑眉,“真不動心啊?”
“動什麼心啊?沒瞧見人家身邊有個女人呀。”黃嵐橫她一眼道。
“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以前沒有見過吔。”鄭玉虹道。
“一個紈絝子,有什麼好認識的。”易歡嫌惡地撇嘴道。
“就是,他身邊那女的一看,就不是良家女,那麼長的水蛇腰,肯定是從什麼不正經的地方出來的。”曾少薇贊同地道。
“男人在外逢場作戲,很正常啊。”鄭玉虹辯解道。
易歡三人側目看她,看來這丫頭是“一見鍾情”了。鄭玉虹見三個好友的眼神不對,趕緊擺手,“好了,好了,不說他了。”
易歡眼尖地看到了祥哥,道:“我家的黃包車來了,我先回家了,改天見啊。”
“改天見。”黃嵐三人齊聲道。
這天傍晚,易父和易歐從外面回來,臉色有幾分惶恐,易父更叮囑家中女眷,“這幾天你們都不要出門。”
易母是個傳統婦人,唯夫命是從,沒敢多問;易歡好奇,又依仗着易父寵她,撒嬌道:“我不要,爹,好好的,為什麼不讓人家出門?我要出去,我不要整天悶在家裏。”其實她平時也不怎麼愛出門,但被限制不讓出門,那是另外一回事。
“小四乖,聽話,等過幾天,爹讓你大哥帶你去津沽坐遊艇出海玩。”易父怕告訴她實情嚇着她,對這個老來女,他一向寵溺,許諾好處哄着她。
“好吧,那我聽爹的話,不出去。”易歡見易父不打算告訴她實情,也沒過多糾纏。
次日清晨,從《薊城晨報》上,易歡看到了一條消息,昨日章督軍遇刺,不過他沒死,只是受傷,死得是總參謀長;評論文章說什麼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把這位義士比喻成王着、曹沫等人。學史之人,自是知道,王着、曹沫都是刺客,刺殺的是暴君什麼的。
其他報紙對這事隻字不提,這《薊城晨報》到是膽大,也不怕章督軍一怒之下封社。易歡也想到昨天那些警察去東來順飯莊搜查的事了,昨日她們似乎無意間幫了那刺客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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