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樊星與莫莫的較量
對資本家來說，利息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從來不關心其他東西。
很不幸，樊星就是一個資本家，他要的利益就是蕭方和莫莫能去他那裏做客，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放一邊，為此他甚至可以直接向和他合作的虞靈交涉，把蕭方挖到他的公司。
當然，最後被虞靈婉拒了，理由是蕭方也是試用員，為了保證數據安全，他在莫莫的試用期間是不能去其他公司的。
不過，虞靈也給了蕭方一個很長很長的假期。
蕭方也知道樊星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就此罷手的，所以他也就沒有強求樊星幫他破解密碼，也好給彼此一個台階下。
“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樊星對蕭方上套好像很高興“嗯，這茶真不錯，還挺有品味的…”
茶只是普通的茶，蕭方自覺他是喝不出酒和茶葉的不同，這也許是他擁有好廚藝的代價？
“只是普通的茉莉花，不過經過了莫莫的手，所以味道也就不同了”蕭方也捧起了一杯茶，味道的確不太一樣，他這個茶盲都能感覺到這不同。
“對了，你還沒有對我說你這幾年的經歷呢”樊星捧着茶仰卧在莫莫的小毯子邊上，很放鬆的樣子。
“這幾年？沒什麼可說的”蕭方坐到了樊星旁邊“倒是你，你後來怎麼樣了？”
蕭方是真的有點好奇。
“…後來？”樊星咽了口茶“後來…後來我沒有考上。”
沒考上？以樊星的才華會沒考上？他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器材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檸檬”樊星苦笑了起來“你也知道當年的制度是什麼，我雖然在藝術方面的分相當高，但是那些狗屁文化課…”
樊星爆了粗口，不過蕭方沒有介意，而是拍了拍樊星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的父母還是愛我的，他們雖然不贊成我學那個，卻依然支持我…所以我用很不光彩的方式進了那學校”樊星又開始苦笑“…我開始當然是拒絕的，可是你也知道，沒有幾個人能拒絕自己的夢想，即使實現的方式相當不體面。”
蕭方認真得聽着，他看了看樊星，卻發現樊星的眼神有點灰暗，還帶了點淚水。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哼…”樊星的表情很不好“我開始認識到父母的用意，他們根本不是支持我，他們只是想讓我明白我多麼愚蠢，我見識到了那些人為了工作而非藝術學習，勞作。”
蕭方一陣啞口無言，他聯想到了自己。
他當然並不喜歡計算機技術，不然也不可能和熱愛藝術的樊星成了摯友。
他做這份工作也只是為了苟延殘喘下去。
“我厭惡了，我痛恨這一切，可是我無能為力，我向爸媽提出了退學在家，好學習怎麼管理企業，可是他們並不打算讓我那麼做”樊星喝乾了茶，然後緊緊抓着杯子“他們想讓我自己去試試。”
蕭方猜到了後面的故事，但是他沒有說。
“你也知道，我對那些見鬼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更別說硬塞進腦子裏了，所以我沒有機會進修”樊星苦澀的笑容“再後來，我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得回到了家族企業，一邊給父母打下手，一邊學習管理企業，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機會拿起畫筆或者樂器。”
蕭方摟住了他的肩膀，就像是過去那樣安慰着自己的老朋友。
他想到了斕曦。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樊星又笑了起來，笑得很勉強，帶了點在事業場上的那種古怪的氣質“又讓你不開心了呢。”
“沒事”蕭方收回了胳膊“如果家裏沒有莫莫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喝一杯，可惜…”
“嗯，等你到我那裏，我們再好好喝吧”樊星又振作了起來“對了，莫莫會樂器么？”
“額…”蕭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樊星的跳脫“不知道，我還沒試過，不過莫莫很會唱歌。”
“那…莫莫？”樊星剛想說什麼就被又冒出來的莫莫打斷了，不過這次莫莫出來是為了他的小毯子，而不是吃樊星醋。
在樊星面前，莫莫顯得有些驚慌和急躁，那樣子就像是一隻急於躲避陌生人的護食的貓，但是食碗被陌生人壓住咯。
於是，莫莫直勾勾得盯着樊星，弄得想打招呼的樊星渾身不自在。
“莫莫…你？”樊星居然被嚇到了。
“哦…莫莫是想要毯子”蕭方向樊星解釋了一下。
莫莫依舊盯着樊星，那表情就好像在威脅他，以至於莫莫把蕭方都忘了。
樊星有些尷尬得把毯子給了莫莫，他實在搞不懂莫莫為毛這麼討厭他。
莫莫下意識捧着毯子繼續盯樊星。
“莫莫…”樊星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他伸手去摸莫莫的頭。
莫莫抬起了小手，估計是打算給樊星來一個擒拿。
或者直接給他手掰斷，蕭方覺得莫莫有能力做到。
好在沒有…莫莫看了看蕭方，就又把手放了下去，任憑樊星的手擺弄他的呆毛，看得蕭方都有點害怕了。
莫莫的呆毛上次差點給蕭方臉上開個洞。
“莫莫的頭髮很好看呢，看的出來蕭方有好好照顧啊”樊星試圖和莫莫套近乎。
他似乎發現攻略了莫莫就等於攻略了半個蕭方。
等會…為什麼要用攻略這個詞？
“呼呼！”莫莫卻不領情，但是也不好在蕭方面前破壞自己乖乖的人設，或者說莫莫設，反正就是盡量得容忍着樊星的摸頭殺。
“莫莫好乖”樊星繼續下意識討好着莫莫，但是莫莫依舊不怎麼領情，面無表情的。
說實在，樊星自覺自己有一些能對付小孩子的手段，而且屢試不爽。
可是他忘了，他會這些招數是因為要借小孩子拉近和他們父母的關係，取得好感好達到商業外交的目的。
這也導致了他接觸過的孩子都是一些富二代，或者富三代之類的，那些孩子有良好的教養，充足的營養和關愛，他們一出生就是“高等人”。
比如仙貝，樊星很容易能逗仙貝開心，和她打成一片，但是卻很難和小白相處得很好——前面也說過小白並不喜歡樊星，這大概是因為小白孤僻的性格。
而莫莫，莫莫很多地方還是謎，樊星那一套也就不可能管用。
另外一邊看着他們的蕭方卻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斕曦和小白，他下意識得想像了一下小白和莫莫調換一下。
小白多半會反過來摸着樊星的頭。
“真乖。”
而斕曦則會一臉尷尬得道歉——斕曦給蕭方的印象就是如此，自卑而卑微，或者說卑微而自卑，兩者雖然意義不同，但是效果卻一樣。
“莫莫，說謝謝”蕭方記得自己好像教過莫莫說謝謝，但是又好像沒有，他記不清了。
“謝謝…”莫莫機械似的重複，卻依然面無表情，最後弄得樊星都有些尷尬了。
於是，他用高中時候那種因為試卷之類的東西求助蕭方時的眼神看着蕭方。
蕭方也像過去那樣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個表情卻把莫莫哀怨的小眼神勾了過來。
怎麼…
這下子弄得蕭方開始尷尬了，他感覺自己甚至沒有勇氣抵抗莫莫的眼睛。
莫莫沉默不語，蕭方下意識咽了口唾沫，然後看向了樊星。
“噗，哈哈哈”樊星卻是忍不住了，他爆發出了笑聲。
這下子卻是嚇到了莫莫。
“唔！”莫莫帶着他的毯子一躍而起，在空中漂亮得三百六十度旋轉裹進毯子，然後砸向蕭方。
蕭方恍然間想起了在鬼屋裏被莫莫撞得看到天國的可怕經歷，但是奈何沒法躲閃。
蕭方閉上了眼睛。
“碰！”
…
…
蕭方小心翼翼得睜開眼。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做過這個表情了。
…
呼…
球形態的莫莫蜷縮在蕭方身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撞暈了。
至於樊星，樊星被莫莫這一手神操作嚇呆了，半天說不出話。
“莫莫？莫莫？！”蕭方拍了拍毯子球。
“咪嗚…”莫莫的聲音，雖然有點沉悶，但是說明莫莫至少沒有撞暈。
“咪嗚…咪嗚！”球開始蠕動，過了一會，莫莫從裏面鑽了出來。
鑽出來的莫莫盯了一眼樊星，然後縮在蕭方身邊。
就像其他小孩子一樣，認為父母會保護他。讓他免於受到任何傷害。
“這孩子很信賴你呢”樊星似乎想到了新的討好莫莫的辦法。
“嗯”蕭方一如既往得承擔了樊星捧哏和僚機，只不過這次他們攻克的目標換成了莫莫。
“也是，你又溫柔，又…”樊星誇了蕭方一頓。
蕭方先是懵了一瞬間，然後明白過來樊星是打算用這個方式討好莫莫。
…就好像討好家長就誇孩子，對着孩子誇家長有的時候也能造成同樣的效果。
當然，在面對某些人在某些時候還是不要用，省得拍到馬蹄子上。
果然，莫莫上當了，他湊了過來。
“怎麼？小莫莫想聽聽我們過去的故事么？”樊星試探性得把手放到了莫莫脖子上。
莫莫點了點頭，同時也對樊星摸他脖子的手發出了呼呼的聲音。
“好啊…”樊星輕輕得笑了起來。
只有蕭方一臉不知所措，他現在只想對這兩個傢伙說：
“你們忙，我做飯去了。”
蕭方也的確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