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到犯罪現場

仁如玉起了個大早，換上杜茜嵐的衣服，剛下了樓，着實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

“黎隊，我發現了一個鞋印。”易龑菲說。

黎羽頭也沒回，說:“案發這麼久了，樓里的人來來往往，案發現場早就被破壞了，有也正常。”

“那誰會在這麼高的牆上走?”

黎羽順着易龑菲的目光看去，斜牆高處竟真有上腳掌處的一小部分鞋印。

“咳。”只聽一聲輕咳，兩人的視線都轉到了呆站在一樓平台上的仁如玉身上。仁如玉口罩下的表情別提有多尷尬。

“姑娘，下來吧，別怕。”黎羽示意仁如玉下來。

仁如玉低着頭，飛速的跑了出去。

“現在小姑娘真是膽小。”易龑菲看着仁如玉的背影說。

黎羽腦子裏卻一直回蕩着剛才的場景，心裏莫名有些難受。這棟樓的居民有能力的已經搬走，沒能力的人提心弔膽的住在這兒，想賣掉房子的人，卻因“殺人魔”來過導致沒人願買。

飛奔的仁如玉氣喘吁吁，熱氣撲到臉上融合酷夏的炎熱更加難耐。仁如玉一把扯下口罩，可算是能呼吸口新鮮空氣了。

獨自一人漫步在小巷裏，濕漉漉的磚瓦，綠油油的青苔，牆壁被雨水泡得鼓起，還有些霉點。古色古香的小巷與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格格不入，卻有一種讓人嚮往的寧靜與樸實。

眼前這個破舊的房屋早已沒有人住過的氣息，大門緊鎖，仍是那種鐵鏈式的鎖，門上佈滿了塵土，鎖頭倒是灰塵不多。牆壁因下過雨，還有些濕滑。仁如玉看看周圍沒有人，向上一跳，抓住牆上的青瓦，雙手向上一撐，如同引體向上般輕易的翻過了圍牆。

沒想到的是，房門竟也上了鎖。仁如玉只好又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來，從窗戶翻進去，卻不料一腳崴在窗邊切菜的粗糙石板上。剛剛還風光得意的她，現在卻得狼狽的一瘸一拐拖腳走着。

房屋的陳設還是一陳不變，依舊是樸實無華。仁如玉邊走邊摸着曾經只能出現在回憶里的一切，很快佈滿塵土的門楣，床角，瓮沿，桌邊留下了幾道手指滑過的痕迹。

仁如玉輕輕吹了吹牆上的薄塵，一幅幅稚嫩的粉筆畫映入眼帘。有手牽手的一家人，大頭的怪物，胖胖醜醜的警察，哇哇大哭的孩子，漂亮的女孩，溫柔的大哥哥，慈祥的女人，帥氣的哥哥......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仁如玉哽咽不止，回想起古老的小城故事，暗自傷神。

十一年了，自己從未有機會再回到這裏。再在這個狹窄的小院裏窩在仁媽懷裏，讓仁媽扇着蒲扇驅趕蚊蟲，仰望星空。天河似乎在某處靜靜流淌，灑在這個靜謐的小巷。伴着夏夜昆蟲的鳴叫，做着飛往月球，陪嫦娥姐姐聊天，喂玉兔，天馬行空似的夢。

可就在自己剛滿十歲時，一個男人的出現打破了小巷生活的寧靜。他就是陌離，陌尚同父異母的弟弟。

當年陌離看中了仁媽家中這個碩大而獨特的地窖，說自己很喜歡小巷這種安逸的生活，想高價買下這座屋子，並告訴仁媽可以去他家住下當保姆。而仁媽並沒有為之動搖，仁媽喜愛小巷的生活，捨不得那些常常圍在一起聊天的老朋友。

小巷的溪水早已融入血液，小巷的磚瓦早已刻入骨里。可直到陌離提出自己會讓自己的私人教師教仁如玉本事，不讓她受欺負，自己有時間也會帶她去公司學些知識。仁媽答應了。仁媽知道自己的經濟實力雖領養白琰來讓她和自己姓，一起作伴。但，仁如玉早就到了上學的年紀，仁媽不能教她讀書，也不能供她上學。

走的那天仁媽什麼也沒拿，眼裏含着淚水離開了自己生活半生的小巷。

年幼的仁如玉並不懂這種離鄉之痛。陌尚的老師住在一個商品房裏，還帶着一個比仁如玉大三歲的女孩，說來也巧，她倆模樣竟有些神似，只是仁如玉的眼睛更美更迷人。那年，她十歲，她十三。有了玩伴又有陌離每月給她的錢，兒時的仁如玉怎識得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