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喂葯
“有人在那!”
現在兩人都暴露了，看到的人也很是驚訝。
“陌，陌尚。”陌離顫抖的說。
“陌總!”杜鋒說。
“琰琰，你怎麼在這兒!”陌離不可思議的看着仁如玉。
陌尚看一眼還坐在地上的仁如玉。
仁如玉低着頭，不予回應，起身站在一旁。看了一眼箱裏的東西，紅通通的一箱干辣椒，可下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陌尚轉移了話題，說:“在背後說人閑話有意思嗎？我的倉庫你們也敢進!”
“陌總，我們就是來驗貨的。”杜鋒牽強的解釋道。
“這是你發給我的，要驗也該是我驗，用不到你和陌離幫我吧。”陌尚顯然不屑於這個謊言。
可就在雙方處於僵持時，仁如玉按奈不住好奇心，忍着刺鼻的氣味，將干辣椒推開，幾包奶茶和咖啡出現在眼前，還有三瓶礦泉水。
陌離首先注意到了仁如玉的動作，喊:“琰琰，你在幹嘛?別動!”陌尚也順勢回頭看向仁如玉。
仁如玉撕開一包，少許白粉撒在地上，一股醋酸味撲面而來。
“玉玉別動!扔掉!”
仁如玉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蓋的如此隱蔽。原來，自己一直是蒙在鼓裏的那個。
“你們一群騙子!說是做生意，其實就是做謀財害命的事!”
“玉玉，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已經傷害過我一次了，我本以為一切不快的記憶都會被時間沖刷，我會慢慢原諒你。可你卻一直騙我，說你做着電子產品銷售和酒水生意。陌尚你個大騙子!”
“琰琰，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別怪大哥了。這件事不允許再有多餘的人知道!對不起!”
陌離說罷雖於心不忍但還是拿出隨身攜帶的尖刀，準備向仁如玉刺去。陌尚聽懂了陌離的意思，將仁如玉推倒在一邊，對她說:“玉玉，就當是我還你的。”
“陌尚!”仁如玉失聲痛哭，眼淚從眼角滑出。
陌離被突發的情況震住了，但這一切已經無法收回了。陌尚的胸膛飛濺出鮮血，四人的臉上出現刺眼的猩紅。陌離拔出尖刀，雙手鮮血淋漓。尖刀終於開刃了，但陌離永遠不會想到第一個喂它嗜血的竟是哥哥，即使不是吃同一位母親的奶長大的但身上還是流着一個父親的血。血濃於水，陌離和陌尚對抗了這麼多年了，他承認他恨陌尚，當他決沒想過要殺他解恨。可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意外發生了。
突然，陌尚爬起來，從衣服里迅速掏出一把槍，上膛對準陌離。
三人目瞪口呆，陌尚不僅走私毒品，還私藏槍支。
室內的悶熱又不透氣，陌離呼吸變得急促，陌離的命攥在陌尚手裏，只要輕輕按下，陌尚就可以減輕心中的怒火和長期以來的憎恨。畢竟當年是陌離的母親逼走了陌尚的母親，從此音訊。陌尚後悔當時年幼無知，聽信了父親的謊言。茫茫人海，找十幾年前的一個女人談何容易。陌尚對於母親的印象也隨時間漸漸模糊，只能憑僅剩的一張全家福看看母親年輕時的樣子。
陌尚心裏大概已經想好了一萬種殺死陌離的方式，今日此時此刻是告別結束這一切最好的時候了。
就這樣氣氛凝固，靜止許久。陌尚開口了:“你走吧。”
陌離愣住了，陌尚這是要放了自己，這個驚人之語在此時顯得那麼不可思議。
“我叫你滾！”
陌離和杜鋒嚇得落荒而逃，陌尚轉頭看了一眼受到驚嚇還沒回過神來的仁如玉，說:“玉玉，你聽我解釋。”
仁如玉哭着上前搖搖頭，說:“不，我現在不想聽。”說罷，脫下陌尚上衣，讓他裸露出胸膛，把自己的裙子扯下一條來，綁在不斷向外流血的傷口處，輕輕的，“我有弄疼你嗎？對不起......”邊說眼淚止不住的滴落在陌尚胸脯前。
“你怎麼自己過來，也不叫幾個人來陪你?”
“你會明白的，這世界上除了自己沒有誰是最值得信賴的了。”
陌尚顫抖着手伸出來，仁如玉把陌尚的手拉過來，貼在自己臉上。
“你別哭啊，我會心疼你的。”陌尚低聲呢喃着。
仁如玉點點頭，與陌尚對視，眼眶裏強忍的淚水讓仁如玉有些看不清陌尚俊美的臉龐。仁如玉用手背強抹掉淚水，抽泣着對陌尚說:“你忍一下，我背你出去叫救護車。千萬別閉眼。”
“為什麼？”
“我怕你一閉眼，就......”
“哈哈，傻丫頭，想什麼呢。”
“你都這樣了還有心情哈哈。你自己在這兒吧！”仁如玉生氣的說。
嘴上說著不救，可身體卻很實誠。仁如玉用盡全力把陌尚從地上背起，拿起一旁的手電筒咬在嘴裏，艱難蹣跚前行。
醫院裏。
“醫生，他怎麼樣了？”
“沒什麼太大的問題，還需要住幾天觀察休養。”
“嗯，那就好。”
“你是病人家屬嗎？”
“我是，我是。”
“你是他?”
“我，我是他女朋友。”
“病人還有其他家屬嗎？”
“應該沒有了。醫生，有什麼事和我說就行了。”
“你是AB型血嗎？”
“我是，我是。”
“你有辦理住院入住手續嗎？”
“我有，我有。”
“你有交手術費和住院費嗎？”
“我有，我，誒，我沒有，等會兒我會去找陌尚要的，一定交上。”
“那儘快吧。”
“好的，謝謝您啊。”
視線轉至病房。
“哥哥，我煲了一點湯，你嘗嘗。”
“你叫我什麼?”
“哥哥啊！是你讓我這麼叫的。”
“可我聽剛才那個醫生說，某人已經承認是我女朋友了。”
仁如玉臉一紅，舀出一勺湯，輕輕吹了吹，拿到陌尚嘴邊，“你快閉嘴吧！”
“等等，我自己喝，你吹過的我嫌棄。”
仁如玉這下惱了，“自己喝!”
把碗往前一推，搖晃不停的湯都灑了出來，一些濺到了陌尚身上。
“小妞，你要燙死我啊！”
仁如玉破涕為笑，拿紙給陌尚擦拭着。
“這裏，這裏，擦乾淨點。”陌尚得逞的說，仁如玉越靠越近。忽然，陌尚一把按住仁如玉的後腦勺，親了上去。
仁如玉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用句古色古香的話來評價他的長相，唯有“”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能描摹出如此俊美的人吧。兩人呼吸的熱氣交織在一起，拂過彼此的面頰。
這世界，彷彿只剩下心動的聲音。
仁如玉紅着耳朵，發脾氣似的瞅着陌尚:“你幹嘛！我還嫌你臟呢，你嘴邊上的湯都弄我嘴上了！”
陌尚笑笑。就這樣，仁如玉值白班，宇宙，管家，黃媽還有那一群保安輪流值夜班照顧陌尚。易龑菲和黎羽也每天下班都會帶些吃的來看看陌尚，當然，那就是仁如玉當餃子的時候。
時間一久，仁如玉算是發現了，陌尚就是故意整她。把最長最累的白班全交給了仁如玉，至今還沒有一天的休息時間，自己躺在病床上辦公卻讓仁如玉跑來跑去給他買各種吃的。不過高興的是，到最後那些好吃的基本都是進了仁如玉的肚子。
可直到有一天，仁如玉站在門口，發現陌尚正拿着一張照片自言自語。
無數個睡不着的夜晚，陌尚總會跑到地下書室，對着手裏的這張照片說話:“媽，我又來看您了，您聞到窗外薰衣草香了嗎？你最喜歡薰衣草的香味了。兒子為您在家裏種了一片，當您聞到有薰衣草香味時，就順着香味找回來吧，兒子在家等你，兒子還要好好補償您這些年缺失的愛呢。”
“媽，兒子是您的驕傲嗎?我的照片遍佈大街小巷，你可有看到兒子啊，為什麼十五年了您還不來見兒子，媽，我想您了，不要這麼懲罰兒子好不好，您盼望的兒子我都做到了，您可以自豪的指着街上的廣告牌，宣傳燈，告訴他們‘看，這是我兒子陌尚。’”
“媽，兒子現在過得很好。兒子拚命站到高峰不是為了讓別人仰望，兒子是想看到您的身影，兒子是想讓您看到，好快點回來。您要是看到了，就快回來吧。”
“媽，我恨我自己。我了解與我毫不相干人的信息，可始終觸及不到我最親近人的消息。與自己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可卻找不到您。媽，您給兒子留點線索啊，您一下杳無音訊讓兒子從何找起啊。”
仁如玉趴在門口，豎起耳朵來仔細聽着。陌尚說這話時聲音很輕，飄散在風裏，可仁如玉把這陣風抓住了。
“媽，我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她像您一樣漂亮，善良，溫柔。媽，你不想回來見見她嗎？您一定會特別喜歡她的。”
陌尚沉默許久，又淡淡的說了一句:“媽，再回來罵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