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道觀揚名
蒲團上的清俢才沒有心思去聽觀主的**喻,只對陳婆嘴裏神奇的丹藥有興趣:
“那觀主,這丹藥真的能夠改變我們的體質?那豈不是每個服用丹藥的人都能夠長壽?”
凡人的身體,就跟個篩子似的,什麼好的東西進了體內,都會慢慢消失作用,濁氣漸漸匯聚,身體又會恢復原來的模樣,這也是陳婆,也就是沼苼找的這具身體為何支撐不久的原因。
“你做夢呢!這丹藥必須久服,缺了兩日身體就會回到原來的水平,只有不斷的服用,才可以維持個好的水平。”
清俢聽了觀主的話,更是喜上心頭,眉開眼笑地道:
“這可比煉製一顆神葯好得太多,只要咱們道觀里的葯源源不斷,那全大燕的百姓都是咱們清虛觀的信徒,那我們清虛觀不就是大燕第一道觀啦?”
陳婆看了眼清俢,眼角抽搐了一下,莫不是這清俢今兒個早上起得太早,還沒有睡醒?她怎麼覺得自己要煉的丹藥跟清俢嘴裏的不是同一種呢?
到了下午的未時,四人站在了院子裏,院子中間還是那幾口大鍋。
清俢環顧了四周,確實是除了幾口鍋什麼都沒有,回頭疑惑地看着陳婆:
“觀主啊,這煉藥的鼎呢?”
“鼎?什麼鼎?”
“這——這煉藥的鼎呀?”清俢瞅着陳婆遲疑道。
“煉藥用什麼鼎?幾個大鍋,你們幾個一人一個,正好!”陳婆指着院子中間的幾口鍋宣佈道。
林木摸了摸自己鼻子,望着天,突然覺得頭頂上的這片天莫名有點昏暗。
清俢被陳婆如此別具一格的回答驚呆了,清昕想了想,接着問道:“可是,這煉藥的溫度也很高,這鍋,大抵是承受不住的吧?”
陳婆撿起一旁的從廚房裏拿來的大鐵勺,‘咚’的一聲敲在了她面前的一口大鍋上,刺耳的聲音在院子上空響起。
三人齊齊退了一步,眼神緊緊盯着眼前的大鍋,生怕陳婆一個大鐵勺下去,然後碎片四濺。
這可是他們道觀燒飯的鍋哇!
在三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中,大鍋並沒有碎開,反而十分堅挺,陳婆又甩了幾下大鐵勺,‘鏗鏗鏘鏘’的聲音在四周回蕩,大鍋卻仍然毫髮無損。
清昕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瞅向清俢:“咱們這鍋,不是那隔壁村兒的王鐵匠打的嗎?他打的鍋什麼時候這麼禁整啦?難不成加了玄鐵?”
清俢用同樣不可思議的眼神瞅向面前這口他自己親自買回來的鍋,十分震驚道:“怎麼可能!討一杯那王二麻子家的井水,還要半錢銀子呢!”
陳婆將手裏的大鐵勺甩給了清俢,清俢接得一個踉蹌。
“你們嘀嘀咕咕個什麼呢?這鍋子自然是個普通的鍋子,你們且看看這鍋子底下我放了些什麼。”
幾人彎下腰,支着脖子往鍋子底下瞅着,林木覺得支着脖子實在累得厲害,竟然將鍋子掀了起來,眾人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鍋子底下貼了一張黃色的符紙,那上面的符紋有些古怪,也不知用什麼材料調製的,暗沉沉的,但給人的感覺又特別醒目,讓人一看就忘不了,直直刻在了眼前一般,那符紙上筆走龍蛇的模樣,又跟大燕道觀的符紋大相逕庭,應該是一種全新的流派。
清昕仔細觀察這鍋底下貼的符紙,心裏苦苦思索,猜測着自家觀主的流派,清俢可跟他不一樣,待鍋底下的符紙一露出來,他立馬幾步跨了過去,蹲在地上,像是撫摸着什麼不得了的寶貝一般,眼裏的痴迷都快要溢出來了。
林木接着掀翻了另外的大鍋,發現每一口大鍋的底下都貼上了相同的符紙,又看到一旁堆成小山般高的木柴,兩眼來回掃視了一遍嗎,才道:
“可是觀主,這,這鍋子底下貼着這符紙,那待會兒起火的時候,不得燒沒啦?”
陳婆背着手,走到了一堆柴火的旁邊:
“你試試不就得了。”
林木腦筋就跟普通人長得不一樣,他一時都沒有想到符紙的寶貝程度,就盡想着符紙是不是陳婆所言的那種水火不侵了,速速跑回了廚房,拿出了火摺子,還不等清俢撲過來阻止,就吹了一大口氣,火星子當場便濺在了符紙上。
“不——”清俢眼看着寶貝將要毀掉,忙把另外幾張符紙撕下來放到衣兜里,然後警惕地站在角落裏,以一副敗家子的眼神看向無動於衷的三人。
可是,直到林木吹了三大口氣,火星子都濺在了他的下擺上,將其燒灼了一個洞,符紙竟然還是完好無損的模樣。
林木摸着手裏的這張符紙,思索着把這符紙獻給自家少爺,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在陳婆身邊賣苦力了。
當時在吳家村的時候,陳婆幫了林澤一行人的大忙,偏偏林澤又沒有其他等價的東西可以報答陳婆,看着陳婆孤身一人出行,沒人照顧,便提出了將林木放到陳婆身邊,護送陳婆去陳婆想去的地方,呆夠三年便可以回來。
清俢懷揣着藏在胸口裏的幾張符紙,一步一步地往院子外面挪去,陳婆眼尖的很,清俢剛剛挪了一小步,她便發覺了:
“站住!”
清俢訕訕着笑道:“觀主,有什麼事兒,弟子想去茅廁,嘿嘿。”
“把東西物歸原處。”
清俢摸了摸光溜溜的腦門,笑道:“什麼東西,弟子急得很,得趕緊去茅廁,嘿嘿。”
“是嗎?這麼急?那我這兒有幾隻小寶貝也急得很呢,嘻嘻。”陳婆咧着她那張缺了牙的嘴。
陳婆的話立即讓清俢想到陳婆剛來道觀那一晚上的經歷,頓時不敢妄動,使勁兒拍了下自己的腦門道:“哎呀,弟子竟然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兒了。”說著,就要把懷裏的東西掏出來。
陳婆笑眯眯道:“記憶怎的差,怕是需要豬腦子補一補,不過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既然如此,待會兒吃晚膳的時候,你就去山下買一根拂塵上來,我作為清虛觀的觀主,是得在門面上裝一裝的。”
清俢摸了摸自己空癟的肚子,委委屈屈道:“那觀主多給弟子一些跑路錢,也好讓弟子在山下吃一碗粥也是好的。”
陳婆撣了撣衣角,風淡雲輕地道:“什麼跑路錢?咱們觀里早就沒有餘錢了,你自己藏了那麼多的私房錢,就拿出來點用用吧,至於拂塵是個什麼氣派樣子,就看你的孝心了,觀主是不會怪你的,是吧,清俢?”
清俢估量了下自己枕頭底下的銀錢,又計算了一番拂塵的價錢,欲哭無淚道:
“是,弟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