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嫁給他,他是我看中的!」芙姬嬌蠻的道。
「芙姬,你太胡鬧了!」西藏土司輕咳了聲:「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怎可隨便就嫁人一一至少也要等我看過他的長相、了解他的為人……」
「父王,您不用看了,他真的很好!他又俊、又氣宇非凡、又英姿煥發……總之,他和我們西藏的武士大大的不同。」芙姬一臉陶醉的表情,腦海凈是或琥那挺拔頎長的身影。
「噢?小公主說的這人是誰呢?」皇上問話的同時,視線瞥向佇立在門邊,滿臉愁容的相願。他霍地恍悟道:「難不成……是朕的十六皇子或琥?」
芙姬點點頭。「就是他,我要嫁給他!」
「十六皇子?他配得上你嗎?」西藏土司皺眉問道。
在他的眼中,他的女兒可是天之驕女,是一塊寶,到目前為止,他可沒見過可以和女兒匹配的男人!
不等芙姬回答,皇上便搶着為自己的兒子爭顏面。
「朕的十六皇子,可是年輕的阿哥中最出類拔萃的,他允文允武,近日朕還要賜封他為郡王呢!」
「是啊,十六阿哥可是不可多得的優秀奇才,他的扇筆在宮內,可是公推獨步。」客卿也道了或琥的優點。
「父王,您聽見了吧?我不管,我要嫁他!」芙姬拉着西藏土司的衣角,撒嬌起來。
「好吧,好吧,父王就答應你嫁給他,可是我還是要先看看他!」
西藏土司的擅自決定,可讓皇上和客卿傻愣了住。
這裏是北京城,不是西藏吧?瞧他說的,好像他說了算,而且還質疑他愛子的優秀……皇上沒有惱怒,只是覺得啼笑皆非。
果然是吐番,有理也說不清呢!
西藏土司在看過或琥后,甚為滿意這個女兒自訂的女婿,隔天,他便帶着女兒回西藏,靜候佳音。
或琥對這件荒謬的事,並不引以為忤,只當它是個笑話看待。
可,隔了一段時日後,他便接到了一面賜婚的聖旨一一
在書房內,相願滿臉愧意,垂首不敢仰頭正視主子。
「你倒是真會替我設想呀!」
或琥把聖旨放在案桌上,雙手反剪,背着相願,冷言冷語。
「爺,我……我……」
「什麼時候,你也學起月老給人牽紅線了?還牽到我的頭上來!?我是不是得包一份厚禮給你呀?」或琥轉過身來,眸底映現慍怒。「你吃飽撐着是不是?」
「十六爺,屬下該死!屬下該死!」相願惶恐的屈膝跪下。
「你是該死!可那也挽回不了什麼了!」或琥重重的拍捶着桌面。
「那……那……屬下去請求皇上,要皇上撤回聖旨。」
「你有那個能耐嗎?」或琥沉喝了聲,「再者,要我父皇收回成命,以後誰還會把聖旨當一回事?」
「這……這……」
「算了,既然是父皇下的旨,我一定會遵從的!不過……日後你的嘴可得給我謹慎點,別再給我添麻煩了「喳!」
或琥炯然的目光,盯駐在折起的聖旨上,腦海浮現芙姬俏麗臉蛋的同時,嘴裏喃喃的念道:「真是個小麻煩!」
三個月後,初春。
三月初三,這日,是皇太后親選的黃道吉日,讓三位阿哥一一八阿哥、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和三位異國的貴族女子結親。
皇宮裏,張燈結綵,熱鬧非凡,處處可見雙喜字樣,宮內的奴僕、婢女忙成一團,大家臉上全是笑嘻嘻、樂陶陶的模樣。
三對新人,拜了堂,敬過酒一一
席散后……
新郎倌騎馬、新娘子坐轎,各自回府去一一
自從上回和父王回西藏后,芙姬幾乎每日都倚窗痴痴幻想着或琥那俊俏的模樣、頎長挺拔的身軀……
今日,她終於如願的嫁給了或琥!
她靜坐在床沿,非常、非常有耐心的等她的夫婿。
可是,一刻鐘過了,她還沒聽見有腳步聲進房來一一沒關係,她再等等……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久,芙姬終於忍無可忍了!
她拿掉龍鳳蓋頭巾,氣唬唬的起身,大步走向門邊,把門拉開一一
站在門外,兩個被派來侍候芙姬的丫鬟,一看到芙姬竟然拿掉頭巾,逕自走出來,兩人嚇得目瞪口呆,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福……福晉,你……你要去哪兒?」穿着紅衫的丫鬟珠兒,惶然的顫聲問道。
「你們是誰呀?在這兒幹啥?」芙姬不答反問。
「回福晉,我們倆是十六爺派來給你當貼身丫鬟的。」穿着綠衫的翠兒,小心的回話着。
「我又沒說要丫鬟。」在兩個丫鬟怔愣的當兒,芙姬突然想道,這或許是或琥的體貼呢!「好吧、好吧,既然是或琥派給我的,我就收留你們了!」
兩丫鬟相視苦笑,但還是不忘行禮。「謝福晉!」
「好了、好了,不要給我謝來謝去的!」芙姬因生長在西藏,舉止總是大剌剌的,那些瑣碎的禮俗,在她看來,可真是麻煩呢!
「福晉,你不能出去!」見芙姬舉步向前走,翠兒連忙焦急的喚住她。
「為什麼?」芙姬頓住腳步,回頭疑惑的問。「外頭有設什麼陷阱嗎?」
「不是的,是……」珠兒苦着一張臉。怎麼這個主子,頭一天來就給她們找麻煩,她可以預見未來的日子將是多麼的「多采多姿」!
翠兒接了珠兒待說不說的話尾,「福晉,洞房花燭夜新嫁娘是不能隨便出喜房的!」
「你是叫我要一直坐在裏頭?」芙姬不悅的哼了聲:「你知不知道我坐了多久了?半個時辰耶,坐得我腰酸背痛的,我起來走走不行嗎?」
芙姬的話一出,兩丫鬟又給怔愣的啞口無言。
「還有,或琥到底知不知道我人在這兒?他會不會找不到我,所以這麼久都還沒來一一」
新郎倌會不知道喜房在哪兒嗎?何況這裏是十六爺的府邸,十六爺會在自己的房子裏迷路嗎?兩丫鬟心有靈犀的相視苦笑。
「福晉,你別著急,前頭還在宴客呢,翠兒想,十六爺定是還在招呼客人,所以……」
翠兒的話還未說完,芙姬便驚訝的叫道:
「在宴客!?不是己經在皇殿內請過了嗎?」
「喔,十六爺在賞菊閣請的是一些私交好友,他們都是專程再上府里祝賀的!」珠兒解釋道。
「賞菊閣!?怎麼走?」芙姬突然發問。
「呃……」
兩丫鬟茫然的對視,不懂芙姬問這個要幹啥?
「你們不會也不知道吧?」
「知……知道啊,賞菊閣從拱門右邊走去,走到長廊底,再向左轉,然後經過鋳卵小徑,再往前走,越過個扇形的門,再往裏頭走一一」
翠兒的手指在半空中,來回比着,看得芙姬頭都暈了,她聽得糊裏糊塗,滿頭霧水。
芙姬撇撇唇,翻了下白眼。「算了、算了,我自己找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