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真心實意
()聶風醒來的時候已然眼前仍是一片黑暗,這讓他想到了那段在黑暗中度過的不愉快經歷,但好在隨着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倒也還算能視物。
“雲師兄?”試探的,聶風喚了一聲,便聽一陣悉嗦聲之後,在不遠處有了回應。
“風,你怎麼樣?”因為被打時步驚雲強忍着暈眩熬了許久,這也使得他受到的極大要比聶風重上許多。自然清醒的時間也要比聶風晚。這脖頸疼痛的後遺症自然也要比聶風嚴重上許多。
待得兩人都清醒,這才認清了形勢,他們此刻處在天下會的暗牢中,且兩人被分開來關押,腳上皆被拴着精鋼鏈,當真是萬無一失。
“雲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原本聶風在那紅紗處倒是不如何的緊張,畢竟那時是與步驚雲在一起的,而現在將他們分開關押的目的無疑便是分開來審問,在雙方都見不到的情況下,無疑那種緊張感會更強烈。
步驚雲坐靠在牢房腿粗的欄杆上,因為鏈子的長度,兩人甚至連觸碰都辦不到,微微嘆了口氣,“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雲師兄你要做什麼?不要做傻事?這絕無神並不是好對付的,即使你要自我犧牲,結果也是一樣的,他若是要我們死,你是如何也沒有辦法的……”聽到步驚雲的話聶風心中一驚,他明白那話中的含義,便是要自我犧牲,這也符合步驚雲衝動的個性,但他是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這個了解情節的人,又怎麼可能這樣坐以待斃。是的,他們現在還有一條生路……
“雲師兄,你聽我說……”知道若是不給出理由,步驚雲只會將剛才的話當成是阻擋他的‘自殺式’行為的幌子,聶風立刻補充道。
******************秦霜**************************
秦霜與第二夢帶着劍晨與楚楚來到臨近的樹林,找了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山洞,在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只能如此了,雖然這對於楚楚的身體而言傷害會很大。
“夢姑娘,麻煩你從包袱里找個藥罐,燒些水。”秦霜探了探第二夢的脈象,然後衝著第二夢道,隨後又朝向劍晨,臉色異常的凝重,“這位姑娘腹中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只能保證這位姑娘的生命安全。”
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劍晨在聽到秦霜的話的似乎那身形明顯的顫動了,之後手也沒有停止顫抖。“真的保不住么?”聲音亦是顫抖而壓抑的,雖然心中早有料想了,可是真正聽到的時候,那種震驚於傷痛卻還是難以釋懷的。
見劍晨如此,秦霜嘆了口氣,“我不敢保證,但是我會儘力”
劍晨只能點頭,他也是略同醫術的,所以也知道這《下》身出血的事可大可小。“我能做什麼?”
“你認得藥草么?”
“認得一些。”
“那就去找些安胎的草藥來,要快!”秦霜看着楚楚愈加慘白的臉色,說道。若是再拖下去,不只是孩子,就是大人也會有危險。原本這懷孕的前兩個月,胎氣便不穩,而看着姑娘的樣子定是經過了長途跋涉的勞累,也難怪會如此,只希望若是這孩子真的沒了,這位姑娘別出什麼事才好……畢竟因為小產,勞累過度,在無法懷孕的例子實在不少……
劍晨立刻轉身,正於出去找葯,卻有猛然回頭道,“這位兄台,實在感謝。”
秦霜沒有回頭,只是一手按在楚楚的腹上輸了些真氣。
****************無神絕宮***********************
“爹,風雲已經押入暗牢。”絕心手捏着絕世好劍滿面春風的進入無神絕宮總壇。卻不想此刻裏面正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絕心的心中一緊,憤憤的愈加捏緊手中掙動不休的劍,臉手掌不小心碰到刀刃出了血也不知,不過自從那血流出之後,他手中的劍的掙動倒是少了很多……
絕無神,顏盈,以及絕天正不知在說什麼,臉上具都是喜悅的笑容。聽到絕心的聲音,皆回過了頭。
絕天一見絕心,便站起身,滿是恭敬的道,“哥哥,看來哥哥是立了大功了。這便是絕世好劍?怎麼在動?啊!哥哥,你的手怎麼流血了?我聽聞這絕世好劍認主,即使奪了劍,這劍也會不斷往原主人身邊飛……爹,這樣的劍留着有何用?”
“呵呵,天兒倒是知道不少,不過但凡這絕世之物自然有不同凡響之處,這絕世好劍也算是神兵利器,但無論如何它也只是一把劍,這中原武林的人只是不會使用,所以才認為這劍只認一個主人……”
“難道不是么?”絕天好奇的問道,在絕無神面前的他就如同一個好奇的孩子,天真,對着爹爹的崇拜敬仰滿溢。而他這樣虛假的表現也是決心最憎惡的,明明便是個奸佞老道之人,卻也會投人所好。
“但凡這天下之物都順應強者,這劍由千人之血,千人的怨恨鑄就而成,自然是嗜血萬分。只要將自己的血融入其中,克服劍中神識的**,這劍便也是手到擒來……”絕無神這麼說著便是蓄力一掌打在滿臉木然的決心胸口,力道不大,卻也足以造成傷害。
“宮主,你這是做什麼?”原本看着父慈子孝的顏盈立刻變了臉色,她算不得一個心善的女人,她攀附權貴,她自私自利,但是一個女人的柔軟卻也是有的,對於這個叫絕心的孩子,她也算是看着長大的,那時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她記得這孩子與他的風兒差不多大小,滿臉倔強的神情更是與風兒相似,風兒畢竟是她第一個孩子,當年她因為雄霸而拋棄了自己的相公兒子,心中的愧疚一直存在着,所以對於絕心說是喜愛,更多的是贖罪。只是這個孩子卻並不領情,甚至是仇恨着她的,她不知道她的風兒是不是這樣恨着她,或許他早已死在這險惡的江湖中……
“爹……”絕天亦是詫異的驚叫了一聲。
卻見到底的絕心口吐鮮血,卻是一把一把甩開了手中的劍,便跪在絕無神面前,“謝謝,爹!”
“哼,絕心,你的心智何時這般脆弱,竟是連着劍的**也抵抗不了,還是說,原本你這心裏就藏着什麼?”絕無神,一個飛身握住那把因為絕心的拋棄而準備飛離的劍,落下之時正是在絕心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嘴邊仍溢着血的絕心。
“心兒怎敢對爹有任何隱瞞。”
“沒有就好,聶風與步驚雲的事暫時交給你處理,天兒要去尋那龍元,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那萬劍歸宗的心法……”
“若是問得,心兒必將全權交由爹來處理。”絕心捂着胸口虔誠的說道。胸中卻是一股悶痛,為什麼同是兒子,待遇卻完全不同……抬眼,那滿是怨毒的光芒的眼神射向了他身旁的絕天……哼!中有一天,他也要這個人如此狼狽的在自己面前。
“好了,你下去吧!這個拿着。”絕無神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了決心,“每日一顆,三日後便能痊癒。”
“謝謝,爹。”捏緊手中的瓷瓶,就如同要捏碎一般,絕心跪拜之後便退了出去。
絕天看着決心離開時的眼神,便知道,他的這位哥哥定是又將所有的恨全部算在了他的頭上,臉上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笑……
“美人,你這是怎麼了?”待得決心離開,絕無神這才注意到異樣的顏盈,似乎是十分震驚的。
顏盈一驚,臉上帶着略略的尷尬,“宮主何苦這般對待絕心,他也是個好孩子呢……況且,他原本就是長子,這無神絕宮也本該由他繼承,是我與天兒搶了他本該得的。”顏盈淡淡的說道,眼中卻似乎有着一股清愁。
“哼,絕心的心太小,若是成事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成大事者不應拘泥小節。天兒你先下去吧!明日便啟程去麒麟村。”
“是的,爹。”絕天一拜之後也退出了屋子。
待得屋中只剩下了顏盈與絕無神,絕無神伸手將顏盈攬在了懷裏,“我的妻子只有你顏盈,兒子也只有天兒一個。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你只要每日開開心心便好。”
像是絕無神這樣的上位者,能說出這樣的甜言蜜語是着實少見的,這一點,顏盈也是深深感動着的,只是此刻,她的心中還糾葛着另外一件事……
“宮主剛才說的心兒抓了風雲,可是那願天下會中的風雲?”顏盈問道,她一直只知道風雲,原來這全名竟是聶風與步驚雲?聶風?是她那苦命的孩子聶風么?
“是啊,這次的是絕心做的不錯,這聶風與步驚雲是原天下會雄霸的首席弟子,此次捉拿,一是為了那步驚雲手中的萬劍歸宗秘籍,這二么?我看這兩人也算是可造之材,若是能用自然也是我無神絕宮的兩大幫手……”
“原來這風雲的全名是聶風與步驚雲,我倒是第一次聽到呢?”顏盈如此說著,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不知是她就是絕無神也不會想到,這個風,這個聶風會是聶人王的遺孤,畢竟雄霸殺了聶人王,又怎麼可能將這仇人的兒子放在身邊,這不是養虎遺患么?
“呵呵,美人深居簡出,不知道也不足為奇。美人你的臉色不好,是身體不舒服么?”絕無神見顏盈臉色蒼白,立刻焦急的問道。
“啊,我沒事,只是這天似乎有幾分熱了,這裏又悶得很……”顏盈如此說著,眼中的憂愁卻更多了,雖然還不能確定,但她總覺得這聶風便是她那苦命的兒子,認賊作父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又該有多苦啊……
絕無神摸了摸顏盈的臉,只覺得觸手冰涼,便道,“那為夫陪美人出去走走如何?”
顏盈柔和的笑着點頭,卻在低頭的剎那變了臉色。
*****************雄霸**************************
“幫主。”清早,嚴左樓帶着一個年老乾瘦的男子來到雄霸床前,“左樓聽說附近有一種草藥對於您的傷有奇效,所以這幾日準備去山上採藥,這幾日就由這位老伯服侍您……”
雄霸雖然失去了動作的能力,但是卻還是耳聰目明的,他知道嚴左樓昨晚一晚都未歸……沒想到這麼快,他這個將死未死之人就已經被人嫌棄了,不過對於嚴左樓,他也沒有什麼可怨恨的了,畢竟能至此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對於嚴左樓的話雄霸未置一詞,只是圓睜着雙目瞪着那不甚乾淨的床帳,臉上的表情是以前沒有的釋然,是的,他早已釋然,若不是還有幽若這一個牽絆,他早已不想苟活,沒有了什麼偉業江山,他其實只想早點解脫,畢竟驕傲如他,火的如此生不如死,已然是一種懲罰了……
嚴左樓見得如此,便道,“幫主,我會早去早回,所以請你安心養傷。”
這麼說著嚴左樓對着身旁長相呆愣的老人吩咐了幾句便**推門離開了。昨夜他確實一夜未歸,那是由於聽聞了龍元,聽到了住着火麒麟的山洞,他便連夜去了附近的皇城,幾乎是馬不停蹄的找了個曾在大戶人家做過工得老人,畢竟有過服侍人經歷的人,做起事來也應該麻利一些……
嚴左樓的叫剛跨出門口,邊聽一聲淡淡的甚至虛弱的聲音,“你若是要走,不需要這樣的理由,我身上的傷,我自己清楚,是治不好了……但是若你要走,我只求你,打聽一下幽若的消息,若是有機緣幽若活着,替我好好照顧她……”
雄霸的聲音很淡,但是聽在嚴左樓耳中卻如同一聲炸雷,“您這是在說什麼?”嚴左樓滿臉傷痛的轉過頭,“這些日子裏,難道您還不知道我想的,我要的是什麼?我怎麼可能離開您,除非我死了,否則對於受傷的您,我甚至是樂於看到的,您知道么?從前,您是高高在上,即使望您一眼也要高高的仰着頭,而現在,您受傷了,您在我身邊,我心中有多麼的雀躍,您知道么?”這是嚴左樓第一次說出自己的心聲,枉顧雄霸詫異的眼神,“我深深的愛慕着您,從很小的時候,那份感情早就在這裏,連剜也剜不去了……”指着自己的心,嚴左樓臉上的疼痛是那麼明顯,雄霸那樣誤解他的意圖,甚至是與他訣別的,這讓他異常的難過。
沒有想到,噹噹真是完全沒有想到,一直悶悶的只會好好辦事的孩子會這樣說話,這不知道這個孩子對自己的感情竟然是如此的強烈,雖然在以前嚴左樓也曾說過相似的話,但當時他卻以為只是孺慕之情而已,但現在,顯然不是的……那感情強烈的,是他難以想像的。
“我每兩日都會回來的……”這麼說著,也不得呆怔中的雄霸說什麼,嚴左樓大步的跨出了屋子……就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那些深藏在心中的話會這麼一下子的爆發出來,而且還是真正的面對着雄霸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