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蟄伏

第22章:蟄伏

高亮告訴我,其實小迷不是他的孩子,小迷的父母,是高亮的大學同學,也就是送給高亮手機的那個女孩。

小迷在出生后不久,她的父母突然在醫院斃命。

小迷母親連產院時間都還沒住滿,就被兇手殘忍的殺害了。

那個時候的高亮還是一個普通的小警察,但當他目睹自己摯友的悲慘死狀之後,自己便主動申請調入了刑偵科,發誓一定要查出真兇,為摯友報仇雪恨。

“十六年了,我曾經無限接近真相,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卻失蹤牽扯着我,讓我無法揭開後面的那層面紗,那個時候,我甚至有些懷疑,我這輩子,是否能破掉這個案!”

高亮雙唇在顫抖,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是有多麼的掙扎。

他說,小迷父母去世之後,他就收養了還在襁褓中的小迷。

很快,他跟一位東灣本地女孩結了婚,但是他們沒有要孩子,因為他們把小迷當成親生骨肉來撫養。

在小迷六歲那年,高亮的老婆還是跟高亮離了婚。

高亮也說不出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可能二人之間根本沒感覺吧,所以他們也不想再維繫下去。

高小迷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高亮知道,有一隻黑手一直在背後操控着這一切。

想置小迷於死地!

我驚然:“為什麼,小迷她一個無辜的女孩,為什麼會有人要置她於死地?”

“這就是我十六年來一直苦苦追尋的答案!”

高亮說。

他一直儘力保護着女兒的安全,雖然這個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他比疼親生女兒還疼小迷。

但雖然他小心翼翼的保護小迷,對手還是措不及防的出手了:“這是一個很大的局,布了十六年的局,我一直在迷局之中沒有走出來,如今,把我女兒也搭進去了……”

看着高亮陰暗略帶恐懼的神色,我知道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老大,我能為你提供什麼幫助嗎?”

我知道我自己可能能力有限,我只是一個新兵蛋子,面對這個布了十六年的大局,我可能還沒入門,就被對手拍死在門外了。

但是高亮是我的師父,我也是是一名警察,懲惡揚善責無旁貸。

高亮沉着臉,說到:“知道我為什麼把我們四人分成兩個小組嗎?”

“你想從失蹤案下手,用抽絲剝繭的方法,從外層一步一步接近大局的最終真相?”

我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高亮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小迷是在樹林的位置被綁架的,第二,在同樣的位置,有很多孩子失蹤,第三,這麼多人失蹤,但警方卻不聞不問,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高亮說到這裏,我的心裏一驚:“老大,原來你也知道這邊有人失蹤的情況啊?”

“我是一個老刑警,什麼風吹草動逃得過我的耳目?”

高亮皺着眉頭,反問。

我心裏一凜:“既然你知道,你為什麼不着手調查?對了,這麼多的失蹤案連續發生,怎麼沒引起任何關注,這實在有點讓人難以理解啊!”

高亮抬起頭,盯着天花板,目光獃滯的看了十幾秒后。

他對我說:“小洛,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一個新手來調查這個失蹤案嗎?”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是為了掩人耳目對吧?”

我眼睛直直盯着他的臉,問。

高亮低下頭來,嘆到:“你是一個新手,進入警察系統還不滿一個月,在我看來,你還值得信任!”

“為什麼這麼說?”

我心裏有些顫慄,聽高亮這口氣,我們這就像在演一出諜戰劇,或者是現實版的無間道。

既然是同一個隊伍,為什麼會談信任不信任這個話題呢?

高亮說:“小洛,你知道嗎,我從警十六年,帶過十名徒弟,除了方明,金合歡和你你們三人健在之外,其他七人已經犧牲了。”

我頭皮瞬間像要炸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徒弟怎麼會全部犧牲了?

我說:“老大,為什麼會這麼巧合,你的徒弟們竟然會犧牲那麼多?”

“這個世界上並沒那麼多巧合,但是這個世界上卻有很多內鬼!”

高亮眼裏射出了一抹悲涼的眼神,眼神的餘光里,夾雜着少許的倔強,和不屈的光芒。

我盯着他的眼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我知道高亮表達的意思,他把自己徒弟們的犧牲歸咎於隊伍里出現了敗類,但是,看得出來,他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這個說法是正確的。

無法證實的說法,當然只能保留意見。

我心裏還相信我自己的看法,也相信我們的隊伍,不管高亮他們曾經遭遇了什麼,但現在來說,我們一切得以眼前的為準。

看我沉默不語,高亮問我:“小洛,我讓你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你應該不會記恨我吧?”

“這是任務,我當然不可能記恨,何況在我看來,這個任務,並不危險。”

我這是自己在給自己壯膽。

剛剛經歷了九死一生,現在神還沒緩過來呢!

或許因為年輕氣盛吧,心裏有一股不服輸的鬥志,雖然這股不靠譜的鬥志有可能讓我丟掉性命,但是我都不想低下自己的頭。

高亮盯着我的臉,看了良久良久,對我說:“你知道嗎?看到現在的你,我就像看到了十六年前的自己,那個時候我認為我自己是無敵的,任何挑戰都不是挑戰……但願,這次我沒選錯人吧!”

……

黃昏來臨的時候,我帶着一個鴨舌帽,走進了照西村。

“阿姨,我想打聽一下,陳忠老人家要怎麼走?”

晚歸的務農阿姨手裏提着菜籃,籃子裏面放着黃瓜白菜等,她一臉疑惑的盯着我這位奇怪的人。

帶着滿滿的警惕:“你是誰,找陳忠幹嘛?”

她見我戴着鴨舌帽蓋着墨鏡,就像在看一個賊。

但是我還是冷靜的回答到:“我是陳忠戰友的兒子,受我父親所拖前來拜訪他老人家的,所以……”

沒想到我的一句假話,卻讓這位阿姨的臉色多雲轉晴了。

她聽說我是陳忠戰友的兒子,便喜笑顏開起來,主動帶着我找到了陳忠的家,大門打開,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我的視野里。

我心裏一震,看着面前這個男人的輪廓,渾身忍不住隱隱做抖了起來。

那個阿姨很熱情的跟陳忠介紹着我:“孩子他陳伯啊,你的一個戰友的後代過來找你了,在村口迷了路,我把他帶來了啊!”

陳忠冷漠地擺了擺手,示意那個阿姨離開,阿姨面對陳忠的冷漠,竟然不生氣,她看了我一眼,使了使眼色,然後喜笑顏開的離開了。

鐵門關上那一秒,陳忠的聲音傳了過來:“昨晚,你為什麼去小樹林?”

我渾身汗毛豎了起來。

緩緩從包里取出了一條皮帶,就是那條昨晚瘋子留在我身上的軍用皮帶,舉着皮帶問陳忠:“老伯,這條皮帶,是不是你的?”

陳忠看着我手裏的皮帶,眼睛突然一亮,踉踉蹌蹌沖了過來,伸手就要從我手裏奪過皮帶,我把手一收,讓他抓了一個空。

陳忠抬眼盯着我,看起來有些生氣了,他冷聲問道:“你特意來我家,不止是為了送這條皮帶過來吧?”

我拿着皮帶,嘴角一抽,緩緩說道:“三十年錢,在中越邊境,發生了一場戰爭,許多熱血青年為了響應國家保家衛國的號召,奔赴前線,老山師團第三三九連,有一位叫做辛雷的戰士,曾經是您的戰友吧?”

陳忠肩頭一顫,沙聲問:“你是什麼人,辛雷跟你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會在這裏提起他?”

看得出來,他很在意辛雷這個人,因為他溝壑縱橫的臉龐上,刻着一抹急切,貌似急切想知道關於辛雷的消息。

我繼續講着:“三十年前的某一天早晨,老山前線的戰士們剛吃過早點,三位年輕的戰士一起出去巡邏,當他們有說有笑的走到一片草叢後面時,槍響了……”

“住口!”

陳忠失聲叫了出來,他伸出手指着我的鼻子,想要制止我繼續講下去。

但是我停不了,我說:“第一個倒下的戰士名叫陳忠,他被子彈擦傷了腰部,第二個倒下的戰士名叫辛雷,他被子彈擊中了腳背,而第三個戰士就比較慘了,那位戰士被敵人打了四五槍,槍槍擊中肚子,整個肚子被彈道掏空,甚至連剛剛吃進去的麵條,都被從後背打飛了出來……”

“你別說了。”

陳忠發出了一聲咆哮,大叫着沖了過來,就像一頭髮狂的野牛,高大的身體壓了上來,一如昨晚那熟悉的場景。

我一把給皮帶甩了出去,口裏道:“辛雷在轉業回家后,挂念戰友之情,特意來東灣找你一聚,但是他那一場東灣之行,卻變成了自己再也回不了家的旅途,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跟我沒關係,辛雷的死跟我沒關係,沒關係。”

陳忠一邊搖頭一邊否認着,他否認得這麼急迫,好像要故意掩飾什麼東西一般。

我冷笑一聲,拿着皮帶問他:“昨晚你為何把辛雷的皮帶留在我身上,你難道不知道,這個皮帶會暴露你自己嗎?”

他可能對我的話感到有些驚訝,甚至不解。

只見他一臉疑惑的盯着我,好像不知道我說什麼東西一樣。

而且茫然說道:“我只想要回我的皮帶,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心裏一驚。

冷聲道:“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你怎麼知道我昨晚去了小樹林的?”

是的,我剛進他家他就問我昨晚為什麼去小樹林,昨晚我在小樹林待那麼晚,知道我去小樹林的人,只有那個跟我殊死搏鬥的瘋子。

這位陳忠的身材,跟那瘋子相差不大,甚至很像,他既然知道我昨晚出現在小樹林,那他是不是跟那瘋子有關?

或者說,他就是那個瘋子!

陳忠淡然說:“你們開着警車進了村子,鬧出那麼大的陣仗,誰不知道你們去了小樹林?”

我啞然失笑。

原來他說的我出現在小樹林的事情,指的是第一趟。

我昨晚一共出現了兩次在小樹林,第一次是和我們同事勘察現場,第二次則是獨自前往。

原來第一次的出現村民們就知道了。

難道這次是我弄混淆了?可為什麼陳忠的皮帶會出現在我的身上?因為這條皮帶明明就是昨晚那瘋子留下來的啊?

話說早上跟高亮喝完酒後,我把昨晚的事情跟高亮說了,並拿出了這條皮帶,希望高亮幫我參考一下,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是瘋子留下的唯一證據,也是我用命拼出來的證據。

高亮盯着皮帶看了一陣之後,對我說:“這條皮帶是八十年代的制式皮帶,質量挺好,能保存到現在,可見這條皮帶的主人是多麼的珍惜它。”

“但是,它的主人會是誰?”

我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高亮道:“很顯然,它主人是曾經的軍人,而且是八十年代參軍的。”

“這有什麼關聯嗎?”

我對他說起八十年代話題有些疑惑,他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說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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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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