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躲過這場災難
等候，等候那遙遙無期的安以靜。
也許她已經把我忘了，但我不會，至少在沒有離開嘉興之前我不會。她是我對嘉興的最初印象。
我還是會和賤賤的連京一起去三水灣吃大餅，去大餅攤子隔壁喝牛肉湯，又或者去優麥一家去吃十八塊一份的蛋黃燒賣。有人總會把連京這樣的男人歸於流氓或者思想齷齪者的行列，但在我看來他是那麼真實，直白，並且心地善良。
連京更像是處於寂寞中我的影子，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好意思做，而他卻耿直的堅持着。他會時不時的把他的風流韻事講給我聽，反而是我一次次聽到的都是自己放不開的那一面。
每個男人心裏都住着一個魔鬼，我的魔鬼就是跨越現代普通人的生活模式。可是慢慢的，我還會走到那種格式上來，最終被格式所擄獲。
我一向嚮往充實的生活，可是自從手機互聯網來了之後，我們這個時代便被冠名為“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我現在幾乎被手機瀏覽器，微信，微博，支付寶，淘寶等軟件所捕獲，成為了這個電子產品的忠實“俘虜”。我的納蘭容若，我的鮑勃迪倫，我的海子也會走進手機里，客串各個明目，勾引我去讀上一段他們的經典篇章。
我因為無聊，所以整日裏在手機上撥來弄去，來掩飾自己的無聊。我意識到自己一無所獲的時候，抬頭一看，全天下的人皆是如此。我覺醒了，同時我想很多人都同時醒來，但我們都有同樣的命運，我們已經不由自主的成為了手機的奴隸，並無法推辭手機給予的“不無聊”的生活。
我不確定將來手機還會向著什麼方向發展，現在已經足夠糟糕了，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我不想過誇張的生活，可是事與願違，我不用刻意的誇張，誇張已經開始對我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本以為是天大的巧合，讓我遇到安以靜，結果則是漫長的絕望的等待！本以為性是自由的，結果性是有償的枯燥的前後的動作。本以為可以開心，卻不想是無盡的惆悵！
早晨，第一件事情是在微信空間裏看屬於別人的心情，看到的有秀恩愛的，有炫富的，還有賣房子的，賣保健品的廣告。索性從微信退出，來到了瀏覽器，其實也不知道來瀏覽器做什麼，可是瀏覽器的運營商卻早就為我準備好了讓我好奇的東西，比如某某男明星出軌了，某某女明星片酬多少，某某男明星被粉絲狂追十公里！我起初並不想看這些，可是我卻也有看熱鬧基因，那種看熱鬧基因還有幸災樂禍的習性。自認為這樣不好，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點開了那些窗口，讓那些在網頁另一端的人計謀得逞。
從來不認為自己不食人間煙火，單純的依靠一日三餐，一張床就可以支撐我對付這日出日落。現在看來，我確實被手機這種東西架空了，懸浮在這電磁波遊走的世界裏。
手機，已經搭載了所有的層面，萬箭齊發！我要麼在微博上獵奇，要麼要微博上衝浪，瀏覽器器上東西遊盪，在淘寶里核對價值，如若還有一些時間，我甚至開始在所有的軟件組建的小窗口上進行漫無目的的選擇。
連京尋找性伴侶的次數隨着太氣變暖，也開始增加！他每次在朋友圈發動態的時候，都說的足夠凄涼，我想那是發泄之後的另一種感傷。我也旁擊側敲的詢問他，他居然毫不掩飾自己，並且會給我講一些細節。當然我們兩個的談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就連我也覺得不好意思。連京說他害怕影響自己的名譽，其實現在的社會名譽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一些人奔着結婚的大多看的是財產。
我是被思念中傷了，所以我更多的時候是在一場酒之後，思念愈發強烈，然後也會去找性伴侶。我更多的時候是怕委屈了自己的身體，生怕自己獲得的沒有別人多。
我對於錢換取的身體的快感，也在逐漸的反感。那不是愛情，也不是友情，我們很少交流，更多的時候就是機械動作，像手推磨一樣，連結果都大徑相同，那就是大汗淋漓。
然後回到自己的住處，在漆黑的房子裏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再之後又被手機所控制，生活在手機的世界裏。感覺像是監獄生活，和一個女人發生性關係，就像是出來放風，看到的是白色的陽光木訥的照射，寬廣的天空和監獄上方的沒有不同。然後自己自然而然的回來，監獄的柵欄是微信，微博，瀏覽器，抖音等材料的木條圍起來了，要麼我觀察這根木條上的紋路，要麼我數數那一根木條的年輪從來沒有勇氣打破這些欄杆，衝出去！不是勇氣不足，而是衝出這樣的牢籠，將會空無一物，落得更加凄慘！
據社會活動家調查，現在的社會正進入低**化社會。特別是現在996盛行的工作模式下，很多人精力已經被工作取代，剩下的時間再被手機所填塞，根本就沒有了性生活，或者很少。我曾也研究過人類退化的問題，如里里曾提到的倒拔垂楊柳的英雄好漢，還有那過五關斬六將將的故事，不禁讓我聯想到古人的偉岸體魄和超強能力，即使使用了誇張手法，也是基於現實生活的基礎之上，再看看現在我們所處的時代的男人，倒是以身體單薄的居多，還有些男人甚至化妝抹香水，打扮的像一個娘炮，並以此為榮。男人們對於另一半的選擇是以瘦為美，似乎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只能征服骨瘦如柴的女人，對於體態豐盈的完全沒有信心。就按照現在的模式下去，我想人類的選擇也開始弱化，甚至能夠養出更難適應社會的種族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在我的老家，就不是這樣。我的二爺曾告訴我，討老婆，要找膀大腰圓的，屁股大的，這樣的好生養！我自然也沒有遵循二爺對我的建議，現在我更發愁的是如何讓我這一天又一天的日子不那麼空虛。至於如何讓種族更加強壯，現在已經不是環境能夠主導的了！惡劣的環境有空調調控，在恆溫的空間裏，人早就開始了病態的種族選擇。我自然不會思索這些問題，因為我也在懷疑自己能否正常生存。
告別，二十五歲的我選擇告別這婚前荒唐的性行為。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這樣提出來的，而是提出了多少次就被自己打破了多少次。我甚至認真的反思，認真的把那些糟糕的感覺寫下來，可是又一次次被自己不遠委屈自己身體的思想衝破防線。
我還記得那是一次醉酒之後，我遇到了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孩，那是一次有預謀的邂逅。在喝酒之前，我曾路過那裏，我就看到了她，於是就有了那樣的打算。
回來的時候，我徑直向那個路口走去，然後她主動和我搭訕。
“要不要去呢？”
我聽了心裏隱隱作痛，她能和我說這樣的話，同樣也會跟別人這樣說，甚至會不分年齡，不管高矮美醜，不管是不是健康，是不是未成年或者已經到了古稀之年。
我自然在酒精的作用下，忽略了她“飢不擇食”的常態。
“多少錢呢？”
“八十塊！”
八十塊！八十塊！居然只要八十塊！我忽然間把她的客戶想的更加廣泛了，心更加不舒服了！
“我可以手機支付嗎？”
“不行！我只要現金，我不會用手機！”
這個女孩說了這樣的話。她打扮如此時尚，可是當她說出這樣的話，便讓我覺得她受教育程度並不高。她的打扮，她的容貌都是少有的，並且是無限性感的那種。
“不會用手機？是沒有錢買嗎？”
“不是啊！我一天的時間就可以掙一部手機的錢，並且是被別人抽取百分之三十的租金之後，現在我並不缺錢。”
“那你等我！”我說，這時候我四下里尋找自助銀行機。
終於我在距離女孩大概三公里的地方找到了自助銀行機。那是浦發銀行，而我使用的是中國銀行的卡，因為跨行取款，所以扣除了四塊錢手續費。那時候，我和你多的是考慮得到那個女孩，沒有考慮其他的。
當我拿着鈔票趕回去的時候，我看到那個漂亮的女孩正被一個老頭尾隨着走進了一個巷子裏。
當時，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到腦袋上打了一悶棍一樣，耳鳴，頭痛，血液狂奔！我手裏攥着一百塊的鈔票，一個手指頭在鈔票上鑽了一個孔！
我是氣憤的，又是無法改變的！很顯然，願意出錢的不止我一個。那個女孩的選擇只是鈔票，至於她眼前的人是誰並不重要，絲毫也不重要。
我在那裏站了半個小時，等到了那個老先生步履蹣跚的離開，那個女孩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走過來和我搭訕。
“取到錢了嗎？”她顯得很平靜，這時候我也平靜了下來。
“嗯！”我把那張被我攥緊了，用手指捅了一個孔的錢給了她。
“我沒有零錢，要不我們可以不帶套，給你算一百塊！”
這時候，我哪裏還有什麼心情！我的胃本來就是翻江倒海的，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當場吐了。
我的胃似乎在排斥着一切，然後頂着我的肚子，讓我拚命的吐。這一刻，我想吐出身體裏所有的東西，包括自己的喉嚨和舌頭。
那個女孩就在我身邊，她已經爸錢收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着我，說：“你要快一點，就你這樣會影響我的生意的！我可不能只在這裏等你！”
她越說，我吐的越厲害似乎在排斥她的聲音，又像是她已經在我的胃裏了！
我跟她去了她的住處，我還能看到她的美麗，她脫了衣服之後也很漂亮。
我這時候也脫了衣服，可是我沒有了絲毫反應，身體沒有反應，精神更沒有反應！
“你有病嗎？是不是陽痿？”
我可以確定我不是陽痿，可是我卻是這樣做的，並且是沒有任何的崛起的跡象。
“我的衣服也脫了！你也看到了，既然你不行，那就穿上衣服走吧！”她的話如此冰冷。
我第一次這麼沮喪的，一無所獲的離開了那個女孩。
經過了那個晚上之後，我忽然間就失去了感覺，只是很難抹去漂亮的女孩陪老先生走進出租房的畫面。
後來，連京有過多次相約，我都沒有去。連京說，我變了！
我的確變了，可是我在慶幸，我是不是不經意間躲過了這場青春的災難，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