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爭執
秦歸晚從沒想到過一包泡椒鳳爪就清湯掛麵會這麼好吃,狼吞虎咽地解決了一碗后還意猶未盡。
穆甜拿出手機偷偷錄下了這一幕。
真丟人,像是餓死鬼托生的。
在昨日一番折騰之後,秦歸晚跟着穆甜來到了她臨時租的複式狗窩。
好聽點說穆甜是一個純種的美式生活主義者,難聽的意思就是月光族。並且她這個月光族和別的月光族還不一樣,她是有錢,有存款,但每個月工資花光花凈,一分不剩。
穆甜往沙發上一躺,頭枕着雙手問看向秦歸晚:“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我早些年想着你就算被趕出家門也不至於這麼落魄,沒想到你還真是刷新了我的下限,凈身出戶,一毛沒有,還白給人當了五年保姆?你還真是厲害。”
穆甜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關心還非的直接說這些。
可秦歸晚這會兒可動不下腦子想這個,她一晚上沒睡,再加上昨晚的打擊,整個人腦子完全就像面和水一樣混混沌沌的。
聽到這兒秦歸晚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張嘴就還“我就落魄了怎麼了?我給人白當保姆怎麼了?被趕出家門怎麼了?!我願意!”說完就又給自己嘴裏塞了一口麵條,還沒嚼就打算往下咽,沒想到直接嗆了個趕巧,臉紅脖子粗的。
這話頂的穆甜一愣,火立馬上來了。合著我半夜跑去接你還是熱臉貼冷屁股了?
穆甜一咕嚕拾起來,拿起穆甜的行李箱就從二樓扔了下去。轉過身就直接罵了回去:“我在這給你自作多情!行了我有病我就不配管你,五年前一樣現在也一樣!你願意給人當畜牲使跟我有什麼關係,趕緊找你那個王洲去,以後別進我家門,我怕髒了您的金足!”
兩個人火都起來了,秦歸晚這時還咳嗽着,就這都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出走。
到了門口秦歸晚感覺已經好了大半,回頭看見穆甜睡裙一角。說了句我這輩子就沒你穆甜這個朋友!想都沒想就直接開門,箱子也不要,空人就直接走到大馬路上。
已是傍晚,冷空氣逐漸隨着溫度的降低漫延起來。
秦歸晚吸了吸鼻子不由覺得悲從中來。她走在橋上,看着橋下緩緩的水流,恍惚間有種想試試跳下去的衝動。
橋上,每次行車都會使得橋面微微振動。
秦歸晚找了個行人休息位坐下,使勁地扒拉出自己的口袋,找到了僅剩的七塊三毛,一張一張疊好,鄭重地放在自己口袋裏,附近也沒有銀行可以取她的緊急備用金。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想了想用一塊錢買了一個包子,就着店家友情贈送的白開水吃着。
店家是一個六十多歲優雅的老太太,臉上雖然佈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迹,但依舊能看出她對生活的從容。
看到這閨女吃着吃着就開始抹眼淚,就端了一碗稀粥慢慢坐到她旁邊,放在她面前開口道:“閨女,有啥委屈的哭一頓就好了,別和爸媽鬧彆扭,啊?”
聽到這句話秦歸晚頓時淚如雨下,老太太立馬從兜里掏出一張手帕,遞給了她。
秦歸晚胡亂地在臉上抹了幾下,感覺就像是在擦桌子一般用力,惹得老太太直笑:“這手帕可不是用來擦桌子的,別把臉給擦破皮咯!”
秦歸晚咽下最後一口包子,腦子也開始慢慢會思考了起來,她端起老太太送她的稀粥,慢慢地抿了一口,道:“婆婆,我被一個騙子騙了,騙了我整整五年,我是不是沒救了?我......剛剛我還和我最好的朋友吵了一架,我沒有多想......以為她嫌棄我...我可真是傻......”
婆婆聽到這裏笑了笑,一邊收拾着桌上吃完的包子碟,一邊說:“是上面住着的那個丫頭吧?她可是個急性子,前兩天來我這吃包子之前還和她哥吵了一架,一邊罵一邊吃包子,把我們家的包子簡直當她哥的肉在咬。”秦歸晚這時也不禁也笑出聲來,衝散了些她的悲傷心情。
秦歸晚思維放空了一會,雜七雜八想了很多,從自己上小學到初中高中,和穆甜認識,上大學,認識王洲,和父母吵架,就像過電影一般在自己腦子裏走了一個來回,她似乎懂了很多東西。
她收拾了收拾自己的東西,站起來轉向店家深深地鞠了一躬,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人在憤怒時總會不經大腦思考的冒出一些自己從來都沒想過的話,甚至為了激怒對方顯得自己在這場吵架中略勝一籌而對別人進行言語傷害。
穆甜要是嫌棄她就根本不會來接她,更不會半夜打車滿大街找自己。
想到這裏,秦歸晚拿起自己的行李,決定打道回府。
誰還沒經歷過真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