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尋找
得知朝槿可能去了沙漠,沈宜嘉二話沒說就帶着行李跟了上去,她不知道她小媽去了哪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做,一路上沈宜嘉腦子都懵懵地,醫生不都說了這個病有希望治好嗎?!怎麼小媽就這樣放棄了?!
習鏡捏着信紙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是收拾着自己的東西,打算和沈宜嘉一起去。
沈宜嘉幾乎沒有猶豫就踏上了火車,她將頭靠着火車後座兒上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如果說朝槿是因為生病不得不離開,她還能接受。現在是她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
沈宜嘉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決不允許小媽就這樣離開!
習鏡將信紙折了又折,放在了離自己心臟最近的地方。他沒想到一次華國之行,竟會變成這樣。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一句話也不說,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沈宜嘉也沒給別人說自己家現在的事兒,所以秦歸晚也不知道。
朝槿其實在幾個月前都不行了,吃飯根本吃不下去,就是喝水都往出吐。醫生說像她這個樣子,要是走了可不是被病折磨死了,是把自己給餓死了。
六月份的天氣也熱,不說老人了就是年輕人也吃不下個什麼東西,沈宜嘉想方設法地鼓搗好吃的給朝槿她也只是嘗上兩口。前些日子能吃雞蛋大點兒米飯現在也吃不了了,一天到晚睡不着,醒的時間就是去畫室畫畫。
沈宜嘉不知道的是,醫生也是存了讓朝槿放鬆放鬆心情的意思才讓她帶朝槿出去走走。現在市面上能治療的方法醫院都用過了,可都沒啥效果。可朝槿雖說病了也沒見病情太惡化,抱着這樣的一個心態醫生才給出了這個建議。
朝槿其實早都放棄了,每天配合治療也就是圖個自己清凈別讓沈宜嘉擔心。可沈宜嘉不一樣,她還等着朝槿冰好了之後開開心心的吃吃玩玩兒呢。
遵循宜嘉意願和她出來走走看看也是想讓她放鬆心態,放鬆警惕。
沈宜嘉這個孩子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緊地她心疼。
……
第二天一大早秦歸晚就和劉海霞去了車站,她知道前方就是萬丈深淵,有着萬般算計,但是就算是萬丈深淵她也得跳,不跳就是一個字兒,輸。
劉海霞還如以前一般沉默寡言,厚重的劉海和虎背熊腰的身材令她顯得有一絲陰翳,秦歸晚看了她一眼就立馬把視線別開了。
她剛上車雲夢就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啥時候能回來,秦歸晚搖了搖頭道:“不一定,短則三五天,長則一個星期。”這句話讓雲夢長吁短嘆了許久,最後說了聲注意安全后掛了電話。
謝知非又和沈宜嘉口中那個“危險的男人”見面了,叫朗杉。誰知第一面這個男人就像謝父求娶他女兒,言語中端得是極近真誠。什麼一見傾心,二見難忘,三見此生非她不娶之類的話。
這可把謝知非氣壞了,她黑着臉婉言拒絕了這個男人後,這個男人似聽不懂一般,氣的謝知非咬碎了一口銀牙。
為什麼會這麼講呢,謝知非爸爸作為本省房地產大戶在幾月前舉辦生日會,其實也存了心思想給自家女兒覓個好夫婿。可是謝知非卻不清楚這件事,只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如登徒浪子一般,雖說家境殷實看起來風度翩翩,可作風絕對是有些問題。
謝知非可清楚一般大家族裏都有些什麼骯髒事兒,她可不認為朗杉就是其中的白蓮花,清高自傲的小白楊,阿爾卑斯山上的聖雪。
可朗杉卻一如既往“痴心不改”,什麼鮮花禮物一應俱全。謝知非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對於這種小利小惠也就當是過眼煙雲,別說感動了,她甚至覺得煩地緊。
為此,謝知非在她們幾人的小群里真的是說了又說,秦歸晚真的覺得這個男人都快把這個泰山崩於前而不改形色的女人逼瘋了。
……
火車哐嘡了整整60多個小時,沈宜嘉哭了六十多個小時。
習鏡看着沈宜嘉這樣也有點不忍,抽了抽鼻子別過頭去聯繫朝槿的師父勒戈夫先生。
勒戈夫先生一聽自己最喜歡的徒弟竟然在這幾年裏都在病床上躺着,生活窘迫的時候,又驚又慟,手裏捧着的畫筆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趕忙叫來了自己幾個徒弟說是要去華夏一趟。
習鏡也知道,他和宜嘉兩個人過去能找到朝槿的概率不過千萬分之一,找到了恐怕也是奄奄一息即將死去。但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時隔近三十年再次見到朝槿二人卻還沒有一個圓滿的未來,他不甘心朝槿就這麼躲着他不給他一個答覆,他不甘心朝槿只留下一紙信封讓他從此轉身離開。
習鏡捂着胸口最近心臟的地方,這兒有他最愛的女人的告白信,他扯了扯嘴角想要給自己一個放鬆的笑容,但卻沒有絲毫力氣。
這邊兒勒戈夫先生帶着自己兩個徒弟出發后,沈宜嘉和習鏡也到了新疆。二人背着包帶着指南針,一路走一路問有沒有見一個身高165,笑起來很溫柔的女人出現在這裏。路上的行人都是匆匆而過,推推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沒法兒,沈宜嘉只好和習鏡直行去了塔克拉瑪干沙漠,路上有個男人背着手在周圍晃悠,習鏡一看就知道他是這兒的介紹員。他戳了戳沈宜嘉胳膊示意她往過看,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些什麼,急忙走了上去。
“你好,你有見過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穿着——”話還沒說完,男人提溜着眼睛擺了擺手:“沒見過,不知道,別問我。”
沈宜嘉氣的剛想上去揪他領子,習鏡卻將她一把拉住,從錢包里取出了幾疊紙鈔塞進男人手裏:“麻煩您給我們介紹介紹這個沙漠的情況?”
男人挑了挑眉,垂下眸子眯着眼睛用手一捏感受了一下厚度后才喜笑顏開道:“好說好說。昨日有一個女人確實來過,不過她已經進沙漠裏了說是去探險。有錢人嘛,都喜歡玩兒些刺激的東西,我看她穿得體面也就沒管,由着她去了。”
“那您知道她是從哪兒進的沙漠嗎?”
男人聽到此話,左右看了看,舉起手來隨意指了一個方向:“大概是那邊兒吧。”
沈宜嘉面帶激動“你確定嗎?”
男人倒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這個時候她都已經進去了不知道走到哪個方向哩,你們去找人也就是隨緣,有緣自然能找到。”
這話剛說完氣的沈宜嘉想上去給他兩腳,習鏡忙將她拉住:“我們沒時間了,先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