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
當搜尋了幾乎大半個霍格沃茨,西弗勒斯終於在一條走廊的陰影里,發現了那隻貓——或者說是那個該死的,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的,不遵守約定的,將他們要去收拾魂器的任務忘得一乾二淨的哈利•波特。
一個麻煩不斷的小混蛋。
西弗勒斯在心裏總結到,憤怒地噴了個鼻息——這導致兩個很不幸的,剛好經過這條走廊里的赫奇帕奇小獾,立刻被嚇得狼狽逃竄——拖着翻飛的黑袍,像個鬥士一樣沖了過去。
然而,一連串尖刻的痛斥在終於看清波特的狀況時,僵在舌頭上。
他看起來就像一隻棄貓。
哦,是的,棄貓,這是那一瞬間在西弗勒斯腦中閃現的唯一的詞彙——波特低着頭,瑟縮地貼着陰濕的牆壁,邁着蹣跚的步子,像是剛從一桶冷水裏被撈出來,有着隨時都會力竭而死的危險。而那雙熟悉的,總是愉悅的彎起來或者怒瞪着的綠眼睛,在此刻卻籠罩着一層濃重的、濕漉漉的悲傷,簡直是讓人能在那裏淹死——真是該死的糟。
西弗勒斯不能控制感覺到一股怒火從胸中升起。
——當然,這不是出於關心。只是為了沒辦法立刻去尋找魂器。
他想着,耐心缺乏地將那小混賬從陰濕的角落裏召喚過來,夾在袍子下趕回地窖。
即使西弗勒斯厭惡這種說法,但他不得不承認,在這裏,除了自己再沒人能更加的了解哈利•波特了——當然,他當然了解。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波特是他和鄧布利多,那個熱愛操縱人心的老混蛋一起塑造而成的,一隻能夠為了偉大的和平獻祭生命的羔羊——堅強,並脆弱。所以詹姆排斥的態度,對於波特,這個在厄里斯魔鏡里僅看見自己父母的孩子來說,甚至比食死徒的折磨還要難以忍受。
願詹姆•波特在地獄腐爛!
西弗勒斯憤怒地在心中詛咒道。
——當然,這不是出於關心。只是為了……
當男孩兒終於在咆哮過後,跌回的椅子,像嬰兒一樣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時候,西弗勒斯感到自己的胃輕輕瑟縮。
哈利……
這個名字就在西弗勒斯的嘴邊,然而他張了張嘴,最終卻依然沒有叫出來。那太過了,對於一個斯內普來說,即使他和哈利•波特似乎已經不在仇恨彼此。
最終,西弗勒斯只是將那衝動抿在嘴角里,然後命令波特用食物填飽自己空虛的身體,激勵他的鬥志,並在男孩兒難以自制的時候輕拍他微微顫抖着的肩膀。
——當然,這不是出於關心……
他欺騙自己說。
拉文克勞德的冠冕,黑魔王的魂器中的一個,終於被順利的拿回來並鎖進地窖的保險箱裏。西弗勒斯鬆了口氣。他開始將大量的精力,投入在如何正確的使用詛咒之火的研究上。所以,當他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才波特那過於蒼白的臉色時,才注意到男孩兒已經將自己關在地窖半個月之久了。
當然,地窖沒什麼不好,寂靜、黑暗、陰鬱,西弗勒斯享受它們。但是,哈利•波特該遠離這一切,他需要新鮮的空氣和陽光。
西弗勒斯為了這個令人煩躁的問題去找了鄧布利多,期望偉大的白巫師能解決它。然而老傢伙竟然再思索一陣之後,竟然提議給波特找幾個朋友。
把一個未註冊的阿尼瑪格斯,沒有任何背景記錄的可疑人員;不存在保護自我保護意識,甚至連謊話都說不完整的格蘭芬多,推到另一群沒有大腦的小鬼當中?沒有比這個更見鬼的主意了!
可當西弗勒斯表示反對的時候,阿不思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看着他。
“那麼西弗勒斯,你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嗎?”校長停頓一下,忽然咧開一個笑容,目光閃爍地說:“當然,如果你能試着對他,就像對待一位朋友……”有那麼一會兒,西弗勒斯差點兒就將眼前這個該死的老東西炸成無數碎片,要不是對方識趣的換了話題的話。“更何況,詹姆和西里斯他們,實際上已經知道哈利是一個阿尼瑪格斯的事情了——真是一群聰明的孩子——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夠成為彼此的朋友。”
他們當然會成為朋友,因為他們不但都是格蘭芬多,而且還是父子。西弗勒斯嘲諷地想着。
那之後的課堂上,西弗勒斯留了大篇幅的作業直至教室內哀鴻遍野。然後他在走廊里為格蘭芬多扣了四十分,並找到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萊克,為他們不及格的作業佈置了勞動服務。
就在鄧布利多所帶來的怒氣快要被發泄殆盡,回到地窖之後,西弗勒斯卻在自己的床上看到一個正打着滾的波特……
見鬼的梅林,他怎麼會為了這樣一個白痴而感到擔心?
西弗勒斯在心中對自己翻了個白眼,然後經過挖苦、嘲諷和簡單的解釋之後,將波特一腳踢出地窖。
蠢狗布萊克不但逃了下午關禁閉,甚至還讓莉莉幫他撒了謊。西弗勒斯並沒有感到這比在他的書桌上留下貓爪印的波特更令他生氣,所以他只是挑了挑眉頭,扣光了格蘭芬多從開學以來所有的寶石。
哈利•波特的遲遲不歸,在莉莉和詹姆•波特離開之後,開始成為一個干擾西弗勒斯注意力的煩惱。這導致男人無法專心的筆伐那群格蘭芬多三年級學生的作業,提前洗了澡。讓他並忘記了,自己僅有的兩件睡衣中的一個,已經在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被家養小精靈扔掉,而另一件則被洗了還沒被送回來……
所以,當西弗勒斯草草地裹了條浴巾,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張口結舌的、眼睛瞪圓到貓頭鷹比例的波特。
西弗勒斯擰緊了眉毛,開始對波特越來越古怪的目光和支支吾吾的口吻而感到不耐煩。“波特,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然後,對方的答案卻是——“你看起來真棒……”
有那麼一會兒,西弗勒斯幾乎以為自己竟然產生了幻聽。男孩兒在說什麼?對一個前食死徒,一個不久前還是他的假想敵的男人,一個長期佔據他最討厭的老師榜首的人說,“你看起來真棒”?
西弗勒斯疑惑的眯起眼睛,然後注意到男孩兒的臉上先是擺脫迷茫中有了反應,之後變成麻木的尷尬和惱羞,接着又回到了恐懼上來。對於如此快速的情緒轉換,他肅然起敬然後氣得要命——看了那不是什麼幻聽,這該死的小子真的說了那句話!
西弗勒斯對那頭亂糟糟的鳥窩怒目而視,但由於並非必須衣冠整齊完整無缺而缺乏脅迫能力,他沒能引起那小子的注意。波特仍然低着頭,並且試圖再次給那句話加入新的註釋。西弗勒斯不想再聽更糟的,至少不是全身□時,所以他迅速的回卧室,並猛地關上了身後的門。
西弗勒斯心不在焉的從衣櫃深處翻出一件新睡衣。當他穿上,並對上櫃門內部鑲嵌着的穿衣鏡時,才發現領口和袖子上綉着暗色的花紋。他對着鏡子皺了會兒眉,才發現這件睡衣似乎是在他成為這間辦公室的新主人時,清理那些來自於鄧布利多的饋贈時落下的遺留物。西弗勒斯的目光溜過那不夠高聳、嚴謹的領口,最終決定暫時忍受它。然而,那裸//露着的喉結忽然讓他想起——‘你看起來真棒……’
Fuck!
即使如此的令人難以置信,但它聽起來實在像是在和他調、情。但是一個波特?慌亂在西弗勒斯腦海中形成,然後離開被他甩了出去——這不可能!
“瞧瞧你的樣子,西弗勒斯。”他自言自語地說,眯着眼審視着鏡子裏自己——比年齡衰老,夾在着少許灰白的頭髮,苛刻的嘴,微黃的皮膚並在錯誤的地方緊繃,而眼角卻佈滿着皺紋。“他就是說說而已。”
西弗勒斯鬆了口氣,走向辦公室,立刻注意到那活該被詛咒的波特竟然站在壁爐前,看起來像是準備使用飛路網的樣子。他該死的又想去哪?
波特磕磕巴巴解釋了關於自己缺少一些新袍子的事——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借口,但不可否認,無論是他還是西弗勒斯自己,確實都面臨著這個問題。所以他答應明天就會解決它。
在西弗勒斯認為一切談話該到此為止的時候,波特竟然還想重提之前的話題。男人了點兒勁才讓自己保持平常的樣子,但他相信自己成功地用咆哮掩藏了那點心亂。然後話題就這樣無法剋制的從一個跳到了另一個,並且像每次一樣,在最後,他們再一次的吵了起來。
西弗勒斯幾乎不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他只記得,自己僅僅告訴波特,除了窩在地窖,他還有更多事做。然而他們卻吼了起來,直到鄧布利多的鳳凰將壞消息出現在他的辦公桌——出動的食死徒比我們預計的多,素來支援。——AD。
西弗勒斯感到心迅速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