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戰友啊戰友(2)

第224章 戰友啊戰友(2)

0229、戰友啊戰友(2)

桂北某縣,與湘西南相鄰。同時也是古代‘嶺南’與‘中原’的分界點,更是嶺南進入中原的主要隘口,真有點傳說中‘兵家必爭之地’的感覺。

古秦國某始皇帝,為了統一‘嶺南’地區,在此處修建了一條連通長江和嶺南珠江的古運河——靈渠。從此,讓秦軍南下嶺南提供了方便,這才得以勝利的統治嶺南地區。

從此以後,桂北這一小縣,就成了嶺南與中原地區的咽喉要地,也是各個歷史時期各諸侯國之間的必爭之地。

直到本世紀中葉,這裏發生了一場大的戰役。

從中原過來的老紅軍爺爺(當年的一個小紅軍)就是參加過這次大戰役的一員。

在那個各地軍閥混戰,內憂外擾的近代中國,人民的生活處於水深火熱當中,各地人民流離失所、四處逃荒,老紅軍爺爺也是背井離鄉、外出逃荒中的一員。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打聽到有一支軍隊,這支軍隊以紅色的五角星為標誌,聽說是為人民謀幸福的隊伍,也是窮人的隊伍。

一開始,老紅軍爺爺也沒想那麼多,能夠參軍,就有一碗固定的飯吃。所以,他來到了這支隊伍當中。慢慢的,他還真的了解到,這支隊伍與其他的軍隊有很多的不同。

這支隊伍中,確實有很多的窮苦百姓家的孩子,但也有不少的讀過書的‘知識分子’。大家雖然窮,可是過得很快樂。他們不打自己人,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趕走那些入侵我國大地、蹂躪我國人民的外國侵略者。

可是,卻就有那麼一些人,有着外國侵略者不打,而專門對付這支戴有紅五角星的窮人軍隊。

在一個叫‘井岡山’的地方,老紅軍的隊伍打了很多的勝仗,也把當地土豪地主的田分給老百姓耕種。

老紅軍的隊伍,好幾次打敗了敵人的圍攻。就在第五次反圍剿的鬥爭中,老紅軍的隊伍被迫退出了根據地,一路上西遷移。

幾經轉折,來到了桂北。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發生了一場極其艱苦的戰鬥。

老紅軍的隊伍,來到了河邊,卻不想,這裏的所有橋樑和船隻都早已經被敵人破壞。軍隊根本就過不了河,而且行軍的人也多、東西也多,一時間都被堵在了河的南岸。

他們剛剛來到時,還沒有被敵人發現,所以,他們從附近的老百姓家裏借來漁船,想趁着天黑把軍隊都渡過去。

當地的老百姓聽說是紅軍到來,要通過這一帶的河流,所有的老百姓都自發的組織起來,把自己家裏有的小木般都提供了出來,有的甚至把自己家的門板都拆了下來,做成木筏的形式,幫助紅軍隊伍過河。

可是,這麼多人,這麼多軍隊裏要用的東西,哪是幾條小漁船就能渡得了的。一個晚上下來,渡過去的人還不到聚集在這個渡口人員的十分之一。

可是,這時,好像敵人已經得到了紅軍要在這裏渡河西進的消息,所以,天剛剛亮,就有飛機從頭上不停地飛過。各個地方也都報來消息,敵人已經從南北兩邊派出了多路人馬正在向著紅軍這邊包圍過來,而且尾隨着紅軍來的追兵,也在一步步的靠近。

頭上飛機在轟鳴,並且不時地投下炸彈。這更讓需要渡河的紅軍感到困難。好多戰友都犧牲在了敵人的炮彈下面。

可是,除了渡河,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前有圍堵,後有追兵。等到中午的時候,已經遠遠的能夠聽到敵人的槍炮聲了。一場激烈的戰爭即將暴發。

各個指揮員,已經把能夠安排的隊伍都安排到各個主要據點去對付一步步圍過來的敵人了。而這邊需要渡河的人卻沒有能夠渡過去多少。

一顆炮彈落在了河中央,又有好幾個戰友倒下了,兩條漁船也被炮彈炸出了窟窿,河水在慢慢地向船里灌。船也在慢慢地向下游飄去,幾個過來幫忙的當地百姓,還死死地抓住船沿,試圖用幾個人的力量,把破船救回來。

又一顆炮彈落在了他們身邊,一下子,人和船都消失在了巨浪里,飛向了天空。半天才又慢慢的飄落下來,落在河水上,河水馬上變成了一灘紅色。

另一條破般還在漂着,幾個戰士和老百姓又要衝進水裏去搶。

“停下,誰也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了,一條船救不了我們所有人,別又把我們的人給炸飛了。”

旁邊,一個已經血肉模糊的指揮員大聲喊着,制止了又要下水救船的人。

又一架敵機從遠處的天空呼嘯着朝這邊衝來,還是剛才那位血肉模糊的指揮員一聲大喊——

“卧倒!!!”

一發炮彈就在他的身邊爆炸。

等飛機的轟鳴聲漸漸走遠,所有人才從滿身泥土中抬起頭來。而剛才指揮員站着叫大家‘卧倒’的地方,已經是一個有一人多深的大坑。指揮員已經沒有了人影。

可是,等不到人們對於指揮員的哀悼和悲痛,四面的槍聲和飛機聲又響了起來。

兩個就在剛才指揮員倒下的坑邊的戰士,兩人、四隻眼睛已經血紅,他倆抬起身邊的一挺機槍,一個人在前面頂起支架,一個人在後面緊扣着機關,朝着天上飛過來的飛機,‘吐吐吐’的就是一陣連發,一道道火光直朝天上射去。

俯衝過來的飛機尾部冒煙了。

“機槍手,好樣的,打着了,打着了,繼續!!!”

兩人聽到喊聲,又是一陣‘吐吐’。飛機屁股後面的煙越來越大,飛機飛得越來越低。終於朝着對面的一座山腰撞了過去。

一陣濃煙,飛機撞在了那個半山腰上。

“飛機被打落了!敵人飛機被打落了!”

好些人為這一次舉動感到痛快,正想高喊幾聲。又一個指戰員衝過來——

“還在高興,還不趕快抓緊時間渡河!”

這一喊,大家才清醒過來,這還是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呢。

河邊,百姓和戰士們一起;或者說,早就已經分不清誰是兵、誰是百姓了,每個人身上都是水、都是血、都是泥。

天色已經漸漸地接近晚上,敵人的飛機也不是那麼頻繁了。

這時,當地百姓已經用本地的楠竹以及門板、木頭等搭起了幾座浮橋。正在讓着所有的紅軍從上面渡過。深水區和容易被沖走的地方,已經跳下去了好幾個人,他們死死的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起浮橋。有人被沖走了,旁邊馬上又擠上來幾個人。有人被飛機炸着了,衝上來的人把被炸的人和橋一起抱在一起,他們都成了支撐浮橋的支柱。

從四處各個山頭衝下來的敵人,已經進入了紅軍隊伍;現在,就是一種無聲的肉搏。

沒有槍響,也沒有了叫聲,只有大刀、長矛和刺刀的人與人之間拼搏。

沒有槍的百姓,拿來了自家的鋤頭和柴刀,還有棍棒。也加入了戰鬥當中,手上什麼都沒有的,河邊有的是石頭。比頭還大的石頭,一個個被他們舉起來,向著對方砸去。砸到敵人的頭上,又變成‘兩個石頭’向旁邊滾去,再看看被砸中的敵人,身子上面已經沒有人頭了;一起滾走的,就是他們的人頭。

紅軍戰士和老百姓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雖然已經有好一些紅軍渡過了河,可是,不能渡過去的,還佔大多數。還有就是河邊倒下的,有敵人的屍體,也就同伴的屍體。

這一場戰爭,一直持續了五天五夜,四面的敵人上不來了,天上的飛機也沒有了。可是,河邊上,到處都是屍體,也不管是敵人的、還是戰友的,還是當地老百姓的。就連那慢慢流走的河水都在‘流血’。

整個河裏,也堵上了不少屍體,有的還在慢慢地向下游漂着。河水,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顏色。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還以為這本身就是一條紅色的河呢。

參與這場戰鬥的老紅軍,當時也就是一個小兵,再加上他長期流浪乞討,身子較弱,從開始行軍時,他就被安排在了後勤組,也就是背着東西跟在大部隊後面。

他背着的,是一個用木盒子打好包的‘箱子’,給他背上的時候,指導員告訴他,那是部隊的打字機,任何時候都要用這台打字機來打部隊裏所有的文件和宣傳單,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打字機保護好。

一路上,這個小紅軍像保護自己的生命樣地保護着自己背上的打字機。不過,幾次敵人衝上來時,小紅軍和其他背着、抬着東西的後勤組都受到大家的保護。其實,他們是最安全的。

直到最後,肉搏戰的暴發——

小紅軍不知道是第幾次有敵人拿着槍向他們衝過來。也不知多少次,周圍的戰友們死死地保護着他們。保護他們的戰友們也不知道倒下的多少人。

最後,已經沒有人再能夠站在他們的身邊給予保護了。

他們沒有辦法,當又一批敵人向他們衝上來的時候,他們抓起身邊倒下的戰友們的槍和大刀,奮力地朝着敵人沖了出去。

砍呀、殺呀、剌呀——

小紅軍拿着一把帶剌刀的長槍,也不知剌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剌了多少次。他已經殺得滿眼血紅,已經殺得滿身血紅,已經殺得自己都喊不出聲來。

直到最後,他慢慢地倒下——

小紅軍,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還活着還是已經到了陰朝地俯。

一陣涼風把他吹醒過來。

他努力地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可是,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他想睜開眼睛,可是,怎麼眼前全是一片紅色。

難道地俯里就是這種顏色嗎?

他想挪動自己的手,可是一陣疼痛讓他咬緊了牙;牙一咬,連牙齒都是痛的。

他停了幾分鐘,緩了緩氣,才以最大的力氣把手移了這來,伸向自己的眼前,用力一抓,才知道眼前連眉毛上都沾滿了紅色的血跡。這就是他看到的‘紅色世界’。

扒開了眼前的紅色,他又用力地動了動自己的腿,才知道自己的下半節身子是泡在河水裏面的,自己齊腰以下的身子都是濕的。

小紅軍輕輕地抬起頭來一看,周圍,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隊伍呢?自己的隊伍呢?敵人的隊伍呢?

四周如死一般的沉靜,沒有了一點點聲音,只有兩隻光着頭的禿鷹,在遠遠地啄食着那還帶有餘溫的屍體。它們時不時地轉過頭來看向這邊。

當它們看到小紅軍這邊有了動靜,一下子就飛了起來,停在了遠處那棵被戰火燒光了頭的老樹上,還心有不甘地回過頭來看着自己的‘食物’。

自己的打字機呢?!

這一驚,倒是讓小紅軍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那可是這段時間以來指導員交給他的光榮任務啊,在臨來的前幾天,小紅軍連睡覺都把部隊裏的打字機抱在自己懷裏;就剛剛來到這裏之前,指導員還表揚了他呢。

可是現在,打字機不見了,怎麼去向指導員交代啊——

他又努力地抬起頭來,用眼睛向周圍能看到的地方努力地‘尋找着’。可是,周圍什麼也沒有,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指導員呢?部隊呢?

周圍死一般寂靜,除了那兩隻禿鷹。

“指導員,你們走哪裏了,你們為什麼不等我啊!”

小紅軍默默地叫着,開始哭了起來。

哭過一陣后,他知道,哭沒有用,革命戰士是不能哭的。

部隊不是要到北邊去嗎?

太陽落下的地方就是西方,那自己的右手方向就是北方。小紅軍知道,其實自己在戰友們的掩護下是已經渡過了河的,所以,他判斷的方向不錯。

小紅軍努力地朝着‘北方’爬着,爬過石頭,爬過那一層又層的屍體,一直向前爬。

爬累了就停下來,爬昏了,醒來后再爬;但是,小紅軍相信,只要他一直向北方爬,總有一天,他就能夠找到隊伍。哪怕因為自己弄丟了部隊的打字機,哪怕自己被指導員狠狠地罵一頓。

他就這樣努力地向前爬着、爬着——

前面還有不少的屍體,同伴的屍體、敵人的屍體——

當他再一次想爬過兩個屍體的時候,突然覺得其中一個屍體是軟的,摸摸還有餘溫。

“啊?你是誰?”

小紅軍摸到了活人。

而對方發出的聲音更是他嚇得不輕。他被嚇得差點昏了過去,被嚇得閉上了眼睛。等他慢慢醒來,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到這兩個人在說:

“哥,你看,他這衣服,這不是我們的敵人嗎?他怎麼也被隊伍丟下了?”

“敵人?那就把他給殺了。”

聽到這裏,小紅軍驚得睜大了眼睛,當他睜開眼睛時,正看到其中一個人舉起了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正用力地向他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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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笙舞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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