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是當他看見她手臂上的紅痕時,胸口的鬱悶提醒他要小心翼翼,盡量不去碰觸她的傷口,然後分神瞥了眼客廳狹窄的沙發,一把抱起她,往卧房走去。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激情過後,江燕翎全身無力的趴在白永彥的胸口上,低低的喘息,而白永彥則露出滿足的笑意,溫柔的輕撫着她的頭髮。
剛才聽了白永彥的過去,她既驚訝又心疼。
「所以你是在孤兒院長大,高中時期才被龍門的老幫主看中收為養子,培養成為他的接班人?」不難想像,白永彥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吃了多少苦,承受多少寂寞,也難怪他雖然明明有着滿腔的正義感,卻總是以漠不關心的反應看待周遭的人或事。
「嗯,不過那只是老幫主對外口頭的說詞而已,事實上,卻是老幫主為了設計讓他那個絕品怪胎的兒子心甘情願回家繼承家業的一步棋而已。」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龍家父子互耍心機的本領,堪稱一絕。
「絕品怪胎?你剛才不是說,外面的人都說你們的感情超過有血緣的兄弟嗎?」
「是啊!我們的感情是不錯,不過有些內情實在很難用三言兩語說得清楚。」
他該怎麼形容龍若謙呢?
他俊美的外表看似無害,可是骨子裏儘是計較着要如何擺脫龍家的家業,而差點害慘他這個無辜的人。
想想,要不是因為當年小愛的那個意外,他恐怕也沒有借口拐騙龍若謙回龍門繼任幫主之位,只是……當初的一年之期早已過去,算算時間也該是他回龍門為新任幫主效命的時候了。
再說,他也領了老幫主付給他為數不算少的「戲酬」,雖然他有向老幫主辭謝那筆錢,不過老幫主的脾氣一向執拗,他也只能接受老幫主的說法,將那筆錢當成離開龍門一年的薪水。
「嗯,你所謂的內情,應該是跟你所說的『她』有關係吧?」聽說白永彥早期為了幫龍門打天下,有一次還差點橫死街頭,要不是古醫生出手急救,只怕他早已不存在世上了。
提到小愛,白永彥的神色略顯暗沉,眸睛看向某處一點,語氣壓抑的說:「她是我高中時期認識的學妹,畢業之後成為檳榔西施,那時我已是道上小有名氣的白爺,我並不知道她一直在暗戀我,而我也只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直到有一次她央求我送她一個親手做的禮物,於是我隨手做了一個蛋糕送給她,我看到她邊吃邊流淚的樣子,完全不了解她到底在感動什麼,直到……我一再拒絕她,而她也在一次酒醉遭人性侵后尋死,我才猛然醒悟,原來我對她也並非全無感覺……」
尤其是當他知道,在台灣性侵加害者被定罪的機率是非常低的,就算被抓到,也不過被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那點刑責,對於那些受到傷害的人來說又算什麼?
「所以你才會這麼討厭警察?」她偎在他的懷裏,悶聲問道,纖秀的手指沿着他胸口那隻鮮艷明亮的蛟龍描繪,只要想到這個紋身範圍是如此的大,想必當初在刺染的時候應該是很痛吧?
「這個世界所謂的正義,很多都只是表面而已,期待愈多,傷害也就愈深。」他討厭警察,除了是因為身分上的對立,另一個原因,就是身為警察,有很多事情做起來總是綁手綁腳。
以前的龍門,在老幫主制式化的帶領下,的確是個只知道逞兇鬥狠的幫派,可是這一年多來,龍若謙在劉軒宇的協助之下,已將龍門徹底的改頭換面,成為以合法營利賺錢為主的商業集團,不得不說,龍若謙實在是個做生意的天才,可惜他一向習慣靠「感情」做事,而不是「腦袋」。
江燕翎注意到他提起往事時,對警察那種反感的態度,莫名的擔憂與不安悄悄的瀰漫心頭,她試探性的問道:「如果……我過去是個警察呢?那我們之間會怎麼樣?」
白永彥冷峻的臉部線條僵硬,垂下眼看着她,注意到她的不安,不禁輕笑一聲,低首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小傻瓜,你知道要被雷劈中的機率有多高嗎?我說,就算你有滿腔的正義感,也犯不着聯想你失憶前的職業會是警察吧?有哪個女警官像你這麼愛哭的?」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如果我過去真的是個警察,你會怎麼樣?」
知道她的認真,白永彥收斂笑意,眼神無比堅決的看着她,「如果你說的那個可能成為事實,那麼……我們也只能分手了。」
看着白永彥嚴肅的臉龐,她的一顆心瞬間由雲端跌落,不安的感覺也莫名的恣意擴大。
而在客廳的地板上有一張報紙,頭版的標題是——
年輕女警官因倦勤請長假,卻無故失蹤,讓人不禁懷疑,是否為感情因素想不開?
標題下方擺了張照片,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官,旁邊有一行小字,寫出女警官的名字,她叫江燕翎。
【第七章】
一大早,店門才剛打開,白永彥的火氣就非常大,全是因為那些衝著他店門口探頭探腦兼議論紛紛的怪異鄰居。
是怎樣?他連他們的名字都喊不出來,為什麼要在幸芙坊的玻璃門外逗留?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想上門買剛出爐的麵包,反而倒像是他店裏豢養了什麼珍禽異獸。
知道他們的目標應該是艾雯,想必是昨天他在大街上瘋狂找人的舉動引起這些愛探聽他人私隱的鄰居的好奇。
「真是莫名其妙,這些人簡直就是吃飽沒事幹,無聊!」一向懶得跟其它人互動的白永彥,覺得黏在店門口的「蒼蠅」很討厭、很礙眼,準備要親自出去趕人。
江燕翎從他的身後拉住他的手臂,甜甜的彎唇一笑。
「別生氣,反正上門就是客人,還是交給我吧!」
經過昨天的親密接觸,現在她的心裏仍是甜絲絲的。
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被人在乎的感覺其實還挺不賴的,不是嗎?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他的眸光放柔。
他注意到當她勾唇微笑的時候,模樣很是動人,想要保護愛憐她的慾望又蠢蠢欲動。
「那些無聊的人,不要理他們就好了。」他的口氣兇惡,但是撫觸她的力量和看着她的眼神卻是無比輕柔。
聽着他孩子氣似的抱怨,她笑說:「沒關係,我去看看他們想找我說些什麼。」
她發現要了解白永彥並不難,因為他的本性其實是很率真的,只是他老愛板著臉,而且眼神又殺氣騰騰的,所以外面的人總是會以為他很難相處,其實誰能跟她一樣看見他溫柔的那一面呢?
「既然你堅持,那就隨便你,可是如果他們太過分的話,就不要怪我出面趕人了。」湛黑的雙眸瞟了下門外的礙眼者,薄唇逸出沒啥溫度的話語,他高大的身影走向廚房的工作枱。
江燕翎轉身,露出歡迎客人的標準笑容,將那些在幸芙坊門口逗留的鄰居請進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