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主角都是最後出場!
正午,晴空萬里,驕陽似火。
一陣山風襲來,從地上捲起了一股灼浪,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此刻,在外門的武鬥場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就像在菜市場一樣,熱鬧非凡。
玄天宗雜役弟子只有五百多人,外面弟子不到三千人,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盛況。
所有人熱汗淋漓,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期盼的興奮,絲毫沒有被炎熱的天氣所影響。
清晨在雜役處所發生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外門,就連閉關修鍊的外門弟子都絡繹不絕地趕來,想要親眼見證這場荒唐的生死戰。
“你們說,這次誰會贏?”
“廢話,後天挑戰先天,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不一定,秦朗好歹當初也是內門內榜榜首,武道造詣頗深,實戰經驗豐富,就算剛恢復丹田,突破八星後天境界,但敢挑戰先天武者,那麼絕對是有信心。”
“信心?我呸,我看是自負還差不多,你什麼時候聽說過後天境界的人能幹的過先天武者?”
“這倒也是……”
——
“長老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武鬥場的入口處。
只見十幾位身着銀色長袍,德高望重的外門長老紛至沓來。
眾人一見,雙手抱拳,紛紛低頭,躬身行禮。
走在最後,油光鋥亮的苟東西春風滿面,昂首闊步,不可一世地朝着弟子們揮手示意。
今天他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為的就是讓自己備受矚目,好迎來自己人生一大輝煌。
畢竟,這場生死戰吸引了無數的外門弟子,正是他露臉的好機會。
外門長老閑庭信步地來到了一塊空地上,苟東西目光從人群中掃過,頓時皺起眉頭:“他沒來。”
“他該不會是臨陣退縮了吧?”一名長老開口,語氣中透着一絲鄙夷。
二長老搖搖頭:“不會,他敢公然挑戰,那就應該會信守承諾,再說現在還沒有到時辰,或許還在路上說不定,我們再等等就是。”
隨着一群外門長老的出現,讓整個武鬥場的議論聲小了許多,但依舊還有竊竊私語傳開——
“看來這次生死戰關乎到長老堂的臉面,長老們很看重啊?”
“屁,我估計是來看秦朗到底怎麼死而已。”
“秦朗算死得其所。”
“哼,要我說,先天就算打敗後天,也是勝之不武。”
“喂喂喂,你們快看,內門弟子來了。”
——
原本他們還在七嘴八舌的討論着,但隨着人群中一道驚呼聲響起,所有人心頭一驚,朝着入口處望去。
很快,他們就看到一群身着銀色藍邊勁裝,英姿勃勃的少年們接踵而至。
為首的是一名面如冠玉,儀錶堂堂,手拿摺扇的翩翩公子,而在他身後則是一些趾高氣昂,自命不凡的少年。
他們浩浩蕩蕩的穿過人群,在長老們二十米遠的空地上駐足,看向外門的弟子和長老們的眼神中透着一抹不屑。
那目空一切的樣子,彷彿這些人都入不了他們的眼。
“那就是宋澤宋師兄吧?”
“對對對,聽說宋澤師兄前不久已經進入內榜十八,是真正的強者。”
“哇,那就是宋澤師兄,好帥!”
“我數了一下,一共一百十九人,老天,這麼多。”
——
隨着內門弟子的出現,整個武鬥場都沸騰了。
他們只是宗門的外門弟子,一生為修鍊資源而奔波,有些人呆在宗門裏一生都不見得有機會見到內門弟子。
而且,內門弟子最弱都是先天境,總體實力比外門長老不知道強上幾倍,就連外門長老見到有些特殊的內門弟子也得躬身行禮,以示尊敬。
現在一下子出現這麼多,這對於他們來說,算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只不過他們還沒有高興多久,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
因為他們發現在內門弟子最後面,出現了一個身姿婀娜的少女。
少女身高一米六五,體態婀娜,面帶輕紗,黑色的秀髮隨意的披在纖柔的香肩上,隱隱間透着一絲慵懶。
銀色藍邊勁裝加身,秀麗端莊,也依舊無法掩蓋她那柔軟窈窕的曼妙。
她腳踏玉蓮,香風陣陣,整個人顯得清新脫俗,如同謫仙下凡一般,不染纖塵。
只是,此刻的她,眼神中透着一股淡然和恬靜,彷彿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
“難道她就是內榜排行第三,被譽為玄天雙姝的溫婉溫師姐?”
輕紗少女一出現,男弟子們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就連女弟子都自慚形穢,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對於他們來說,內門弟子可以不用都認識,但一定要知道內門幾大高手或者幾位擁有着特殊身份的人物,而溫婉就是其中一個。
溫婉,溫家堡堡主之女,不僅貌美如花,而且文武雙全,十二歲進入內門,就成為內榜二十七的存在。
在玄天宗三年,就已經成為內門第三的高手,是所有男弟子心目中的女神,也是女弟子共勉的目標。
如果內門弟子是他們一生所追求的目標,那麼溫婉絕對是九天玄女,不可企及。
看見溫婉到來,宋澤眼中閃過一絲愛慕,幾步上前,抱拳:“宋澤見過溫師姐。”
“嗯!”
溫婉視若無睹,淡淡的吐了一個字,與宋澤擦肩而過,走到內門弟子距離更遠的一個角落裏。
內門弟子和外門長老低頭躬身,紛紛行禮。
一旁的侍女掩嘴偷笑,急忙跟上,撐着一把綠色的油傘,替溫婉遮去毒辣的陽光。
看着在角落裏顯得鶴立雞群的溫婉,被對方當成空一樣的宋澤自討了個沒趣,訕訕一笑,回到內門弟子的人群中。
“來來來,下注咯,苟東西一賠一,秦朗一賠二十,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都來下注咯。”
這時,一道嘹亮的吆喝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另一個角落裏,撐起了一個帳篷,而兩個下人打扮的武者正在忙活着。
在他們身後,一個目測有三百斤左右,大腹便便,憨態可居的胖子左手拿着一串提子,右手端着一個裝滿酒水的高腳杯,眯着眼睛,愜意地躺在一張搖椅上,顯得十分享受。
苟東西最忌諱別人叫他全名,脾氣剛想發作,只是等看清楚那胖子的模樣后,整個人就像打了霜的茄子,焉了下來。
“哎……”二長老搖搖頭,苦笑一聲,沒有任何舉動。
眾長老眼角抽搐,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小姐,那個敗家子怎麼來了?”溫婉身旁的侍女感到十分困惑。
“不管他。”溫婉好看的秀目中閃過一絲不解,輕聲說道。
“媽的,哪來的傻子,敢在這開盤口。”
宋澤身旁一個內門弟子叫罵一聲,就想上前給胖子三人一頓教訓,卻被宋澤一把給拉住。
內門弟子轉過頭,疑惑的眼中透着一絲詢問:“怎麼了,師兄。”
宋澤苦澀一笑:“他,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整個玄天宗的人全部加在一起都惹不起。”
“啊?”
內門弟子都傻眼了。
玄天宗的實力可是整個東州名列前茅,怎麼可能比不上一個腦滿腸肥的胖子?
但很快靜下心來,宋澤是他們領頭人,平時見多識廣,既然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他們好整以暇,沒有去詢問胖子的身份和來歷,但眼角的餘光還是忍不住在打量胖子。
內門弟子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多多少少傳入了外門和雜役弟子的耳中――
“這胖子是誰,好像沒見過。”
“看他的打扮不像我們玄天宗的人,應該也不是參加外門考核招進來的世家弟子。”
“我看長老和宋澤師兄好像都很怕他,該不是哪個大勢力下來遊玩的弟子吧?”
“你見過哪個大勢力的弟子和他一樣,十指帶着戒指,脖子上還掛着這麼粗的金鏈子?”
“娘的,你不說我還沒看到,這該不會是哪個窮鄉僻壤出來的暴發戶吧,他難道不怕被殺人劫財?”
——
在場所有人都在猜測胖子的身份,但同時有些弟子眼冒精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感受到無數道灼熱的目光向自己投來,二長老嘴角一抽,有些無奈:“今日隨意。”
他當然知道這些弟子心裏打什麼主意。
聚賭雖不至於是重罪,在宗門裏依然是犯了宗規,要受到不輕的責罰。
平時沒人敢可觸犯宗規,可現在有這麼一個公開的機會放在他們眼前,怎麼可能會錯失良機?
最重要的是,這胖子他們玄天宗惹不起!
果然,二長老的話一落下,所有弟子撒開腳丫子,鬼哭狼嚎一般的沖向帳篷——
“先給我登記,二十金幣賭苟長老。”
“才二十,你急個屁,我押苟長老一百。”
“我出三百金幣,押苟長老贏。”
“我出一千金幣,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押苟長老。”
——
所有人擠在帳篷前,七嘴八舌,將胖子三人圍了水泄不通。
“慢着!”
這時,一位身穿銀色藍邊勁裝的內門弟子走上前,看向胖子:“今天少說也有三千人,如果一人壓一百,也有三十萬金幣,一賠一,你就要出六十萬,就算你身份不簡單,我也不相信你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大一筆巨資。”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古怪的都看向胖子。
一個外門弟子一年最多也就一千兩百金幣,六十萬就得五十年,要換成大點的家族,最起碼也得好幾年。
這胖子穿的倒是珠光寶氣,可要是真輸了,一下子能拿的出那麼多錢賠嗎?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內門弟子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頰,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下人打扮的武者:“你敢打我?”
武者目露輕佻:“你信不信我現在宰了你,玄天宗也不敢為你出頭?”
語氣中充滿了霸道,所有人都懵了。
內門弟子感到十分委屈,扭頭看向宋澤。
宋澤眼皮抽搐了一下,快步上前,朝胖子抱拳:“沈公子,我這位朋友不懂事,還請你能夠大人有大量饒過他這次。”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疊金票,遞給下人模樣的武者:“我宋澤帶頭壓苟長老五萬金幣。”
市面上,金幣太多過於沉重,攜帶不方便,所以可以兌換成金票,而金票的面額不同,價值也不同。
有一千的,也有五千,一萬,五萬,十萬……
甚至還有一百萬,一千萬的。
宋澤轉身,朗聲喊道:“這位沈公子的身份和來歷,我不便透露,但我宋某人在這保證,沈公子有能力也有實力賠付,大家儘管下注。”
說完,連賭票都沒有拿,就拉着被抽了耳光的內門弟子,急忙離開。
得到宋澤信誓旦旦的保證,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看向胖子的目光變得凝重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錢遞上,沒有了之前大聲的喧嘩。
隊伍排起長龍,每個人都規規矩矩,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直到兩個小時以後,所有人都拿着一張賭票,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原處,眼神迷離,腦海中都幻想着一日暴富后的畫面。
溫婉玉步輕移,來到檔口前,從纖細的腰間取出一疊金票:“我壓秦朗,二十萬金幣。”
“哇……”
全場一片嘩然。
“溫婉師姐太看得起秦朗了吧?”
“二十萬,足夠一個世家錦衣玉食好幾年了。”
“可惜了,溫婉師姐的錢要打水漂了。”
“我看溫婉師姐挺有信心的,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吧?”
——
宋澤眼中閃過一道異色,若有所思。
“看來你不被人看好啊?”一名長老在苟東西身旁,揶揄道。
“哼!”
苟東西冷哼一聲。
全場清一色都壓他贏,溫婉卻壓秦朗,這擺明着就是不看好他。
但他也知道溫婉在玄天宗的地位比他高,可謂身份懸殊,也只能生生悶氣,宣洩一下不滿的情緒。
“溫姑娘,請拿好。”下人模樣的武者遞給溫婉一張賭票。
溫婉接過,轉身離開,留下一陣香風。
整個武鬥場,一時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隨着時間流逝,天氣也越來越熱,每個人都開始變得口乾舌燥,幾乎都快被蒸熟了。
外門和雜役弟子不比內門弟子可以做到真氣外放,抵禦寒暑。
他們都是人,人都要吃飯,自然就怕熱,根本無法承受在太陽底下長時間的曝晒。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人開始抱怨——
“怎麼還不來,該不是跑了吧?”
“距離生死戰都過了半個時辰了,我估計秦朗是怕了。”
“娘的,這要是害我們白等,我估計在場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他。”
“他要妨礙老子賺錢,老子就去弄死他。”
——
炎熱難耐,許多弟子已經受不了,開始脫去衣衫,露出赤裸的上半身,惹得一些女弟子不禁翻白眼。
當然,也有些女弟子在汗流浹背的情況下,露出了曲線的玲瓏,隱隱地還能看見裏面的褻衣,引得一些弟子口哨頻頻,放聲狼叫。
看着眼前越來越不堪的一幕,長老們臉上也掛不住了。
二長老看了一眼苟東西:“去他的住所看看,叫他趕緊過來,要這樣下去,成何體統?”
苟東西收回色迷迷的雙眼:“放心,我要找到他,非打斷他一條腿不可。”
說著,就轉身離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霸氣的聲音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難道你們不知道,通常主角都是最後出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