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心死了
第二天早上,還沒驅車趕回飄香水舍,郝郝就聽見一個壞消息,小籠包住院了!
從方沉津那支離破碎的語句中,郝郝大致拼湊出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方沉津帶着小籠包趕赴私人聚會,席上,一時疏忽,小籠包喝了帶着藥劑的酒,現在人正昏迷不醒地躺在醫院。
一聽這消息,郝郝火急火燎地趕回去。
車上,她的心哇涼哇涼的。
現在方沉津也太不靠譜了吧!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他這個爸爸是幹什麼吃的?
再一想到方沉津先前辦的那些忒不靠譜的事迹。
她心嘆道:“這樣的生活,我真的還能夠忍受多久?”
愛已不復,她心裏只剩下對他的怨和一點點感激,現在兩人更多的是一種利益聯結關係,她還能再忍受多久。
之前愛他是因為他的優點一直有,並且還可以不斷挖掘,但現在,她看他哪兒都不順眼,他的缺點完全暴露出來了,他連小籠包都養不好……
不過,每每想到在錫蘭時他的傾心相對,她就難以割捨掉這份感情。
老天啊!真難辦!
她的腦袋亂糟糟的,一邊想起情況不明的小籠包,一邊不自覺地梳理自己和方沉津的關係,一會兒下來,頭昏腦漲,她靜靜挨在後座上。
車行了一路,忽的,窗外傳來一陣驚呼聲,郝郝抬眸看去,又馬上驚恐地看向車前,一個巨大的黑影籠住整個小車,裹住她。
昏迷當中,她只覺腹部疼痛,一下一下揪着,有什麼在流逝,很靜很小的聲音,彷彿是下雨了,一直滴滴答答的。
再後來,她好像被人抱走了,一道光透過她微睜眼,她猛然睜開雙目,咸澀的淚水順着她的太陽穴一直沒入發間。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什麼也看不到,眼睛疼痛,她的身體跟肚子還在抽動。
身體疼痛尚且可以忍受,只要心更痛就行了……
等方沉津聞訊趕到醫院時,她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他過來,她也不抬眼,自顧自說道:“她昨晚已經告訴我,她要走了。”
方沉津不明白,給床邊的劉安清拋了個詢問的眼神,劉安清沒看他,只更加握緊郝郝的雙手。
郝郝閉眼,默默垂淚。
一會兒后,劉安清用口型讓他過來安慰,自己默默走出病房,這次車禍傷及太多,郝郝不僅流產,身體機能也大受損害,她要讓醫生為她定製恢復方案。
方沉津握住她的手,這時,郝郝的眼睛慢慢睜開,他只見她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向他的胸口位置,而後,她的手忽然失去骨頭,在那一瞬間,她毫無生機。
慢慢拿開他的手,她拉上被子,閉上雙眼。
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方沉津也覺察到她的情緒變化,他瞥向剛剛她視線所及位置,這一看,一口氣狠狠地堵住他的喉嚨,他艱難道:“我沒有。”
“剛剛劉心兒找我求情,當著大家的面貼上來,我推開她了!”誰知道他的胸口會留着一個唇印呢?這會兒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郝郝完全不理會,面色平靜,看着已經睡熟了,但方沉津看到她那蒲扇似的眼睫毛正在微微顫抖,他俯身,帶着被子摟住她,道:“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能把所有的監控調給你。”
被子裏的人無動於衷。
方沉津急了,低聲催促道:“你說話啊!我好慌!”
許久,就在方沉津以為她已經熟睡后,一個小小的聲音忽的傳來:“出去。”
方沉津以為他在幻聽,睜開眼,一看她,她渾身顫抖,淚流滿面,大聲叫道:“給我出去!出去!”
或許她不該再對他抱有一分期待,她就是犯賤了才會一次一次縱容他把尖刀刺向自己,大家說的沒錯!她就是蠢!
方沉津抱住她,說道:“你打我!”
郝郝想說話,但喉嚨發燙,嘴巴像被堵上布團,她只能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拒絕,她堅定而有力地推開他。
她不流淚了,只冷漠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方沉津同她對視許久,終於還是認輸,輕聲道:“別為了我折磨自己,不值得,要是生氣,就打我罵我……我去為你準備點吃的。”
他關門后,郝郝終於哭出聲。
這一次,他們之間真的連一點恩情都沒有了!
私人聚會,小籠包喝下不明藥劑,劉心兒,唇印……
這些信息強硬地把她的大腦完全佔據,現在,她想,要是她還活着,也只是一副空殼了……
華國時間19:00,#郝郝車禍#一新聞被扔上新聞榜首,這一回,大家彷彿集體失憶,網上遍佈的都是關懷聲音。
天天娛樂和方氏集團久久沒有發聲,大家的心被扔到嗓子眼,網上一片祈禱聲,甚至連一些不知名的小報社開始用‘干嘎影后不甚遭遇車禍,生死不明’的消息博噱頭。
在一片關懷憂慮聲音中,郝郝一方終於發聲,她在博覽下寫下一句話:好走,愛你。
緊接着,天天娛樂發佈博覽和cucutalk,向公眾表明郝郝已經清醒過來,身體正在轉好,並為還未來到人世就離去的小公主表示哀悼,最後感謝大家的關懷。
這一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幾乎轟動了全世界,不少M國、木槿國、A洲的‘好迷’表示要打飛地過來探視病人,娛樂圈各大明星也都表示關懷之意。
但這一切,郝郝無從得知,或許,她也不想去知道。
她的整個心神都是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看世界的小閨女,回憶的都是她還待在肚子裏的感覺。
這一胎很不一樣。
小籠包在將近20周時才開始有動靜,但她沒到12周就像魚一樣游泳了,對這小閨女的感覺還不僅於此,她應該很活潑,很霸道,還很重口味……
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很多時候,她刻意不想去承認,但腹部的痛感如此真實,下身還在疼痛,她做不到刻意去忽略,去忘記。
然而,死的不只有她的女兒,還有她的心,她對方沉津的愛戀。
她想,她在遷怒,但在看到唇印那一瞬間,她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