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雷魄

4、 雷魄

百水沁孤峰,雷雲繞洲埕,雷澤外面層雲弊障,百水穿行,險峻非常,一如幾千年前戒備森嚴。

白岫站在雷澤外,試着用師父教的術法去破開結界,卻沒想到被震的退開了幾十步,她穩住身子,將行雨玉珪拿出來,用千里傳音之術將行雨玉珪泛出的清音傳到了方雷洞中。

在原地踱行了半個多時辰,二師兄雷魄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見的緣故,雷魄瞧見白岫的一瞬間,眼神中竟有些錯愕。

白岫收了行雨玉珪,望着氣喘吁吁的雷魄問道:“師兄,你在雷澤外面下了什麼禁制?怎麼連我也打不開?”

不知是什麼緣故,雷魄看着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沒聽清楚白岫的話,盯着白岫的眼神滿是不安焦躁,這與幾千年前白岫認識的儒雅公子大不相同。

白岫察覺到雷魄的變化,盯着他問道:“師兄,你今日怎麼了?”

雷魄訕笑道:“有何不妥?”

白岫頓了頓,笑道:“師父在的時候,你都喊我小妹的,怎麼今日改了稱呼?”

雷魄鬆了口氣,忙道:“你如今都長大了,成了神界的雲中君,按着神界的規矩,我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胡亂稱呼了。”

“師父呢?我找他有事。”

“師父不在雷澤。”

“不在雷澤,那他去哪了?”

“前幾日說是要去看一看故人,還沒回來,我奉命留守雷澤,怕方雷洞有什麼差池,便多佈置了一道結界。”

白岫大失所望,伸手摸了摸包袱,惆悵道:“那怎麼辦,我有事情要問師父。”

雷魄瞧了瞧白岫的包袱,說道:“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

白岫謝絕道:“師父今日既然不在,我便先走了,過段時日再來。”

雷魄看白岫神情焦急,像是有什麼急事,便也不再挽留,只客氣地說道:“既然如此,我送師妹下山。”

白岫說道:“二師兄留步,不用再送了。”

雷魄聞言,止步道:“師妹慢走。”

離開結界時,白岫便聽得耳畔哨聲迴響,卻是雲贄發來的信號。

難道真讓她給說中了,這個凡界的國君真的出事了,他不會已經死了吧?

這個雲贄估計是姚策故意派來這裏整她的,白岫覺得,自己雖安然離開了神界,但遲早還是會被這主僕兩人給害死的。

若這個國君死了,她怕是會被請上天庭去,天譴是一定的了,若再倒霉一點,神籍都不一定保的住。

此去雷澤路途遙遠,白岫駕着雲回到凡界時,凡界已歷兩年。

白岫駕着雲落在雲贄常出沒的山前,急急的使術法召了雲贄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雲贄打了個哈欠,揉着一副睡眼問道:“神君怎麼回來了?”

白岫瞪着他道:“你喚我來做什麼?”

雲贄答道:“因為這件事情,與神君有莫大的關係。”

白岫聞言,抬起的巴掌緩緩落下。

“就這些?沒別的了?”

“嗯。”

雲贄連連點頭道,他說話時離白岫極遠,生怕白岫一時興起,再揍他一頓。

陽城,王宮門前安寧街。

白岫不顧周圍投來的異樣的目光,使勁拉了拉頭上的斗笠,將臉遮得嚴嚴實實,又伸出閑下來的另一隻手使勁搡了搡不遠處與她一樣穿着怪異的男子:“你想出來這樣的法子,當真不會引得別人注意嗎?”

雲贄有些訕訕的說道:“對不起啊,神君,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在這。”

白岫將斗笠掀開,周圍已被行人圍的水泄不通,他們緊緊圍着二人,生怕兩人逃走,白岫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忙側首問雲贄:“你說,現在怎麼辦?”

雲贄撓了撓頭,望着周圍的人群說道:“這……我可以遁地,神君,你要與我一起嗎?”

白岫恨不得將他一腳踹出去,咬着牙道:“你還能想出什麼更餿的主意嗎?要去你自己去。”

雲贄道:“這時候若有一場雨就好了。”

白岫忙催動術法,行雲雨至,招來瓢潑大雨,眾人有些不甘心的四散離去。

白岫鬆了口氣,坐在地上道:“可算是走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瞧什麼東西嗎,怎麼來了這裏?”

雲贄像是一朵被水泡了許久的蘑菇,模樣說不出的滑稽,他閉着眼睛,捋了捋臉上的雨水,說道:“神君,你可以先將這雨停一停嗎?”

白岫忍住笑,揚起袖子收了術法,烏雲四散,風雨止歇。

雲贄指了指旁邊的宮牆,說道:“你自己看吧。”

白岫站起來,走到宮牆旁邊時,宮牆上貼着一張白色的錦帛,方才的風雨太急,將下擺的一部分給打濕了,她仔細瞧了幾眼,卻有些愣住,這上面的人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雲贄拚命擰了擰衣袖上的水,驚道:“神君,這上面繪的丹青不正是你自己嗎?你怎麼不認得?”

白岫忙湊近去瞧,這一瞧不要緊,卻將她嚇得不輕:“這難道不是我在神界繼任雲中君時的裝束?”

她伸出手去,將畫像撕下來,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雲贄瞧了她一眼,又瞧了畫像上的她一眼,拚命搖了搖頭。

白岫才要發作,宮門前幾個侍衛想是覺得雲贄神情猥瑣,白岫又看起來有些鬼鬼祟祟,便起了疑心,一手按着刀柄,警醒地朝着兩人走了過來。

雲贄忙道:“神君,不好了,有人過來了。”

話音剛落,雲贄便扔下白岫,迅速遁地消失了。

與此同時,白岫耳邊傳來了兩個侍衛殺豬似的吼叫:“鬼啊,救命啊,鬼啊。”

白岫暗道:“這凡人當真沒見過世面,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神仙!”

白岫還沒來的及嘲笑兩人,他們便跌在地上,暈了過去。

白岫喃喃自語:“我的個親娘,他們這是……被嚇死了?”

她定了定神,抬頭望天道:“天上各位掌管刑罰天規的仙寮們,你們可瞧仔細了,他們兩個是被雲贄給嚇死的,與我沒有半點的干係,若要天譴的話,也都請記到雲贄的身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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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風月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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