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要下車！
北江省的十一月在葉楓的記憶中，向來是雪花飄飄的季節。但今年的十一月和往年不同，不僅白天的氣溫還在零上十度左右，就連以往那刀割般的北風也遲遲未曾出現。
“沒想到北江的霧霾都快趕上燕京了。”看到路上的行人大多都帶着防霧霾口罩，葉楓不由得在心裏感慨道。記得去年他還在燕京工作的時候，在早上的霧霾最嚴重的時候，對面十米之外已經看不清人了。
葉楓沒有帶口罩的習慣，一來的有些輕度近視天天出門得帶眼睛，二來隨着生活的不作息和煙癮的加重，以至於他患有輕微的鼻炎，所以戴口罩對他來說，十分的不方便。
不到五分鐘，他就步行到了小區西側不遠的232公交站那裏。雖然小區東側就有一個地鐵站，但早高峰的地鐵實在很難擠上去，所以葉楓還是喜歡坐公交上班。
到了公交站，葉楓看到站立已經有不少上班族已經排起了很長的隊伍等待公交車的到來了。
等了一二分鐘，一輛亮着232牌子的空調公交車就從不遠處緩緩駛進公交站點了。隨着人群的慢慢前進，站在後面的葉楓也很快上了車。
232公交平時雖然五分鐘就有一輛經過這裏，但早高峰上班的人實在太多了，再加上出去買菜遛彎的大爺大媽也選擇在這個時候出行，因而等葉楓上車之後，整個車廂里已經擠滿了人。
“讓一讓！我要下車！”
就在232公交在下一個站點略作停留即將開動的時候，坐在前門那裏的一個大媽才慢慢的站起身扯着嗓子朝後門擠去。
見到此景的人，有的無動於衷繼續看手機，有的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有的則是恐慌的閃到一旁。
葉楓倒是習慣這些老是趕在上班早高峰出門的大爺大媽們，畢竟他回到北江也已經半年多了，對於這些大爺大媽深有了解。有時也會感覺奇怪，這些大爺大媽上車的時候看着很費力的樣子，但是擠着下車的時候卻是力氣大的有些嚇人，也不知道最開始體弱多病的樣子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反正他自己有些原則，孕婦、小孩和真正年老的長者，他會選擇第一時間讓座。但如果有的能拎着幾十斤的大米豆油雞蛋菜籃子上車的老人，或者倚老賣老的那些大爺大媽的話，他會選擇視而不見。不是他葉楓沒有尊老愛幼的心，而是覺得就算是他自己以後老了，只要身子骨還可以絕不給每天累得和狗一樣背着幾十萬房貸的年輕人添堵。
“下車！下車！”從前排一路高喊着下車的大媽，狠狠的推攘着過道的乘客擠到了後門那裏，等經過葉楓的身後時，葉楓措不及防的趕緊自己腰被人大力的懟了一下。
太久不鍛煉的他，早已經失去了大學時代連續四年最佳門將的身體，第一時間失去了平衡。
過道里的乘客很多，差不多擠了四排人。最裏面的那排是坐着的人，另外還有三派人扶着把手站着。
因為被擠得動彈不得，所以葉楓沒有扶着前面把手，猝然間失去平衡，他下意識抓了一下站在他前面那人的身體。
“好軟。”
咯噔！要完蛋！
兩個年頭，一前一後在葉楓的腦袋裏出現，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雙手握住的是什麼的時候，232已經開動了。
鼻子前面是清香的洗頭水味道，看着眼前那烏黑亮麗的長發，和矮自己半頭多的嬌小女孩背景，葉楓真想化作剛才的大媽：“讓一讓！我要下車！”
實在是太尷尬，太丟人了。讓一向自譽為正義的化身、永遠的三道桿學生葉楓，一瞬間忘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裏，自己要做什麼了。
要不要說對不起？不！可能人家不會說什麼的，如果我開口了，可能會得到響亮的耳光。
要不要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葉楓瞟了一眼女海前面坐着那個中年大叔，當發現大叔一直獃著耳機一直在看手機的時候，開始心存僥倖沒人看到剛才發生的偶然事件。
“我該到底什麼辦？對了，我身體好像有個系統！”葉楓想到這裏，像是一個要抓住一根稻草救命的人一樣，開始在心裏呼喚系統。但幾分鐘過去，御獸系統沒有任何回應。
“瑪徳！就知道外星人發明的東西靠不住！要真這麼智能，地球早就被外星人統治了！”葉楓漲紅着臉，心裏憤憤不平道。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轉眼間又過去了五站地，而在這段時間裏，那個被葉楓襲胸的女孩一直默不作聲也沒有轉過頭，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要不是雙手的那股子柔軟感還沒有散去，葉楓真希望剛才是一場夢。
“北江二院到了，請乘客們後門下車，下一站是金融廣場。”
“下車么？”
啊！？
公交車上的報站喇叭剛一落下，葉楓的身前就傳來一個很輕柔的聲音。但這聲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卻好似五雷轟頂。
“不。。不下。”葉楓看着自己面前這個有點微微紅着臉、有着一張鵝蛋臉的秀氣女孩，擠出一個哭笑不得的尷尬面容結巴回答道。
然後，穿着黃色羽絨服的鵝蛋臉女孩就側着身子從葉楓努力讓出的空隙中擠過去，隨着涌動的人群下了車。
北江二院是個大站，不少上班族都在這附近上班，其中很多人就在北江二院下班。所以等公交車再次啟動時，車上已經下去了一大半的乘客，剛剛還擠得像個悶罐子的公交車，立刻變得寬鬆很多。
只是葉楓無瑕去放鬆筋骨，他緊張的盯着已經離他原來越遠的女孩背影，直到只能看到女孩走進北江二院的大院裏后，他才回過神來。
8點二十一分，葉楓連最愛的煎餅果子都沒買就來到公司打了卡，然後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發獃。腦子裏不斷重現在公交車上的情景，猜想着那個鵝蛋臉女孩有沒有把她歸入到色狼一列里。
葉楓今年周歲26虛歲27，這些年走南闖北成熟了不少，但是小時候一向不善與女生交流的毛病，卻維持到了現在。可以說，如果不是那種認識很久的女孩，他根本連話都不敢和對方說，女人就是他的剋星。就連上一個女友也是因為在高中的時候暗戀三年，才在大學畢業之後鼓起勇氣和對方表白的。
“我去！老葉，你今天竟然沒遲到！”
就在葉楓坐在椅子上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