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車禍
地下,1層,4號房間。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給解剖完成的屍體縫合著。
這時,安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聽到動靜后,白大褂身影抬起頭,
“喲,稀客呀。安大姐大親自降臨寒舍啊。”白大褂身影調侃道。
“劉醫生,我可是為了查案來的。”安然揮了揮粉拳道。
安然身後的陸長卿則悄悄打量着白大褂身影。
國字臉,約摸1米75的身高,年紀看着40歲左右,梳着三七分的油頭,戴着金邊眼鏡,白大褂下,是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雙手手指修長。
不過,對於西裝,陸長卿忍不住想吐槽,似乎,整個部門裏,很多忍都穿這整齊的西裝。
該不會是受了元歌大佬的影響吧?
陸長卿腹誹道。
“你們是來看數字連環殺人案的受害人吧!左邊的那一排冰櫃就是。”白大褂劉醫生說道。
聽到白大褂劉醫生的話,安然和陸長卿走到透明的冰櫃前。
冰櫃裏,除了因身體爆炸只剩餘腦袋的孫瀟瀟外,其他受害者並列躺在冰櫃裏。
“這些屍體呢,原本已經可以轉移走了,但沒辦法,沒有親屬接收,就只能繼續放在這裏了。”劉醫生用手背推了推眼鏡道。
“劉醫生,你的意思是這些屍體沒有家屬認領么?”陸長卿摸着下巴道。
按理說,哪怕已經變成乾屍,法醫屍檢后,已經確認家屬可以認領走了。
難道……這些死者跟家屬們的關係,並不融洽?
還是……因為死的比較特殊,不敢認領?
“從警察局傳來的資料,說死者的直系家屬,都不是很多。”劉醫生答道。
死者家屬都不是很多?
“有死者家屬的詳細資料么?”陸長卿問道,他很好奇,是怎麼個不多法。
“喏,你面前的桌上,你們來之前剛走了一撥人,他們留下的。”劉醫生摘下手套。
陸長卿走到桌前,拿起資料仔細查看。
一看之下,死者家屬真的不多。
首先,第1起案件里,受害者劉德漢和妻子馮林娟只有一個兒子,但因心臟病死亡,雖然兩老人還有一些兄弟姐妹,卻是年事已高。
第2起案件里,受害人李偉,原本有妻子和一對龍鳳胎的子女,然而妻子和兒女因為車禍身亡,此後趙啟年再無續弦,直到死亡之前,仍是單身一人。
第3起案件里,受害者趙啟年,原本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但趙啟年長期酗酒,妻子實在受不了他,便與趙啟年離婚,帶着孩子回了徽省老家。
再看第4起案件里,受害者孫瀟瀟,父母早年車禍身亡,只剩下她自己。
好在男朋友對她不離不棄,兩人愛情長跑10來年,原本打算下個月結婚的,結果沒想出了這樣的變故。
看完資料,陸長卿這才搞明白原因,不是有點少,而是基本都沒有了。
不過,資料表明,這些受害者只見並沒有什麼直接聯繫或者親屬關係,各自的生活圈也無交叉的地方。
另外,除了第3起受害者趙啟年外,其他人都是天海市戶籍。
兇手殺人似乎都是隨機選擇目標。
這些人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被施害着盯上的呢?
施害着和他們有什麼仇?
雖然所有死者都偽造成怨氣入體而死,但屍檢報告上的說明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最本質的死是餓死。
而一個人或者鬼為了報仇,不惜使用將其餓死的方法,那麼足以說明,他們之間的仇恨異常強烈!絕非什麼普通矛盾!
可是,這些被害人之間並無聯繫啊?
這到底……
等一等……
“李偉的老婆孩子都是出車禍而死,是出了什麼車禍?”陸長卿摩擦着文件問道。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陸長卿的問題。
“我只是個法醫。”劉醫生平靜的道。
至於安然,瞪大着雙眼,一臉無辜的看着陸長卿。
陸長卿伸手捂了捂臉。
好吧,忘了這茬了。
“去6號房間吧,他們應該都在6號房間討論這個案子。”劉醫生開口道。
聽到劉醫生的話,安然二話不說,跟劉醫生道別後,拽着陸長卿跑出4號房間。
6號房間裏,3男2女坐在會議桌前,激烈的討論着什麼。
這時,房間門被打開,安然拽着陸長卿走進了6號房間。
房間裏的眾人,看着走進來的安然集體身子抽了抽,默默翻看着手上的資料,至於之前的討論,對不起,請問之前的討論么?不,沒有沒有,才沒有討論過。
安然哼哼着臉走到會議桌前,伸手拍了拍會議桌。
“幹嘛都不說話了?之前不是討論的很激烈?”
“哪裏哪裏,我們之前在討論中午要吃什麼。”坐在會議桌左側,戴着鑲金邊眼鏡,梳着油頭,穿着紫色西服套裝,臉上白白凈凈的男人回答道。
“是嘛?我剛才可是聽到破案什麼來着。”安然一臉不開心的表情。
而陸長卿這邊,則仔細的打量着10人座的會議桌前的人。
左側第一個人,便是穿着紫色西服的男子;左側第2人,是一個瘦瘦的男生,穿着一身學生制服;第3人則頂着個爆炸頭,大大黑眼圈,一副修仙過度的模樣。
會議桌右側,則是兩個妹子。
一個戴着粉色的眼鏡,頭髮微卷,隨意的扎在身後。
另一個則是陸長卿有過一面之緣,在處理聯民村事件時認識的電腦天才,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鏡的黑長直妹子——小雨。
小雨桌前放着一台筆記本。
“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我就先說我的事了。”安然把陸長卿推到辦公桌前,指着陸長卿道:
“我的事很簡單,他問什麼,你們答什麼,等結束了我就走。”
說著安然坐在會議桌的首座上。
另一邊,原本會議室里的5人,互相對視一眼后,默契的點了點頭。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陸長卿也不客氣,清了清嗓子,晃了晃手上的資料道:
“資料上,被害人李偉的老婆孩子都是出車禍而死,是出了什麼車禍?”
聽到陸長卿的問題,紫色西服男子5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過,每個人眼神中寫着兩個字——懵逼。
看着眼前的眾人,陸長卿捂了捂臉,走到會議桌前的白板上,把5名受害者的名字和大致經過寫出來,在一旁添加了家屬名字,並在第2起和第4起案子的受害人名字下方寫下“車禍”二字。
在白板上寫好后,陸長卿把手中資料捲成一圈,指向白板上第2起案子裏受害者李偉的名字,繼續道:
“被害人李偉的老婆孩子都是出車禍而死,是出了什麼車禍?”
“長卿,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安然一臉的不解。
“李偉的資料,是誰負責核查的?”陸長卿沒有回答安然,又問道。
“是我。”這時,紫色西服男子舉手道,
“接到派出所的電話后,我就趕了過去,算是間接參與了這件事。
由於李偉是家裏的獨生子的關係,關於他們家的情況,是從他家的一個表舅哪裏詢問到的。”
陸長卿,沉默了一下,臉色有些嚴肅的道:
“能麻煩你打一下電話,確認一下是什麼車禍么?”
“好,我現在就打。”
說著紫色西服男子直接掏出手機,直接打給了受害者李偉的表舅。
“還有一個問題……”陸長卿又指着白版上第4起案件受害者的名字,“第4起案子裏,被害者張瀟瀟,她的父母也是因為車禍去世了,誰能說說,那又是一場什麼車禍?”
會議桌右側,頭髮微卷,戴着粉色眼鏡的妹子舉手道:
“這個案子當時是我負責接收的,被害者家裏沒什麼親戚,情況都是從她男朋友那裏打聽來的,我現在就給她男朋友打電話。”
“大傢伙聽我說,”陸長卿指着白板說道,“除了剛才的兩名被害人外,我還想麻煩大家一件事,重新聯繫警方徹查其他的被害人,以及他們的家人有沒有出過一切跟車禍有關的事情!”
“好!”
除了打電話的紫色西服男子和戴着粉色眼鏡的妹子外,剩餘的幾人立馬忙碌起來。
當然,安然除外。
“陸長卿,你為什麼一定要查車禍?”安然一臉疑惑的問道。
另一邊,5人組聽到安然的話后,都悄悄支起耳朵。
陸長卿沉思了一下,組織語言道:
“目前為止,4起案件,5名被害人裏面,除了第3起案件里的被害人趙啟年外,另外3起案件里的受害人都是天海市閔奉區人,他們年齡有30多的,有50多的還有60多的,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什麼關係,也沒有共同的圈子,所以,我就想,他們到底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有過交集?”
陸長卿指了指白板上第1起案子裏受害者的名字道:
“資料顯示,第1起案子裏,09年,兩名被害人的兒子因心臟病去世,后一年,他們賣掉了市區的房子,搬回農村老家裏居住,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全國各地的去旅遊。”
緊接着,陸長卿指向第4起案件被害人的名字。
“第4起案子裏,被害人孫瀟瀟,父親是證券公司中層管理,母親是某旅遊公司的知名導遊。”
“可是,這一切又有什麼聯繫呢?”安然托着下巴問道。
“長途汽車!”陸長卿毫不猶豫的道。
“如果這些被害人和施害着有過交集,那麼在一輛長途汽車上相遇的可能性,是不是很大?”
“你的意思是……”安然眉頭緊鄒,“長途汽車在行駛中出了車禍,撞到了什麼人?然後車上的人見死不救,導致施害着當場死亡,隨着靈氣復蘇,施害着變為鬼魂回來複仇?可是……屍檢報告裏,被害人都是餓死的啊。”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查查看再說,萬一找對方向了呢?”陸長卿說道。
安然托着下巴思索着。
如果陸長卿的猜測是對的,受害人和施害者都是長途車上的乘客,而車禍本就屬於不可控的意外,施害者又為何遷怒於被害者呢?
“我……我查到了!”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鏡的小雨舉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