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還行?

這樣可還行?

胡康轉身過來,盯着陸熠川,眼裏都是怒意,目光緩緩轉向旁邊的蘇悅然,聲音都氣的發顫:“你就用這麼個殘廢就來娶我胡家的人!你有本事,人歸你了!今天你們的帶他出這個門,她就再不是我胡家子孫!”

胡靈定定的跪在祖宗牌位前,一動不動。

陸熠川着急要過去,被人攔住。

蘇悅然大步上去:“胡老,我哥並不是不學無術巧言令色的人,你既然讓我們來帶人走,我們來了,又不放人是什麼意思?”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了!”胡康厲聲,周圍就有人圍上來。

蘇悅然絲毫不退:“我有邵家的扳指,跟你平起平坐,我有什麼不敢?”

提到這個胡康更惱!當初故意刁難蘇悅然的,結果竟然真讓她得到了那個扳指信物。

胡家最重傳統,把這些看的極重,這些年也是邵家更風光一些,本來就壓的他胡家不痛快,現在他竟然還輕易都動不得這個蘇悅然,讓蘇悅然敢在他面前叫囂。

“好!好!你們這就帶人走!走之前,她還跪在這靈堂里,我還管得到!欺瞞長輩,損我胡家家風,就要罰!她領了刑法,自然扔出胡家門外!生死由命!”胡康用力一拍桌子,那邊的傭人狠狠一鞭子又抽下來。

“胡老!這事要怪也是怪我!”陸熠川手緊緊握着輪椅的扶手,聲音輕顫,盯着胡康說。

胡康冷笑:“好!的確是怪你,你們這一家人精心算計不過就是為了我胡家家產!想着娶了胡靈就能如何,現在我把胡靈攆出家門,讓你們絕了這份心思!我這麼多年養育她長大,她還是胡家人一天,就要守胡家人的規矩!欺瞞長輩10鞭,背叛家門10鞭,有辱家風10鞭,現在才不過打了10鞭,你大可以替她!”

陸熠川朗聲:“好。”

蘇悅然哪裏肯,急忙拽住陸熠川的胳膊:“哥,你身體也不好……”

陸熠川只說:“她一個弱女子尚且為我可以這樣,我又有什麼?”

胡康卻只覺得他們惺惺作態,恨的厲害:“你又有什麼?我來告訴你,本來就是個殘廢,狠狠打,再給10鞭送他黃泉路上一程!讓他也知道知道自己的分量!”

鞭子可輕可重,打胡靈還不會盡全力,若是換了陸熠川就不是那樣尋常的事情,真能一鞭子打的人皮肉分離,直現白骨。

可陸熠川執意要去,旁的傭人放陸熠川過去,蘇悅然拽也拽不住,急了,盯着胡康:“胡靈也不是個物品,就這樣任由你打罵懲罰?現在什麼社會了!”

胡康厲聲:“要不是你!她怎麼會這樣!我要怎麼管教我孫女,她哪敢有半個字!”

胡靈跪在地上,果然是一動不動,也不回頭看陸熠川任何一眼,只低着頭。

陸熠川過去,這邊已經揮出一鞭子,正抽在陸熠川的脖頸上,登時血肉模糊,幾乎是把陸熠川打的人都要歪斜,全靠撐着輪椅的扶手才穩住。

胡靈扭頭過來看,眼底都是淚光,雙腿還是跪着不敢動分毫。

蘇悅然急了,大聲:“你們胡老爺子答應我的不是這樣的!他答應我不能干涉胡靈跟我哥!”

胡康唇角冷笑:“我是沒幹涉!等攆她出門,死生我都不干涉!現在是我的家法!”

那邊傭人“啪”的又抽一鞭,抽的重極了,陸熠川從輪椅上歪歪斜斜的摔倒下來,正摔在胡靈身側,胡靈雙腿跪着去扶了他。

陸熠川忍着身上的痛,問胡靈:“你沒事吧?”

胡靈跪着,眼淚都落下來,又是一鞭子抽過來,胡靈猛的護住陸熠川,自己挨了一鞭子,整個人都被鞭子的巨大力氣往前一衝,跪都跪不住了,踉蹌撲在陸熠川身上。

眼看鞭子又要到,陸熠川想推開胡靈,可是不能,只能是雙手抱住她,鞭子打在他的手臂上,疼的鑽心。

胡靈不肯他挨着,才終於開口:“這是我家家法,我從小挨到大的,不會怎麼樣,你別管了……”

胡靈規規矩矩的跪好。

多年來她早就習慣,也已經屈服在自己爺爺鞭子之下,只要不死,多一下少一下並沒什麼大影響。

陸熠川胳膊撐着自己的上身,坐起來些攔着在胡靈身後:“如果你不會怎樣,那我更不會怎樣。”

蘇悅然氣極了,當下就要衝過去,卻被人攔住,轉而盯着胡康:“你們家說是一言九鼎,答應我的事卻用這樣下三濫的方式從中阻撓,我不信胡老爺子行走江湖就是這樣的一諾千金!”

胡康卻大聲吩咐:“往死里打,今天讓那個殘廢死在這裏,重賞!”

蘇悅然轉頭看那拿着鞭子的傭人,厲聲:“你敢!我哥出事,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那傭人一時被兩個人物盯住,有些怯懦了,看着胡康又看蘇悅然。

胡康大呵:“往死里打!”

那傭人猶猶豫豫的,胡康身邊一個一個綢袍馬褂的管家大步過去,奪過了傭人手裏的鞭子,又過去到陸熠川身邊,揚聲:“我這一鞭您受不住,不如就此算了,打小小姐無非是罰,打您就是要命,您可想清楚?”

胡靈臉色都變了,伸手拉住那人:“王叔,不要……”

被胡靈稱之為王叔的人一身內斂精健,看着胡靈:“小小姐,老爺的令不敢不從。”

陸熠川直說:“我替她,別傷到她了。”

王叔仔仔細細的盯着陸熠川,最後嘆一口氣:“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那就請您等好吧。”

說完,退後兩步,舉起鞭子。

蘇悅然厲聲:“胡康!你敢動我哥,我絕不放過你!”

然而說再多狠話,此刻也是對方人多,她根本無法,只恨自己低估了這裏的情況,也不料到胡康竟然這樣算計,自己只跟哥哥兩個人過來,此刻任人宰割。

王叔看向胡老,胡老略一點頭。

鞭子在空中一作響,順了順,王叔猛的一鞭子揮出去。

陸熠川絲毫沒避,要硬挨這一下,胡靈站起來過來要攔住。

“啪”的一聲響,聲音沉悶,卻不是打在陸熠川身上,那一鞭子直打在陸熠川身側的地板,挨着胡靈的腳邊,青石地板竟然都應聲裂開,殘渣四濺。

這一鞭子要是打在人身上,血肉之軀真的承受不住。

胡靈急忙看陸熠川:“你沒事吧?”

陸熠川看着王叔。

那邊攔着蘇悅然的傭人鬆開了些,蘇悅然急忙過去,扶着陸熠川,上下確定陸熠川情況還好,那一鞭子的確沒打在他身上,這才回頭看胡康。

胡康滿臉不悅,去旁邊太師椅坐下。

“好,很好!”他們身後有人說話,蘇悅然看過去,卻是胡老爺子緩步從簾幕後面走出來,笑意盈盈的,似是什麼快事一般。

蘇悅然正是惱怒:“胡老爺子,你親自答應不為難他們!”

胡老爺子一臉坦然,過來低頭看陸熠川,點了點頭,說:“人心難測,畢竟也是要娶我們胡家的女兒的人,行走江湖如同手捧錢財行走於鬧市,小夥子人還是不錯的,堪當我胡家的女婿,如此我自然不為難了。”

說完又轉身看蘇悅然,十分坦然:“一諾千金,我給你千金,來抵我那個諾的一點小缺陷,權當彩禮。”

蘇悅然還沒說話,胡老爺子已經過來壓低聲音:“你別不準讓彭飛不帶我打遊戲。”

蘇悅然一臉無奈,先去扶陸熠川起來,也有人過來幫陸熠川和胡靈處理傷口,都還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扭頭又看胡老爺子,同樣壓低聲音:“回去我就拿他手機拉黑你。”

胡老爺子急了,小聲:“我送了多少大禮呢,再說我這不是考察考察,我們也算是親戚了,我若是不同意,平添枝節,你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蘇悅然說:“不做!”

胡老爺子下巴微抬,示意蘇悅然看那邊的胡康:“若是沒有我的支持,你哥就算娶了小玲兒,也要被他耳提面命。”

胡康已經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看胡老爺子跟蘇悅然說他,面上再不悅也不敢造次。

蘇悅然反問:“我哥白挨一鞭,他是我家人,我家人也護不住,這怎麼算?”

只要沒拒絕,也就是有了緩和的餘地,胡老爺子招手讓胡康過來,吩咐:“小靈兒是我胡家唯一的血脈,你要是不打算再生,也就別想着攆她出家門,不如這宅子空出來,你跟我到山上去清修,修身養性延年益壽。”

胡康本來就不願胡靈的婚事,聽從胡老爺子在這裏測試陸熠川,諾的就是若陸熠川受了三鞭還堅持就答應他娶胡靈,卻沒料到胡老爺子竟然還有後手,要他從此胡家去山上清修。

“父親,這家產不就全都給他們佔了,我……”胡康從來發橫的主兒,此刻搖頭晃腦倒是有個孩子的樣子。

可話音未落,胡老爺子略一敲旁邊桌面,胡康頓時沒了聲音,一個字也不敢再多說。

胡家的家教之嚴,可見一斑。

胡老爺子扭頭看蘇悅然:“這樣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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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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