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少年別喪12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反正最開始我就是從河道里爬起來的，渾身是水。那條河與東湖區相連，我從河裏爬出來的時候，湖那邊有很多人，吵得很，我擔心害我的人就在那當中，就遠遠逃離了那裏。”
說完這些，她就靜靜地看着楊枝。
楊枝也靜靜地看着她。
雙方對視許久。
“我看，這件事還是由我來查。”
林清一臉冷漠地將鳳舞拽過來，“另外，我這裏還有一件事要告知你。”
他瞥了已沒有了情緒的女人一眼，“她如今是我的血寵，而我，是一名吸血鬼。”
呆愣的女人終於眨了眨眼，“吸……血鬼？”
“沒錯，就是專喝人血的那一種。”少年冷笑。
鳳舞對這少年莫名而來的恐嚇感到無語。
不過，她也想不出來更好聽的話來安慰這個可憐的女人。
她終究不是原主，這是事實。
女人沉默良久，忽的她說出一句話來：
“我大概是在做夢。”
然後……眼一閉，睡了。
這一回，也不知是否真的睡了。
鳳舞依舊將人送去原來的房間，解了繩索又拖到床上躺好。
想了想，她又多了句嘴：“你好好睡一覺，要是明早不發瘋，也可以談一談有關你女兒的事，我能夠做到的，一定都盡量去做。”
到這世界的主任務勢必要完成，對應的支線任務，譬如原主心愿那些，也都要儘力去完成。這是小扣一早就交代過的，她都牢記在心。
她再回到那間房，卻見吸血鬼少年正忙不迭地打呵欠。
“還不過來睡覺！”
少年有些不耐煩。
鳳舞笑笑，爬到原先的位置，“嗯。”
少年翻了個身，拿後背對着她，很快又陷入睡眠當中。
鳳舞合上眼睛，卻反倒睡不着了。
她解開屏蔽，問小扣：“這個任務怎麼越來越離譜了？”
小扣一聲長嘆，“這我哪知道？劇情還不都是你自己設定好的！”
鳳舞好笑，“你就扯吧。”
這下卻把小扣氣得連連跺腳，“這回我可沒有騙你！你自己把自己坑了，卻來怪我，什麼道理！”
它發作完，便沒有了聲響。
鳳舞：“……小扣？”
眼前虛空中卻出來五個大字：
對方已下線。
鳳舞：“……”
認識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系統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
第二天，鳳舞是在一陣香氣中醒過來的。
飯菜的香味。
林清見她醒來，面上立即有了笑容，“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去。”
原來，她徑直睡到了午飯的時候。
鳳舞收拾好自己，這才發現這一頓飯菜居然不是林清準備的。
楊枝一改昨天的暴怒和悲痛，正端着一大盆酸菜魚往飯桌上放。
她看見鳳舞，立即露出溫和的笑容來，“舞兒，快坐過來！你看，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
鳳舞笑着走了過去。
這個母親還想用這頓飯菜來試探她，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對美食的嚮往。
原主對吃食的喜好大部分與她相像。
只是她到底不是原主。
果然一頓飯結束，女人便落下淚來。
但她立即又抹了淚，“小舞，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講。”
她伸出手來，又擔心對方會避開，停在了半路。
鳳舞只好主動拉了她的手。
楊枝卻只是同她虛握了一下，便又急速收回手去。
她將鳳舞帶至她那邊房，隨即掩了門。
女人坐下來，一時手腳不知往哪裏安放，顯得很拘謹。
鳳舞靜靜等着。
過了好一會兒，楊枝才漸漸鎮定下來。
她開始敘說：“我的小舞是個可憐的孩子。她一生下來，我就把她送給了別人帶，那時候我還年輕，我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後來，她長到了五歲，我才把她接到身邊來養。那時候，她才終於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怎樣的人……”
“我希望她爸爸能夠常來看她，我也常常嫌她不會討她爸爸喜歡，我打她，罵她……她漸漸習慣了，她不再哭了，連眼淚也沒有！我又自責，又擔心她沒有父愛的關懷會憋出什麼問題來。”
“我給她找了心理醫生，讓醫生開導她。這些年，為了配得上她爸爸，我也學了不少東西，掙了一些錢，足夠這些花銷。可我還是不甘心哪，為什麼都是親生的孩子，她爸爸卻總眼裏看不到我的小舞！”
“他總以為我會害他的依依！可我沒有，也從未想過！當初我年輕不知事，受了一個成熟男人的蠱惑，為了他生下女兒，結果卻發現自己居然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我痛苦，我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孩子！可是又狠不下心來……後來那個女人大病一場，沒了。那男人又來找我，說要彌補我的孩子，我信了。”
“可是不到兩年，依依得了病，他又義無反顧地帶着依依走了！他說虧欠依依的母親，才害得依依得病……我替我的小舞感到可憐，我開始到處揭發他的醜事，其實我還是希望他能心軟花那麼一點點時間陪陪我的小舞……”
說到最後，女人再次落淚。
鳳舞差點被這複雜的家庭關係給整懵。
她整理好思路，給出評判：“這件事錯不只在風凌，你也有很大的責任。”
楊枝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不該破壞別人的家庭，也不該一再相信他。”
“你更不該將自己的痛苦轉嫁到你的女兒身上，她又何其無辜！”
鳳舞說出這話，沒來由的覺得通體順暢。
想到這女人已沒有了女兒，她就沒說更難聽的話，“你還要說什麼？”
楊枝這才又抹了眼淚，“心理醫生說我的小舞是個正常的，她不會有輕生的念頭！我也覺得我的小舞不會輕生，以往我那麼對她，她都沒有想不開！我懷疑……”
鳳舞挑眉看她，“你確定不是醫生收了你很多錢的緣故？”
楊枝難得的露出愧悔之色，“我給她換了好幾個醫生，他們都曾這麼說過……我，怪我那時候沒信她……”
鳳舞：“……我倒覺得，你可以把那些費用都花在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