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買賣
第135章:買賣
眾人沉默了片刻,又有人問道:“是不是不跟你,我們就得死在這裏?”
顧獨說道:“弟兄們放心,我只是來給你們一個選擇,不想跟我,你們盡可以走,只是來日相逢,必是死敵。”
張浩說道:“多謝顧大師瞧得起,但是我不能跟你,我還有家人。”
顧獨點頭,說道:“將軍請。”
張浩轉身對官兵說道:“弟兄們,你們誰想留下,我絕不怪罪,回去后,我會按陣亡上報,還會撫恤你等家人。”
一名士卒走到了顧獨身後,低着頭說道:“將軍,我沒有家人了,我要留下跟着顧大師。”
張浩點頭應道:“好。”
陸續又有十幾個士卒走到顧獨身後,張浩又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再動,便翻身上馬,領着剩下的人走了。
顧獨領着人回到虎嘯山,招集所有人回了山寨,然後命人于山寨後方五里處再建一座更大的山寨,現有的山寨做為前哨使用。
這一次建造營寨,顧獨沒打算湊合,而是到靈巡縣招募了勞工,砌牆建房,平整校場,打着能容納三千甲士建造。
如此大手筆、大場面,讓這個不足百人的小團體異常興奮,全都跟着勞工一起忙活,顧獨也不閑着,反正眼下不適合再鬧事,就專心的建造營地。
兩月之後,營地初見規模,顧獨開始琢磨銀子的事了,就打着三千人算,一個月的糧餉至少要一萬兩,十萬兩銀子刨去建造營地的花銷,連半年都支撐不住,而且還要打造刀甲弓弩。
顧獨問豐九:“時間差不多了吧?”
豐九點頭,顧獨又說道:“咱們還得撈筆銀子,要不然那麼大個地窖,不能只存蘿蔔白菜呀。”
豐九說道:“弟子帶人把郭有富抓來。”
顧獨搖頭,說道:“抓他沒用,燕子說郭有富沒有娶親,也沒有子嗣,而且性情殘暴,也就是姓孟的他必須得救,否則根本要不來錢。”
豐九皺眉,想了一會兒問道:“那該如何?”
顧獨說道:“殺了他。”
藤月初五,一年一度的端午佳節,女子畫額,男子賽舟,但今年的喜慶,被街市口旗杆上掛着的一具屍體給攪了。
郭有富渾身血污,兩眼暴睜,脖子上套着一根拇指粗細的麻繩。
所有鹽商都收到了一封書信,顧獨跟他們要銀子,從一萬兩到三萬兩不等,並且言明,這是最後一次,只要給了錢,往後再不會騷擾他們,如果不給,郭有富就是榜樣!
同時,縣令趙括和統領秦豁也都收到了顧獨的書信,信中言明,郭有富沒有妻妾子嗣,他的家產理應全部充公,但是只要分給顧獨三成,其他的七成兩人就可以平分,否則郭有富的家產就必須充公,誰也撈不着!
趙括看完信后勃然大怒,拍案斥道:“賊子竟張狂至此!”
主簿吳桐勸道:“大人息怒,卑職有一言,還望大人斟酌。”
趙括冷眼看向吳桐,不悅道:“你還有話說?”
吳桐說道:“大人細想,這個顧實極不簡單,先是在瓊花庄綁走了孟大人,后又無聲無息地殺死了郭有富,此人絕不是尋常匪類,而且極知進退。”
趙括微一皺眉,問道:“極知進退?”
吳桐答道:“大人請想,他要財卻不貪財,綁孟大人,他只要十萬兩,是人皆知,天下鹽商家財萬貫,有膽量又有本事綁鹽官,卻只要十萬兩,這便是知進退。”
“十萬兩說少不少,說多可也不算多,能用十萬兩換鹽官一條命,對於靈真縣的鹽商來說,那實在是九牛一毛。”
趙括說道:“他到底是把孟大人殺了。”
吳桐搖頭,輕聲說道:“卑職以為,顧實並沒有殺孟大人。”
趙括一愣,瞪着吳桐問道:“此話何意?”
吳桐輕聲說道:“綁官與綁民不同,綁民或可得財后殺掉,以絕後患,但殺官可是大罪,此人明曉事理,不應該做這等無謂之事。”
趙括微眯着眼睛琢磨了一會兒,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是張浩殺了孟大人?”
吳桐輕聲說道:“大人,孟大人的事已然了結,不必再追究了,最好是永不再提,卑職說孟大人的事,也只是說顧實深知進退。”
趙括點了下頭,吳桐又說道:“這次他先殺了郭有富,然後要跟大人與秦將軍分郭有富的家產,大人和秦將軍可以泰然收下郭有富的家產,然後報稱郭家早已被山匪洗劫一空,如此兩相安生,各取其利,他在信尾也說了,做好這件事,他再不騷擾靈真縣。”
趙括捋着鬍鬚沉思,郭有富的家產得有數百萬兩,光是那座瓊花庄就價值百萬,更何況莊子裏還有數不清的奇珍異寶和舞姬佳麗,這筆買賣確是做得。
衙差來報:“大人,秦將軍求見。”
趙括看吳桐,吳桐對衙差說道:“請秦將軍到客廳,命人即刻設宴。”
三人坐到一處,吳桐勸了杯酒之後,秦豁說道:“趙大人,這個顧實太過張狂,不知大人慾如何處置此事?”
趙括捋着鬍鬚,微笑不語。
吳桐說道:“將軍,卑職以為,這個顧實不像是尋常匪類,他謀劃得當,手段狠辣,以卑職看,還是兩相安生為好。”
秦豁看着吳桐問道:“照主簿這意思,當官的怕匪?”
吳桐陪着笑臉說道:“將軍這話就言重了,這是現成的買賣,談不上誰怕誰。”
秦豁說道:“分他三成,無非是要他扛這個洗劫的罪名,可就算不分給他,也可以說成是被土匪洗劫呀。”
趙括眼中一亮,看向吳桐。
吳桐笑了笑,說道:“將軍這話是沒錯,但將軍可能忽略了一件事。”
秦豁問道:“何事?”
吳桐輕聲說道:“朝廷接連兩戰,損兵折將,勞民傷財,如今國庫空虛,兵員緊缺,如若皇上知道地方官員貪墨鹽商家產,將軍以為該當何罪?”
秦豁皺眉問道:“主簿的意思是,他還敢告官?”
吳桐答道:“卑職以為,他是匪,沒有他不敢做的事,只有他不想做,或是不必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