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丶宿命的抉擇
周六下午，學校結束了課程，按照規定，學生都可以返校了。
“下周就要交報名費了，這兩萬塊，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向父母要。”
走在路上，張小羽看着大路兩旁充斥着的武者廣告，和各種各樣關於武者的宣傳，忍不住再次嘆了一口氣。
如果一切都沒有變，那麼張小羽的家，應該也是原來的樣子。
自己的家庭情況自己知道，父母都是工薪階層的普通員工，父親在一家機械廠工作，母親則是小學老師，兩人的平均收入都在一千五左右。
家裏有存款，這一點張小羽也相信，畢竟上一世父母走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張十萬塊的存摺。
不過那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年，此刻重生到高考，家裏有多少存款，張小羽也沒有把握。
而且，最重要的，張小羽雖然對報考武科勢在必行，實際對於自己能否考上，一點底氣都沒有，周六的時候張小羽專程查了一下自己的資料，目前來說，他的身體素質，比標準線低太多。
報名費只是第一筆開銷，要想考上武科，身體素質必須過關，此外還有文化課，就算報名成功了，還需要大量的資源去強化身體，這也是一筆巨額的開銷，家裏肯定負擔不起。
不考上武科，自己的雄偉抱負，就沒法實現，更別說改變自己的命運和家裏的命運了。
至於先拿錢去炒股，張小羽也想過，最後還是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原因就在於，聽說學校有個傢伙買彩票中了一百萬，後來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其中，除了中彩票的這傢伙太過張狂之外，肯定有其他原因。
普通人，想要在這個世界立足，太難，不提現在的張小羽對這個世界，對於華夏國的股市一無所知，就算股市真的按照以前的劇本發展下去。
假如張小羽通過炒股賺錢了，除非他能在短時間讓自己強大起來，否則，一旦自己有錢的消息泄露出去，那結果，估計自己也會莫名其妙消失吧。
就算自己足夠低調，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張小羽又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了，做事自然考慮的更加周全。
如此一來，考上武科，就成了唯一的道路。
想賺錢，改變自己的和家人的命運，就要賺錢，賺錢，就意味着要考上武科，考上武科，需要巨額的金錢，問題的根本是，自己沒錢，是個窮逼呀。
幾乎完美的惡性循環。
“窮逼果然沒有資格變強，貧窮就是原罪呀。”
張小羽撇了撇嘴，有些自嘲的想到。
洛城的變化算是很大了，街道比重生之前寬闊了很多，而且來往的車輛，和前世也完全不一樣，不光外形拉轟了很多，而且跑起來速度賊六，偏偏聲音卻很小。
費了很大功夫，張小羽總算找到了自家所住的片區。
張小羽一家住在一間只有三十平米大小的廉租房裏，位於洛城的郊區。
相比於洛城中央的繁華和乾淨，這個叫夢想家園的廉租小區，就顯得破舊髒亂不堪，遍處都是垃圾，房屋呈現一種灰暗的古老顏色，雖然是樓房，不過兩棟樓房之間相隔卻又很近，乍一看，彷彿衚衕一樣。
這樣的小區，談不上舒適，更沒有物業，唯一的好處，就是兩家聊天的時候，打開窗戶就可以了。
“13樓，1單元，601。”
順着記憶中的道路，張小羽很快來到了自家樓下，站在門口，看着只能勉強通過兩人的狹小樓梯，張小羽深吸一口氣，緩緩向樓上走去。
“自己的父母應該還沒變吧，既然我還是我，那我爸媽應該也是我爸媽才對。”
近鄉情更怯，此刻的張小羽，無疑便是這種感覺了。
再長的路，終有走到頭的一刻，站在自家門口，張小羽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是小羽回來了嗎？”
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一瞬間，讓張小羽有點哽咽，鼻子酸酸的。
他重生之前，父母因為絕症，在他三十歲的時候相繼離去，這也是張小羽為何急於賺錢的原因，上一世的遺憾，這一世必須要彌補才行。
房門打開，一名身穿深藍色短袖，淺色牛仔褲的中年婦女映入眼帘，熟悉的臉龐，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
“媽，我回來了。”
看到母親的那一刻，上一世父母臨走時的情景再次浮現腦海，張小羽感覺鼻子一酸，聲音有些哽咽，急忙上前給了母親一個擁抱，藉此來掩飾一下自己。
“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在學校受委屈了不成，家裏還有客人，先去洗臉吧，待會兒吃飯。”
母親似乎有點不適應自己兒子這種忽然出現的熱情，不過還是拍了拍張小羽的後背，安慰了幾句。
“客人？”
張小羽有點疑惑，急忙擦了擦眼角，這才發現，家裏除了母親和坐在桌子前抽煙的父親，還多了一名穿着花裙子的婦女。
“這是你姑媽，來我家做客的。”
母親示意了一下，張小羽點了點頭，禮貌性的叫了一句姑媽好，然後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張小羽不由得一愣。
自己的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而罪魁禍首，就是床上兩個穿着吊帶褲的萌貨。
沒錯，萌貨，而且是雙胞胎，一男一女，看起來應該都有十一歲的樣子，此刻兩人拿着不知從哪裏翻出來的遊戲機，在床上追個不停。
“姑媽家的孩子？”
張小羽搖了搖頭，並未在意，而這兩萌貨也不知是自然熟，還是根本沒看到張小羽，居然連頭都沒回一下。
嘆了一口氣，張小羽起身走到了洗手間。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稜角分明的臉龐，烏黑的碎發，男生標準的身高，還有，恩……額頭泛起的幾個痘痘。
“靠，該死的青春荷爾蒙，果然重生就沒一件好事。”
摸了摸額頭和眼角的痘痘，感受着痘痘上面傳來的刺痛感，張小羽也沒敢強行擠痘痘，打開水龍頭，匆匆洗了一把臉，準備出去。
“你也知道，我和小羽他媽雖然都有正經工作，不過這幾年小羽上學花費太大，而且馬上要上大學了，畢業以後還要娶媳婦，買房子，實在是沒有什麼閑錢。”
“哥，當初分家，咋媽走的時候可是說了，讓你多照顧一下我的，小羽學校成績那麼差，更別提靠武科了，我兒子在洛城一中，已經加入了武道社，考上武科十拿九穩，你把錢借給我，權當是提前投資了，以後等我兒子有了出息，我加倍奉還還不行嗎？”
“小羽雖然成績差，我們做爹媽的，還是想要他上大學，更何況…………家裏實在沒多餘的錢，要不你先回去，我和小羽他媽再好好商量一下，明天給你答覆吧。”
“行，那我先走了，哥你是明白人，應該知道，加入武道社，意味着什麼，你現在幫襯一下我，給我借五萬塊，以後等我兒子考上武大，也能罩着小羽不是。”
張小羽躲在衛生間裏，將外面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小羽，出來吃飯了，今天做了你做愛吃的紅燒肉。”
答應一聲，打開洗手間的門，強行給自己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張小羽坐到了餐桌面前。
不過，讓張小羽有點無語的是，之前在他房間中翻找東西的兩個萌貨，此刻也大大咧咧坐在桌子前，正在搶奪桌子上一盆紅燒肉，一點做客人的覺悟都沒有。
“雪兒，冰兒，你們兩個慢點吃，不要搶，以後不準再亂翻你哥的房間，記住了沒，萬一把高考資料翻亂了，耽誤你哥的高考怎麼辦。”
“知道了，媽媽。”
張小羽：“？？？？？”
what?
哥哥，媽媽，怎麼聽稱呼，這兩萌貨，是我親弟弟親妹妹？
果然世界變化了，不光自己重生了，父母也或多或少有了一點變化，至少這一對雙胞胎………………
在愣了幾秒之後，張小羽也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呵呵，自己莫名多了一個弟弟妹妹，而且還是龍鳳胎的萌貨，果然，重生之後就沒一件正常事。
好在這兩貨對自己還挺尊重的，雖然搶着吃紅燒肉，也不忘給自己夾了幾塊放到碗裏，讓張小羽再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
“哥哥，這是你的，剩下的都是我和冰兒的哦。”
小妮子將盆子整個霸佔過去，同時指了一下張小羽的碗，兩隻大眼睛滿是純真和善意的提醒，生怕張小羽吃不飽。
“我靠，算你們兩個狠。”
這兩個萌貨霸佔着一個盆子，其實也沒吃多少，晚飯很快吃完，張小羽心情不是很好，也只是吃了一點。
“小羽，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馬上要高考，多吃點，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紅燒肉的。”
母親有些擔憂。
“媽我吃飽了，我想休息一會兒。”
張小羽食不知味，匆匆丟下幾句話，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給你留着呀，你要是餓了，就自己去吃，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
…………
躺在房間中，張小羽再次陷入了沉思。
學校發生的一切，周揚的變化，老師的眼光，還有剛才那個自稱姑媽的一番話，讓張小羽心裏堵得慌。
“我要考武科，一定要，不為自己，為了給爸媽爭口氣，也要考武科。”
握了握拳頭，想着剛才姑媽說的那些話，張小羽心中的信念，再次堅定了幾分。
深夜，張小羽翻來覆去，腦子一片亂，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卻根本沒有絲毫的睡意。
肚子有點餓了，本來自己下午就吃的不多，重生之後的張小羽，剛剛十七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思考也是很費精力的，此刻不由感覺有些餓了。
穿上衣服，張小羽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因為怕打擾父母休息。
“咦，父母還沒睡。”
走過父母房間的時候，張小羽隱隱聽裏面傳來了聲音，有些好奇，張小羽走到房門口，想要聽聽父母在說什麼。
“你說羽兒這孩子，高一學習成績也不錯，高三怎麼就一落千丈了，對了，你妹妹借錢的事，你打算明天怎麼回復，家裏總共就六萬的存款，借給你妹妹，小羽怎麼辦，還有這兩個孩子。”
“哎，畢竟是我親妹妹，也不能一口拒絕吧，小羽雖然成績落差大，不過還算懂事，沒有讓我們操什麼心，這些錢，留下給他上大學用吧，咳咳。”
“你少抽點煙，本來身體就不好……”
…………
房間中沉默了片刻，母親再次問道：“那不借了？”
“不借了，他兒子能不能考上武大，和我有毛關係，老子只相信自己的兒子，明天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算了，咳咳。”
父親說著，再次咳嗽了起來，母親又跟着嘮叨了幾句。
張小羽站在門口，心裏五味雜陳，想要推開房門，最終卻只是嘆了一口氣，並未進去。
狹小的廚房，只能容納一個人，張小羽從柜子中端出一大盆紅燒肉，也沒有熱一熱，用筷子夾起一塊，放到了口中。
許是真的餓了，不知不覺，一大盆紅燒肉，居然讓張小羽一個人全部吃完了，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倦意襲來，張小羽迷迷糊糊的回到房間，到頭就睡。
清晨的陽光，驅散了黑暗，張小羽感覺自己睡的太沉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聽到房間外面似乎有哭聲。
打開房門，張小羽一臉懵逼。
兩萌貨此刻正坐在地上，看到張小羽出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盯着張小羽，撅着嘴一臉憤憤然的說道：“哥哥大壞蛋，把紅燒肉都吃了，嗚嗚嗚。”
張小羽：……
感情這兩貨大清早起來就為這個哭呀。
“好了，別哭，媽今天再給你們做紅燒肉。”
“真的？謝謝媽媽。”
聽到母親的話，兩貨變臉比變天還快，上一刻還哭的梨花帶雨，轉瞬便是破涕為笑。
“沒心沒肺。”
張小羽嘀咕了一句，也不想和這兩貨計較什麼，洗漱完畢，坐到桌子前繼續發獃。
飯菜做好，一葷兩素，一個紅燒肉，一個炒雞蛋，還有一個土豆絲。
兩個萌貨和上次一樣，給張小羽夾了幾塊，再次霸佔了整個盆子。
“哥哥，你下周回來嗎？”
正吃着，雪兒似乎想起了什麼，抹了抹油嘴頭，盯着張小羽，一臉認真的問道。
“怎麼，想哥哥了？”
張小羽有點好笑，雖說和這兩貨沒什麼感情基礎，不過既然是自己的親妹妹，那就接受好了。
“當然想哥哥了，因為只有哥哥回來，才能吃紅燒肉。”
小丫頭沒心沒肺，一臉認真的回了一句。
咳咳……
張小羽差點被一口飯嗆着，感情這貨希望自己回來，是想要吃紅燒肉了。
大概是昨晚吃的太多，今天的紅燒肉，張小羽就吃了十幾塊，當最後一塊紅燒肉咽下去的時候，張小羽忽然一愣，隨即整個人獃獃坐在原地，目光獃滯，彷彿一個傻子一樣。
“媽我有點困，我先去休息一下。”
丟下幾句話，張小羽在母親一臉不解的神色中，匆匆返回自己的房間。
坐在床邊，張小羽深吸一口氣，壓抑下心中呼之欲出的興奮，整個人都是變得亢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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