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是不是瘋了

郁離笙得到顧雨這個答案，總算不再釋放那股迫人的壓力。

＂明晚去皇宮參加宴席。＂

顧雨愣了愣，而後牽起嘴角笑道：＂嗯嗯，祝界主一切順利！＂

顧雨嘴上雖這麼說，心裏卻想：所以你去參加宴席為什麼要跟我說？

郁離笙沉默了一會，直到顧雨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才道：＂你和我一起。＂

顧雨不確定地問道：＂您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進宮參加宴席？＂若是她沒記錯的話明天可是蕭帝的壽辰，那明晚的宴席豈不是……蕭帝的壽宴？！

＂沒錯。＂

顧雨打着商量道：＂我可以不去嗎？＂

郁離笙站起身，斜睨了顧雨一眼，＂不可以。＂

郁離笙說完就往屋外走去，走之前還丟下一句，＂頭髮，太亂了。＂

留下顧雨一邊瞪着郁離笙離開的身影，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用手梳理頭髮的同時，恍然大悟！

敢情這人剛剛一直是在盯着她的頭髮看？！

次日清晨，顧雨起床簡單收拾了下，這才慢悠悠地打開房門，準備到院子裏去晒晒太陽，順便琢磨下怎樣可以不去赴宴席。結果她一打開房門，就見玄月帶着八個婢女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每個婢女都雙手捧着個托盤，托盤上面用紅綢蓋着。

玄月幾人見顧雨開了門，忙躬身行了一禮，齊齊喚了聲＂姑娘＂。

原本還昏昏欲睡的顧雨，被這陣勢鬧得醒了個徹底，瞄了眼婢女們雙手捧着的托盤，對為首的玄月疑惑道：＂一大早的，你們這是做什麼？＂

＂姑娘，這些是界主吩咐屬下拿來的。＂

＂郁離笙？＂

顧雨一時疑惑，＂郁離笙＂這三個字便脫口而出，結果原本低眉順眼的幾個婢女不約而同一臉驚訝地看向顧雨，心中想着：這位顧姑娘竟然敢直呼界主名諱！

顧雨心中暗道失策，竟然在忘川界的人面前直他們界主的名字，着實不該。

顧雨輕咳一聲，＂這是界主讓你拿過來的？＂

玄月點頭，＂是界主吩咐的。＂

＂那你們先拿到屋裏放着吧。＂

玄月示意幾位婢女將東西依次放進屋裏，然後走到顧雨身邊，＂姑娘不看看嗎？＂

顧雨笑眯眯道：＂看呀。＂說著便走到放好東西的桌子前面，揭開其中一塊紅綢，一件嫩黃色的衣裙顯露了出來。

顧雨愣了愣，而後伸手摸了摸衣領上的刺繡的紋路，心想：這絕對是她十幾年來見過最好看的裙子。

顧雨轉頭對玄月道：＂這真是界主要你拿來的？＂

＂是界主。＂

玄月選擇性沒有告訴顧雨昨晚莫言是如何向界主提議的一幕。指揮使對界主說，＂作為界主的人，自然要打扮的低調奢華，才能和界主走在一起，又能保全忘川界的臉面＂。當時界主聽了後點頭表示同意，而後指揮使便興緻勃勃地挑選了這些首飾衣裙命她送了過來。

得到玄月肯定的回答，顧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去揭開其餘的紅綢，發現都是女子的衣物、鞋子、首飾之類的，甚至還有胭脂。

顧雨打開一個胭脂盒子，聞了聞，心裏嘀咕着：就算郁離笙要求她一起參加蕭帝今晚的壽宴，也不必如此大張旗鼓地拿這一大堆東西給她吧，她只不過是個下屬，有必要用這麼些個東西嗎？

顧雨放下胭脂盒，擰眉看着這一桌東西。

＂玄月，這些東西你幫我收拾下，我去院子裏走走。＂

玄月點頭，看着顧雨走了出去。她吩咐婢女們將東西收拾好，自己則站在一邊回想着顧姑娘剛剛的反應，怎麼看也看不出有一點高興的樣子，這和指揮使預料的＂欣喜若狂＂相差甚遠。指揮使當時可是言之鑿鑿地對界主說姑娘家都喜歡珠寶首飾華服，界主聽了沉默了許久才問指揮使＂吃的呢？＂，當時指揮使愣了一下，才憋着笑說吃的姑娘家也喜歡，但還是比不上珠寶首飾華服。界主這才默許了指揮使的行徑。可如今看顧姑娘這反應，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玄月默默地想：到底要不要告訴界主顧姑娘並不喜歡這些東西。

顧雨其實並不是不喜歡珠寶首飾華服，美麗的東西任誰見了也會喜歡，只是她本就琢磨着怎麼不去參加壽宴，結果郁離笙又來了這麼一出，讓她心底更加不安，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可有想不出來。

顧雨站在一顆樹下，背靠着樹榦，一手拿着剛剛折下來的樹枝，一手揪着樹枝上面的葉子，皺眉思索着。

今晚若是去參加蕭帝的壽宴，還是盛裝打扮站在郁離笙身邊的話……那個情景顧雨簡直不敢想像。還有她這剛想多妝扮一下自己努力證明自己是個姑娘，這才沒幾天，郁離笙就送來了這麼一堆姑娘用的東西，明顯是清楚她是個姑娘。這麼說來，她之前所思所想難道都錯了？郁離笙事實上從來沒把她當男子看？

想到着顧雨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顧雨笑着笑着又突然頓住，不對啊！若是沒把她當成男子看，那郁離笙難不成是師姐那天所說的那樣——對她情有獨鍾！

顧雨身體站直，表情嚴肅，而後在樹下來回走着。

莫言走進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了顧雨一個人在樹下來回走動的樣子。他看着忍俊不禁，心道：他就說嘛！哪有姑娘家不喜歡珠寶首飾華服的，看這姑娘都高興成什麼樣了。方才問玄月顧雨心情如何？玄月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鬧得他心裏直打鼓，只好自己來看看顧雨到底是什麼反應，結果現在這一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莫言慢悠悠地向顧雨走過去，嘴上不忘打趣道：＂喲！顧姑娘，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這走着不累可別把這顆樹給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