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英王室死敵(3)
“大衛已經成了英王室死敵,在過去和現在,都是被追殺者,所以,不要着急,他比我們的處境好不了多少。”我輕輕搖頭。
忍者的所作所為匪夷所思,常常出乎人的預料。有時候,表面上看似消失,實際卻是潛藏至暗處,布下兇險的圈套。
在敦煌,我跟日本忍者亦敵亦友,交手十幾次,已經對他們的習性十分了解。
“你是不是以為,大衛還沒有離去,他所說的一切,全都是虛張聲勢?”顧傾城問。
“我根據第六感判斷,就是這樣。”我實話實說。
這種情況下,我想到什麼就可以告訴顧傾城什麼,不必有任何隱瞞。只有我們百分之百的互通信息,才能達成堅固的聯盟,共同對敵。如果連我們兩個人之間都互相猜疑,各有隱瞞的話,那麼等待我們的只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從你的調查資料中看到,你的確有很強的第六感,從少年時至今,有很多例子可以表明。不過,我很難想像那是一種什麼情形?”顧傾城說。
在醫學領域,就連最高明的醫生,都無法解釋第六感為什麼存在。反之,在玄學領域卻能夠找到答案。第六感屬於唯心主義的範圍,完全脫離了物理和化學的概念,類似於天人感應。
“其實現在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應,只要知道,大衛已經為我們設下了一個巨大的圈套,或許從你們來到這裏,或許更早,在他認識你之前,這個圈套就已經開始了。”我說。
江湖高手,很多都擅長佈局,佈局可大可小,可深可淺,時間也可長可短。
我見過很多例子,佈局謀篇超過十年,比如雷動天那樣的。也有一些例子,比如港島的政治家,一次佈局超過三十年。
當然,外界熟知的四大賭王則是佈局一生,把自己的命運押在港島和澳門的前途上。結果,事實證明,他們絕對押對了。即使在國家正式接管港島和澳門之後,他們的事業仍然如日中天,興隆紅火,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我絕對相信大衛是聰明人,他就像一個高明的保齡球選手那樣,把身邊的任何人都當成一枚保齡球,自由運轉,收放自如,擊倒一個個目標。如果他把顧傾城也當做保齡球,目標只是為了奪取亞歷山大劍下的繩索,那麼現在,他已經達成了目標,可以全身而退。
既然是個圈套,大衛所說的一切都可以看作是天衣無縫的謊言,包括地脈論。他當然有回到現代的特殊通道,卻不一定是在套娃房間裏,而是在另外的地方。
當他帶走大人物時,只不過玩了一手金蟬脫殼的把戲,跟魔術師的逃脫手段是同一個道理。但是,對於這一切,顧傾城身在局中,她是看不透的,只能被大衛牽着鼻子走。
“我真的難以想像,他能佈局那麼久,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顧傾城說。
“或許他說的事七分真三分假,甚至是九分真一分假,你就很難判斷了。不單單是你,我剛剛見到他時,也相信他說的地脈論,更相信他說的套娃房間那種理論。現在,我們只要找到他,他的所有圈套就不攻自破了。”我說。
“我還是很難相信,他到底是怎樣帶着大人物、帶着那些東西從房間逃走的。”顧傾城仍然耿耿於懷。
這種小把戲對於魔術師來說簡直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達到大衛科波菲爾那種程度,即使是名不見經傳的小魔術師也能做到。
“你調查大衛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他背後擁有一個龐大的魔術師家族?”我問。
顧傾城搖頭:“沒有,他的履歷非常嚴謹,而且又有51地區作為背書,令我完全相信,他一直都是一個孜孜不倦的科學家。”
我笑了笑,其實,大衛的履歷完全等同於顧傾城的履歷,一切都在造假,只是為了迷惑外人。還是那句話,越完美的履歷越有可能是造假,唯有贗品才會造的跟真的一樣。
“你放心,我一定能把他找出來。”我說。
當我不再把大衛當做戰友的時候,我就很容易地意識到他犯的所有錯誤。現在,他的最大馬腳在於——日本忍者的出現。
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城市裏,如果他想一個人隱藏,很容易做到。帶着大人物隱藏,也比較容易做到。可是如果他想帶領一大群忍者一起躲起來,卻根本不可能。
正如著名的日本忍者典籍《萬川集海》中說的,一個人一旦進入忍者的行列,身上就會散發出獨特的氣味,越是高明,這種氣味越是無法掩飾,就像那些身經百戰的殺手身上必定帶着殺氣一樣。
熟悉忍者氣味的人,無論這個團體怎樣隱藏,都能敏銳地嗅到那種氣味,把人找出來。
大衛做事百密一疏,沒想到會被這些幫手出來。
在靜默的等待中,我能聞見周圍空氣中散發出來的不尋常味道。這棟四層小樓里,至少藏着二十幾名忍者,男女身份不同,所用的武器也不同,忍術的高低等級也不同。他們分別隱藏在一至四層的房間裏,只等我和顧傾城上鉤。
“大衛就在附近,某一棟能夠直接觀察到這裏的小樓上。咱們仔細地向四面觀察,看看能否找到他。”我低聲吩咐。
我們四周至少有三四十棟小樓,有些低矮殘破,有些高大華麗,但無一例外的,所有的窗戶都緊閉着,不像是有人出沒的樣子。
這當然也是一種假象,因為那麼多民居不可能在同一時間都把窗戶關上,而是應該錯錯落落,參差不齊,有開有閉,方為自然。可以說,這又是大衛做出來的,完美迷局。
我們不動,小樓里的忍者也不動。這種情況下,誰沉得住氣誰才能爭取主動。可是,忍者的性命不是自己的,而是主人的,至於我和顧傾城,則一邊要對付樓內的忍者,一邊還要兼顧外面的局勢,以免陷入兩面夾擊的境地。
“我們是不是該行動了?”顧傾城問。
“大衛也在等着我們行動,等着我們自投羅網,跟這些忍者打成一片。只要我們被忍者纏住,他就可以輕鬆後退了。所以,我們不能動手,只能等待。”我說。
“可是時間不等人,納粹士兵和北方聯盟之間的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顧傾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我聽聽四周的動靜。
步槍的聲音漸漸稀落,偶爾響起的全都是*的噠噠聲。這也許就能證明,負隅頑抗的北方聯盟力量正在被逐個消滅,納粹士兵步步緊逼,一棟樓一棟樓地清掃戰場。
其實,北方聯盟軍隊佔領柏林時也是同樣的情形,跟現在的情況正好倒過來。那時候,北方聯盟由城外進攻,同樣是一條街道、一棟樓房地步步向前,集中力量消滅殘敵,一直攻到柏林總理府內,目睹了*后的納粹元首遺體。
中國古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現在用不了幾年,北方聯盟的首都保衛戰就變成了納粹的首都保衛戰。世界變化如此之快,令人瞠目結舌。所以,只有高瞻遠矚的政治家,才能看清未來方向,帶領國民,從被動走向主動,從失敗走向勝利。
不得不說,中國的抗日戰爭是一場最偉大的勝利,既有偉大的領袖,也有偉大的人民。
“不用着急,我們不動,大衛就沒法離開。”我說。
“他又沒有受傷,如果放棄大人物,只帶着那些東西輕裝上陣,早就離開了。”顧傾城說。
“大人物真的那麼想離開嗎?”我忽然心中一動,在頭腦中畫了一個問號。
“什麼意思?”顧傾城問。
“我的意思是,大人物自動要求離開,理由過於牽強,根本不成立。政治家從來不會付出真心,永遠都是虛情假意。我們跟他之間交淺言深,這豈不是最值得懷疑的?”我說。
自始至終,大人物所表現出來的就是一種悲哀的、恐慌的心態,很多情緒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一看就知道。可是作為一名成功的政治家,絕對不應該有這種低級的表現。即使是強裝鎮定,也很難讓外人看出來。
“難道我們又遇到了一個超級戲子?”顧傾城自言自語。
政治家當然就是戲子,因為他必須在不同場合、不同群體面前扮演不同的角色。
顧傾城深深地皺眉,顯然對我提出的問題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終歸還是能心靈相通的,我每次出現新的想法,她也迅速感應到。
“你對大人物的懷疑非常有道理。”她說。
“原來,大衛和大人物是兩隻老虎。”我鬆了口氣,忽然覺得,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大人物不但是老虎,而且更聰明,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大衛自以為計劃得逞,實際卻是上了大人物的圈套。
“龍先生,能夠想到這一點,足以證明你的思想遠遠凌駕於大人物之上。”顧傾城說。
我不願意接受這麼高的讚美,其實每一步走過來,都是反覆思考的結果。如果我真的足夠高明的話,應該早在幾個小時之前就看懂了局勢的變化,提前阻止大衛和大人物的佈局,更簡單地解決問題。可是,正因為大家的智商、情商非常接近,我才逼不得已見招拆招,始終落在敵人後面,但卻總能及時反應過來。
雙方半斤八兩,相差無幾。
“現在,就等着大人物的反擊了。”我說。
“其實,如果大衛真的把大人物帶到普天間軍事基地去,那才是一種巨大的錯誤。大人物是戰爭年代培養起來的軍事領袖,比起二十一世紀那些政治家,更勇猛,更果敢,更肆無忌憚。他若是展露猙獰,其他各國的領袖全都無法抵擋。”顧傾城說。
這其實也是我所擔心的問題,二十一世紀的美軍全都過於輕敵,認為憑自己的實力,一定能夠橫掃全世界,根本沒有把任何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看在眼裏。那種情況下,大人物一出手,普天間軍事基地瞬間就土崩瓦解了。
“唇亡齒寒。”我說。
島國和韓國是中國的近鄰,如果這兩個國家有事,中國勢必會被波及。就像上一次的福島核電站爆炸一樣,大海都是相通的,日本的海水受到污染,其他國家的海岸線根本躲都躲不了。
這樣的天災人禍,還是越少越好,所以我希望大衛暫且還沒有犯下滔天的錯誤。
作為英國王室的死敵,他很可能成為全世界、全人類的敵人,為人類的毀滅添上最後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