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無法觸及的過去
林少陽被王筱璃最後那個要求搞得有些鬱悶，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那種自信總是能感染自己，即使十分不情願，他還是決定幫助王筱璃。
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自己一個十盟也算的上是叫得上名號的人了，竟然要綁架一個人？這怎麼聽都是鬼面組織才能幹出來的事情吧。
看着自己的目標，嗯，一個飛禽類的妖怪，身邊還有八個熊妖保鏢，請得起保鏢的妖怪，是暴發戶沒錯了。
只不過這幾個熊妖保鏢，在林少陽的眼裏，就和沒有一樣……
林少陽盯着自己的目標，隨後開始凝聚起了氣，作為一個高貴的法爺，顯然不會也不屑於衝上去和幾個熊妖近身肉搏，他要的是一擊必殺。
隨即腳底出現了一個藍色的符陣，周圍的不少人看到有人在人群中釋放法術，紛紛驚疑的下意識避開，這就給自己騰出了許多的空間。
緊接着符陣內突然冒出了幾條有實體的鎖鏈，林少陽控制着立刻就朝那鳥妖以及他身邊的熊妖而去。
這八頭看似高大的熊妖哪裏是林少陽的對手，立刻就被這鎖鏈束縛着動彈不得，林少陽為了避免更多人的注意，還特地將鎖鏈拴在了他們的喉嚨以及嘴上。
那鳥妖走着走着，突然就被鎖鏈給纏住了，下意識的愣了一下，隨即回過頭想呼喊保鏢救援，好傢夥，這保鏢一個比一個慘，早就動彈不得了。
林少陽手指一收，鎖鏈纏着鳥妖立刻就回到了林少陽的面前。
頓時林少陽就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兩個人根本沒見過，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突然把別人綁了這該說些什麼……
“呵呵，對不住了這位妖兄，有人拖我把你綁起來。”林少陽尷尬的朝他笑道。
鳥妖臉色一陣怒氣，當然還有些許害怕，隨即說道：“是誰？你可知道你這麼把我綁走，我出了點什麼意外，這鎮子就算是真正的完了！”
此刻不少妖族也圍了過來，顯然不少人都是跟着這鳥妖吃飯的，如果不是林少陽展現的實力太過於耀眼，只怕還沒把鳥妖綁起來，林少陽就會遭到群毆了。
“你們愣着幹什麼？看着這麼一個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把我給綁了？你們還想不想要錢了？快上啊！”鳥妖立刻朝周圍的妖怪大吼道。
林少陽一看周圍的這群妖族，一個個都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對鳥妖的保鏢出手，自己自然是沒點心理負擔，但林少陽也是有底線的，對這種手無寸鐵的妖怪出手，顯然觸及到了自己的底線，那麼辦法只有一個……
跑就完事了！
林少陽氣翼一開，鎖鏈纏着鳥妖立刻騰空而起，不少被鳥妖話激到的妖怪剛提起勇氣動手，這人他說飛就飛了！
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林少陽帶着着鳥妖竟然飛回了鎮子去了。
“現在該怎麼辦？”一個妖怪說道。
“還能怎麼辦？金老闆要是真出了點什麼事，我們就只能去要飯了，追吧！”一人提議道。
顯然得到了許多人的符合，一個個的又疾馳朝鎮子跑去。
……
“這位大俠！是誰要你綁架我我也不計較了，你能不能把我放了，那人出多少錢我給你兩，不，五倍！”鳥妖在天上求饒道，自己怎麼說也是修真界的一員，一個能以氣化翼的高手他自然清楚這代表了什麼。
不過林少陽此刻立刻在空中停了下來，沒有回答鳥妖的話，而是怔怔的看着前方山手……
一股無比強大的邪氣迎面而來，緊接着那邊出現了一個黑點，可一秒過後，那就是天上的一口鍋，再一秒，那就是一架千米高空的飛機……
沒錯了，這就是那隻惡妖王，等到它真的出現在林少陽的面前，那是一隻遮天的大鳥，直接降落在了鎮子之上，便開始肆意的破壞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金老闆，鳥毛都嚇得掉了兩根，一臉恐懼的大聲求饒這：“大俠，這位大俠，你放我走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千萬別帶我在回到鎮子上，求你了！”
林少陽此刻幾乎沒有多少猶豫，氣翼一揮，帶着這金老闆立刻就朝鎮子的方向飛去。
要知道，王筱璃和唐清清還在鎮子裏呢，自己斷然不能讓她們出現一點意外，本以為情報上說這惡妖王會在夜晚才到鎮子，到時候自己提前將二女強行帶走便可，可現在……
只能算自己運氣不好了！
只有自己一個人，斷然對付不了這惡妖王，但是拖延拖延還是能行的，飛行的過程中，林少陽又釋放了一個法術，一隻氣鳥似乎是裝了推進器一樣，光速就朝着江滬城的方向飛去。
自己不是沒有殺過惡妖王，可是擊殺它們的時候，都是群毆取勝的。
沒錯，林少陽和王銃他們是一個小團隊，經常被十盟指派任務去處理惡妖王，讓那些剛剛具備實力的惡妖王還來不及波及他們，就提前讓他們去見閻王。
……
快接近鎮子的時候，林少陽控制着鎖鏈一甩，把鳥妖金老闆給掛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之後，立刻運氣了氣，看看前面的陣圖，顯然還是那個鎖鏈一樣的魔法，不過這有些和之前的不一樣。
眼前的這個才是這法術的全力！
千根鎖鏈立刻從陣圖中噴涌而出，直指那隻大鳥，大鳥破壞的正來勁，顯然還沒有察覺到那些飛速朝它而來的鎖鏈，或者說它極其鬆懈，並不覺得此刻有什麼人能夠威脅到自己，然後它就中招了！
千根鎖鏈如群蛇一般，立刻將大鳥給牢牢鎖住，林少陽此刻剛好落地，即使是大鳥，要掙脫這鎖鏈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那麼自己就要在這點時間對它造成最大的傷害！
雙手伸長轉了個圈，顯然又是要釋放什麼法術，氣力凝聚，林少陽皮膚身上浮現出了發著藍光的紋身，此刻它們一閃一閃的似乎和心臟一般活動着。
隨即那藍光凝聚在了手掌之間，在林少陽的手掌間躥升而起，化作了幽藍色的火焰，雙手靠攏，隨即對準了大鳥的方向，略顯中二的吼道：“焚骨火流！”
手掌間的火焰立刻躥騰而出，體積成幾何增長，立刻將動彈不得的大鳥完全包裹進了火流當中，造成的視覺效果異常的震撼。
遠處的王筱璃和唐清清，當然還有朵朵，哪裏見過如此壯觀的大戰，紛紛瞪大了眼睛一臉誇張的表情。
“我說，這麼厲害的攻擊，這大鳥應該沒了吧。”唐清清獃滯的看着那邊問道。
王筱璃剛想說一句“是啊”回答，可是似乎腦海里閃過了一個畫面……
火流對大鳥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鎖鏈隨後被大鳥掙斷，大鳥發出虎鳴，天上電流盤踞，隨後千萬電流朝着鎮子傾斜而來可隨後王筱璃立即被驚醒。
“我們別在這裏待着！先回地下！”王筱璃立刻大聲的說道，將兩人的思緒也從此刻的攻擊中拉了回來，紛紛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聽我的！快走！”王筱璃十分恐懼的說道。
兩人也被王筱璃嚇了一跳，但也沒有拒絕她，地面現在這麼亂，要真出了點什麼意外波及到了她們就不好玩了，頓時準備轉身回到地下。
可這個時候，眼尖的唐清清立刻指着一片人群說道：“他們怎麼辦？”
王筱璃定睛一看，那片人群都是無依無靠的空巢老妖，而這個時候又有了一股思緒湧入了王筱璃的腦海……
這些妖怪面對落雷根本沒有任何辦法，下一瞬全部被落雷劈得渣都不剩，王筱璃又瞬間被現實拉了回來，大口喘着粗氣。
“筱璃你怎麼了？”唐清清問道，這王筱璃好好的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冷汗就從她頭上冒了出來，這喘着氣就像是剛被體育老師罰跑了兩千米一樣。
王筱璃咬了咬牙，她確信這就是這些老妖們不久后的將來，可眼睜睜看着這麼多條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她現在的想法還是太過於幼稚了。
“你們先下去！”王筱璃說完，便朝着那群老妖怪跑去，顯然是準備勸說他們一起去地下避難，小籠包也下意識的跟着王筱璃跑了過去。
唐清清和朵朵自然十分的不理解，王筱璃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神經，並沒有聽王筱璃的話立刻下去，而是準備等着她把老人們一起帶來在下去。
這個時候林少陽和大鳥的戰場終於有了異動，林少陽這個法術也不是那種一噴就能把對手噴到死的法術，感受到了氣力飛速減弱，林少陽也停了下了手。
可那大鳥，似乎只是換了一身焦黑的羽毛意外，根本沒有傷及到命脈，虎鳴了一聲，立刻掙脫了鎖鏈，隨即天上的烏雲電流涌動，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湧上了林少陽的心頭……
林少陽大喊了一聲，震徹了整個小鎮。
“快跑！”
而一邊駐足觀看的妖族人群看到這一幕顯然都慌亂，如果不是王筱璃的及時出現，或許下一秒他們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逃跑然後接受他們被雷劈的命運。
“大家跟我來！”王筱璃的一聲指揮讓不少人都找回了神，紛紛跟着這個樣子看上去不大的少女跑去。
距離不算太遠，但是這手搖梯顯然一下裝不下這麼多人，王筱璃和唐清清還有朵朵紛紛都待在這裏，選擇讓這些老人先下去避難。
可這個時候，落雷也來了，數十道落雷立刻劈在了小鎮各處，還有一道差一絲就命中了客棧，但即使沒有命中，那強大的衝擊力也讓客棧這豆腐渣工程轟然倒塌。
王筱璃露出了自己的亞人姿態，流水加速開啟，立刻頂住了支撐整座房子的柱子，這才沒有讓倒塌壓死在場的很多人，不過這柱子……真重啊！
……
林少陽那一邊自然也不怎麼樣，那落雷就是以他為目標劈的，他在經受了一番洗禮之後，樣子已經變得極為狼狽了，原本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經歷了這一番攻擊倒有些像叫花子，他那標誌性的眼睛一邊的鏡片都掉了。
他臉色凝重的看着這隻體型是自己無數倍的大鳥，此刻他完完全全就是被王筱璃給坑了，自己要是不在這裏攔住這大鳥，會死很多很多的人，自己要是逃跑肯定也跑得掉，可自己要是跑了，結果還是同樣的。
可以說現在的林少陽，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十分懷念那個時候小隊作戰……
一個吸引仇恨的大塊頭，一個製造干擾的王大炮，一個伺機而動給予必殺一擊的沐沐，還有一個隨時應急救援的傢伙……自己在這個團隊裏，那就是高大尚的法爺！只需要自己在後方提供大量的輸出就行了。
可現在倒好，主C主T法師刺客的任務全都被自己一個人包了！這打得過才有鬼了！
“人類，你為什麼這般執着？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己逃跑不是嗎？”那大鳥張開了嘴，這一次吐出了人言。
林少陽倒是一驚，能說人話的惡妖非常之稀少，沒想到卻被自己給碰到了。
林少陽此刻算是這一邊的頂樑柱，自然不能說什麼有辱風氣的話語，他必須激勵自己，激勵別人，隨後道：“多說無益！今天若要傷害其他人，得先從我林某人的屍體上跨過去！”
大鳥似乎也懶得多言，揮了揮自己翅膀，如刀一般的風流立刻朝林少陽而來，林少陽也是趕緊撐起了氣盾抵擋，可大鳥一跨步，那隻大腳便想直接將林少陽踩死。
不得已，林少陽只能強行頂着這風刃的划傷攻擊向後退去……
……
朵朵獃滯的矗立在原地，並不是被王筱璃頂着柱子救下所有人的身影而吸引，而是被那隻妖怪說的話吸引了……
千喉鳥，能模仿世間許多的聲音，如若良性修鍊，最後修的人身能成為用聲音作為攻擊手段的妖怪。
這種妖怪極其稀少，只分佈於九州極西，出現在東邊的，都是高價作為寵物被販賣過來的，而此刻的這隻大鳥，被火燒之前的樣貌，的確和自己養的那隻小花有些相似，但那個時候，朵朵還不敢確定。
但是此刻，她已經有些認定了，這兩百多年來，這附近只出現過一隻千喉鳥，那就是奶奶的朋友從西邊帶過來的，最後也成為了自己寵物……不，用朋友來說更恰當。
思緒被拉回到了過去，那個時候，自己雖然無父無母，但是有着奶奶，有着小花，似乎生活也並沒有多少怨言，直到那個騙子的出現，然後金老闆的妖言惑眾，以及村民們的冷眼旁觀，一切都變了……
她沖了出去，不顧廢墟瓦礫的尖銳，不顧電流的餘波造成傷害，憤然朝着那大鳥跑了過去。
“朵朵！”唐清清此刻注意到了朵朵突然跑出去，下意識的想要叫住她。
王筱璃也是一驚，不過這大柱子實在讓自己抽不開手，而這個時候那鼠藥來到了王筱璃的面前，隨即提起了氣，對她說道：“你把朵朵給尋回來吧！咱們這些老人，真的不能在欠她們家更多的東西了。”
隨後他伸出了雙手頂住了柱子，王筱璃感覺到了一陣輕鬆，隨即才慢慢的離開了柱子。
“清清，照看好她們，這次不許跟過來。”王筱璃對唐清清說道，自己並沒有說完話就直接離去，而是看向了朵朵隨即移開眼睛又看了看大鳥和林少陽，那種莫名的思緒又湧入了王筱璃的腦海……
幾秒過後趕緊甩了甩頭，也朝着那個方向趕去，而小籠包自然片刻不離王筱璃，也跟着她跑了過去。
……
而主戰場，無疑是林少陽落入了下風當中的絕境，大鳥的攻擊招招致命，而林少陽的反擊沒有人替自己掩護，根本傷及不了這大鳥的要害，只能節節敗退。
這時候大鳥嘴裏凝起了起，顯然又要釋放什麼妖術，林少陽也感覺到了極大的威脅，隨時準備着躲避，可就在這個時候，附近一個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小花！是你嗎小花？”
這大鳥聽到朵朵的呼喚，立刻便停止了凝氣之勢，轉過頭看向了朵朵。
這個時候，林少陽也算是理解了為什麼王筱璃之前那般自信，原來是找到了惡妖王的怨念之處，可她終究還是太單純了。
雖然這個世界上很少聽聞惡妖誕生的原初事件得以解決，但林少陽和惡妖打了那麼多交道，其中面對惡妖王不下十次，怎麼會沒親身經歷過這種事情。
惡妖以前的至親？笑話！在妖怪積怨化為了惡妖之後，這些都已經是一個笑話了！即使惡妖還會受到這方面的影響，但是根本阻止不了它們內心的破壞欲！
“小妖怪快走開！別天真了！那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那隻妖怪了！”林少陽對她吼道。
但朵朵似乎沒聽見一樣，繼續朝着那隻大鳥走去，那大鳥見她朝自己走來，也是很乖巧的等待着它過來，眼裏血紅色的光芒似乎消散了一些……
可隨即抬頭又是一聲虎鳴，眼底的血紅色又濃郁了幾分，看着朵朵就準備一腳踩過去。
朵朵哪裏反應得過來，看着那隻腳掌，心底似乎還是不願意相信，不願相信小花會傷害自己……
千鈞一髮之際，王筱璃將自己的體能提到了極限，如同一道光的沖了過來，攬住了朵朵就一個側翻朝一旁相對安全的地方翻滾過去，剛剛好躲過了大鳥的踩踏。
“小花，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朵朵啊！”朵朵還是不願意相信，站起了身又朝大鳥說著。
大鳥顯然也被她的話語影響到了，翅膀撲騰了幾下，甩了甩鳥頭，似乎陷入了一種奪舍一般的狀態。
林少陽飛快的朝她們這裏靠了過來，隨後趕緊說道：“不要在妄想什麼了！妖怪既然陷入了迷途，就很難拉回來了！不要以為你的話能讓這大鳥清醒過來，只會讓情況變得越糟糕！筱璃帶着她趕緊走！”
王筱璃聽了林少陽的話，似乎推翻了自己之前那些幼稚的想法，按照以往，她肯定帶着朵朵就去避難了，但現在她卻說道：“不必了陽叔。”
“你說什麼？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應該很清楚，等這大鳥在清醒過來，我可不能護你們周全！”林少陽此刻動用了怒火，朝王筱璃異常嚴肅的吼道。
而王筱璃眼底透露着一種悲涼的神色，一副已經看破了的姿態說道：“我們人的情感很複雜，但妖就要純粹許多。”
“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質疑我的經驗嗎？”林少陽此刻算是動了真怒，若不是朋友的女兒，他真的想把這個這種時候還在講稀奇古怪話語的傢伙給扇到八百米之外。
“朵，朵……”渾厚的聲音從鳥妖的嘴裏穿了出來，林少陽異常驚訝的回過了頭，讓人難以相信的畫面出現了，那大鳥雙眼清澈，絲毫沒有惡性沾染的樣子。
“這，這怎麼可能？”林少陽大驚說道。
“小花！”朵朵露出了僵硬的笑臉，看着此刻的大鳥。
而王筱璃搖了搖頭，她似乎已經知道結局會如何了。
一妖一鳥相視沉默了片刻，朵朵才開口說道：“小花，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大鳥張開了嘴，發出了讓人感覺到違和感極強的聲音：“復仇，讓那些害死奶奶的傢伙也感受到奶奶死前的絕望。”
“小花……”朵朵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恨嗎？她恨！可是恨又能怎麼樣呢？自己還不是得生活下去，畢竟承諾就是承諾，她答應了自己的奶奶，要繼承這家客棧，直到傳給下一代。
承諾在她眼裏，大於仇恨，即使內心有修鍊個幾十年然後把現在掛在某處樹上的金老闆給殺掉這種想法，但在自己的承諾面前，只能不得不放棄。
奶奶給自己的選擇，不允許自己復仇……
大鳥眼睛看了看周圍，隨後又說道：“這些，都是我乾的嗎？”
朵朵沒有說話，似乎是在默認。
隨即大鳥張開了嘴，一片金黃色的羽毛出現在它的口中，隨後羽毛飛了出來，飛到了朵朵的手上，並說道：“主人，小花自知已經陷入了迷途，還請在我的惡性奪取我的意識之前，賜予我死去吧。”
林少陽和朵朵聽了這話都是極為的震驚，朵朵捏緊了羽毛說道：“不！這怎麼行！”
大鳥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我繼續存在，只會讓你們添麻煩，還不如死了好，讓我去見奶奶，只是主人，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恨嗎？”
“恨！但是我不會選擇去復仇……”朵朵立刻回答道。
王筱璃看着大鳥，心底有些羨慕，多麼純粹的情感，愛就要愛到海枯石爛，恨，便要恨到殺你全家誅你九族……
之前王筱璃還羨慕過朵朵這一類的妖，他們看重誓言，至死不渝，可比起真正的妖，他們的情感就要複雜了許多，或許這都是在和人類接觸之後沾染上的，原本的他們，說不定更加純粹呢？
再看看人類，爾虞我詐，誓言？愛情？在利益面前，都是一坨屎，自己只要過得開心，管他人作甚？
王筱璃雖然羨慕，但也知道這種情感不適用於自己，不適用於人類……
“不報仇真的沒關係嗎？”大鳥又問道。
朵朵沉默了片刻，眼淚劃了下來，隨即說道：“我想報仇，不過我更想和你，還有和奶奶在一起，我就算殺了金老闆，殺了那些冷眼旁觀的白眼狼，能換回你們到我身邊嗎？”
大鳥沉默了，顯然是不能，它理解不了為什麼朵朵的情感那麼複雜，它此刻想復仇，同時也不想給朵朵繼續舔麻煩，至少此刻，朵朵的選擇要高於自己的仇恨。
“我知道了，主人你動手吧，很抱歉不能繼續陪在你身邊了……”大鳥說道。
“不！一定有什麼辦法！一定有！我不允許你死！”朵朵竭力的嘶喊道，不願意大鳥就這麼離開自己。
而這個時候，王筱璃看準了機會，出人意料的躲過了朵朵手裏的羽毛，對準了大鳥的額頭，羽毛化身為了一柄飛刀，正正的命中在了大鳥的額頭。
大鳥也很吃驚，不過它還是說道：“謝謝。”
“你！你幹了什麼？”朵朵立刻驚怒的看着王筱璃，同時拿起了腳邊的磚頭直接朝王筱璃砸了過來。
王筱璃沒有躲開，讓那磚頭砸向了自己的額頭，緊接着朵朵撿起了腳邊鋒利的瓦礫，沖了過來就抵住了王筱璃喉嚨大聲說道：“為什麼？為什麼？！這件事明明和你無關！你憑什麼替我做出選擇？”
大鳥巨大的身體已經化作了光芒慢慢的散去，不過顯然還能停留一會兒，它說道：“主人不要怪她，她做的很對，如果她不這樣做，過一會我可能會……”
瓦礫抵着王筱璃的脖子滲出了血，朵朵想就這麼割斷王筱璃的喉嚨，但她最後還是鬆開了手，跪倒在了地下。
“小花！小花你別走……”她哭了出來，最終她還是沒有勇氣選擇做一個殺人兇手。
……
可誰又能知道王筱璃心中的那點事情嗎？
轉回到走出招財客棧那一會的視角里，思緒湧入。
她看到了後來的這一切，她知道朵朵的出現會讓大鳥暫且回歸清明，也知道朵朵無法下手，可後果呢？後果就是所有人，都得死！
林少陽為了救自己而死，而自己最後也逃不過大鳥的攻擊，躲在地下的一個個人或者妖，被當成蟲子一般的吃掉，就連朵朵，這個主人，也一樣。
既然她下不了手，自己只能替她做出選擇！即便攬過一切罪過也在所不惜！
惡妖王小花，最後化作了光芒消失，最後只有一隻兩個巴掌大的小鳥躺在廢墟當中。
躲着的妖怪們也慢慢的出現在了地面，許多都來到了朵朵的面前道歉，之前大鳥說的話，顯然他們都聽到了……良心過不去的他們，自然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彌補。
而這個時候某棵樹上傳出了一個聲音：“你們還想不想要錢重建房子？想的話就把我弄下來！”
看着危機解決了，金老闆的姿態莫名的又把自己放高了。
而一群村民看着他，就如同惡妖一般眼裏閃着紅光，至於金老闆後來怎麼樣了，聽說是一輩子只能在輪椅上活動了……
……
事情結束，王筱璃想要去找朵朵道歉，不過早已被拒之門外了，王筱璃知道會有這麼一個結果，也沒有過多的解釋，自己要是把自己的那個說法講出來，只怕沒人會相信。
而王筱璃也遭到了所有人，包括唐清清的冷落。
明明那大妖都恢復了神智，為什麼不試着嘗試一下讓它徹底擺脫惡性？
這顯然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也是他們冷漠對待王筱璃的原因，即使惡妖王十分兇惡，但在看重感情的妖怪眼裏，有那麼一絲機會能讓親人回到身邊，就絕不會放棄。
但誰也不知道，王筱璃可是在不知不覺中，救了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