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賜緣分
不多一會兒，心藍便將茶水端上了桌，隨着茶水一起的還有一小碟糕點。
“心藍，你先下去吧！”卓如煙吩咐道，聲音一如既往的婉轉動聽。
心藍走後，偌大的一間屋子便只剩了青木與卓如煙兩個人，他們在昨日之前還是毫無牽連的陌生人，對彼此完全生疏的他們今天卻要面對面的商量婚事，兩人各坐在桌子的一端不知道應該要怎樣開口。先是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卓如煙將一室的沉寂打破：“小女子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青木，”青木的語氣禮貌中帶着點距離感。
卓如煙低頭自言自語般的輕喚了兩聲青木的名字，而後抬頭一笑：“青木，很好聽的名字，小女子名喚卓如煙。”
雖然看不清楚容顏，但卓如煙面上薄紗后的輪廓卻清新靈動，青木看了一眼便悄然將眼睛移開。他不是不想多看幾眼，只是他怕管不住自己砰然躍動的心跳，“卓姑娘的芳名在下早有耳聞。”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沉寂，兩人偶爾對視，但下一秒便會立刻調轉眼神望向別處，安靜的空氣中彷彿能聽到兩人砰砰砰的心跳聲。
“卓姑娘，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過了大半天之後，青木才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話。
“公子請講。”
“卓姑娘昨夜或許已經知道我不是本地人，若我不能在此地久留，不知卓姑娘會有如何打算？”這是一個最現實的問題，青木肯定是不會定居於此的，而且他也沒有自己固定的歸屬地，註定要過飄泊不定的生活，這樣的日子，眼前這位溫柔美麗的姑娘可以接受嗎？
卓如煙聲音雖然輕柔，但態度卻堅定無比：“若我嫁給公子，那公子去到哪裏如煙便跟隨到哪裏！”
“那卓家在水之都的巨大產業如何處置？”
卓如煙淡然一笑，“想必青木公子是聽到了外面的流言吧！其實如煙才疏學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將卓家產業發揚光大，如今卓家產業能在水之都小有名氣，除了我爹和我娘在創立產業之初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之外，更多的是林管家的功勞。自從爹娘去世之後，卓家產業一直都是由林管家在打理，如煙只是偶爾提些小的建議罷了。所以，即使日後如煙離開水之都，卓家的產業也會在林管家的掌管下發展得風生水起紅紅火火的。”
聽完卓如煙的回答，一方面青木對她的好感倍增了幾分，她坦然卻又堅毅，隱約還帶着一股子小倔強，這樣的女子令人感覺平凡卻又不凡；另一方面，青木覺得自己快要淪陷在卓如煙溫柔動聽的聲音之中了，雖然隔着一層面紗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但光是憑着她婉轉的聲音就不難想像她的美貌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雖然外貌並不是青木最為看重的，但此時他卻再一次忍不住想揭開面紗將卓如煙的容顏看個究竟。
卓如煙又是一笑，“青木公子，接下來是否輪到如煙提問了呢？”
青木這才從遐想之中回過神來，他愣愣的望着卓如煙的面紗，輕聲開口：“卓姑娘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在下一定知無不言。”互相坦白，也許是他們熟悉對方的第一步，青木想更多的了解卓如煙，同時，他也希望卓如煙能多了解他一些。
“公子，昨日你為何想要拒絕這門婚事？”卓如煙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彷彿被拒婚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即使被拒絕就意味着她就要如傳說中的那般孤老終身。
這個問題雖然尷尬，但青木卻呵呵一笑，將當時自己心中所想坦然的告訴卓如煙：“最初拒婚只是因為我們之間並不相識，卓姑娘對於我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姑娘。而在我心中，兩個人成親首先應該要經歷相識相知的過程，若跳過這兩個過程直接成親的話，這是我沒有辦法接受的。”
顯然卓如煙也很認同青木的說法，她一邊聽青木的回答一邊不停的點頭，“雖然我從小生活在水之都，周圍所有的人都是通過紙船寄情找到自己的終生伴侶，但其實我自己對於這種方式尋找有緣人還是有些忐忑不安。我信奉緣分天註定，但我也相信只有兩個相知的人才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就是懷着這樣矛盾糾結的心情將紙船扔下水去的。”
他們這樣算是惺惺相惜吧，青木不禁為這一想法感到驚喜不已，“後來我發現，信仰雖然重要，但上天的安排亦是莫大的恩賜，月老不會將他的紅繩拴在兩個毫無瓜葛的人身上，兩個真正有緣的人終究會在上天的安排下促成緣分。”
卓如煙深有感觸的接話，“我難以想像當初如果不是你撿下紙船的話，那現在坐在我對面的人又會是誰呢？”
“不會有如果的！”青木一臉的堅決，“人生最大的刺激就是不會重來也沒有假如，我們現在能夠面對面坐在這裏都是上天的安排。昨夜我甚至還覺得紙船寄情是一件有些荒謬的事情，但現在，我只想珍惜這天賜的緣分。”青木臉上是釋然的笑容，一切天意自有道理，昨日船家也同他說過，自從有了水之都的那天起就有了寄情節，水之都的人們都是通過紙船寄情的方式尋到自己的另一半，千百年以來，所有的伴侶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既然如此，那上天給他安排的這段緣分，一定也會有個美麗的結局。那些強求不到的緣分，就讓它隨流水漂走吧！
卓如煙翩然一笑，“你說得對，如果有假如的話，那生活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充滿了趣味。”
兩人相視一笑，默默的在自己心中篤定了這天賜的緣分。
青木低頭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閃閃發光的鏈子，他將鏈子緩慢卻又鄭重的放到卓如煙的手心，“這條鏈子從我出生那天起就伴在我身邊，今天，我把它送給你，就當作是一份信物吧！”
那是一條銀白色的鏈子，墜子部分是一支小巧而又精緻的銀笛，外觀和造型與青木擁有的魔笛銀玦一模一樣，用它來作為信物再合適不過，這也代表了青木定下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