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晨曦

林小堯站起身來，準備投入一整天工作，卻聽見辦公室外吵吵鬧鬧，林小堯探頭出去一看，只見一群穿着褪色軍裝的退伍老軍人圍在外面，在看見那軍裝的一瞬間，林小堯的心，彷彿被什麼擊中一般，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

動靜很大，走廊上早圍滿了看熱鬧的工作人員。林小堯擠不過去，只是隔着人群遠遠看着，磨破的軍裝，燒焦的軍帽，那個人清澈的雙眼，不斷在腦海閃過。“我是人民解放軍，不要怕，跟着我，我會保護你出去。”“我是中國駐敘利亞維和部隊二連三組組長長李晨曦，你叫什麼？”“小堯？小妖？妖怪的妖么？”畫面一幕幕清晰的就如同發生在昨天，林小堯甚至記得那個人說過的每一個字。

圍觀的人群說什麼的都有，卻都是竊竊私語，這時不知是誰，高聲不屑的說了一句：“這些人就是事多，什麼事都不幹，每天找麻煩，也不想想，以為自己當過幾天兵就了不得了，說的好像自己拯救了中國一樣，也不想想，現在和平年代當兵都是拿着國家錢不干事的。”

這些話，每一字每一句都砸在了林小堯的心頭，林小堯猛的轉過頭，尋找那聲音的來源，

林小堯認識那人，是隔壁單位的辦公室主任，林小堯幾部走上去，一手抓住那女的：“他們沒有什麼了不起？和平年代？”林小堯步步逼近追問着那女的。

原本那些看外面熱鬧的人，瞬間把目光集聚在林小堯和那女的身上。那女的被林小堯神情糊的有些說不出話，“你，你幹嘛？”

林小堯彷彿感覺不到他們的目光一般，盯着那女的繼續道：“你無知才會說出這些話，你以為的和平，那是他們，”說著林小堯抬手指了指外面穿軍裝的人，“是他們用他們的身體他們的鮮血為你阻擋了戰爭，為你阻擋了黑暗，你以為你憑什麼拿着國家的錢，每天化妝濃妝，踩着高跟鞋，來辦公室喝杯茶，看看熱鬧享受生活，那都是他們！”

林小堯的聲音鏗鏘有力，字字帶針，扎在每個人心上。林小堯說完轉過身，紅着眼睛撥開擁擠的人群走了出去。

林小堯不知道，這一幕全被大叔盡收眼底，林小堯紅着的眼睛，卻讓大叔覺得很熟悉，就像是那年抱着那殘破屍體不肯撒手的小女孩。大叔永遠記得，滿臉烏黑，紅着眼睛倔強卻堅定的告訴他“不放”的眼神。

大叔心頭泛起一股道不明的思緒，匆匆和身邊的人打了個招呼，跟了出去。

大叔繞着政府大樓找了一圈，發現林小堯在停車場旁邊的花台抱腿坐着，仰着頭看着天空發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叔看着林小堯的模樣，心裏泛起一陣心疼，那是他很久沒有過的感覺。大叔輕輕的走上前，站定在林小堯面前，柔聲問道：“你還好嗎？”

林小堯看着那張被陽光圈出光暈的臉，記憶開始恍惚，那年也是在這樣的烈日下，也是這樣烈日下，李晨曦也是這樣被陽光圈出光暈，問她還好嗎？那時的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感激他的出現，林小堯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如天神降臨，李晨曦便是她的天神，降臨在她的面前，在那樣槍林彈雨的環境下，因為他的存在林小堯恐懼的心得到了緩解。

林小堯猛的站起來，緊緊抱住了大叔，貪婪的聞着大叔身上的味道，情不自禁啞聲道：“李晨曦”。